“上面那個視頻，你幫我轉給我的妻子，也就是你的嫂子白槿兮，謝謝了妹子！”
    看到這，小太妹震驚了。
    她心里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而白夜也再次猛然回頭。
    因為沒戴耳機，視頻聲音是外放的，他也聽到了，同樣，也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什么意思？”白夜急道。
    小太妹半天才反應過來，連忙點開第一個視頻。
    首先引入眼簾的，依然是程然一張微笑的臉龐，他的背景是大海，顯然這是上船之后拍的。
    但是很快，視頻里的程然，臉上笑容漸漸收斂，慢慢的，變的柔和起來。
    “老婆，對不起，對不起！”
    “當你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
    “我舍不得你，舍不得我們的兒子跟女兒……可是，可是還是對不起，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其實我死了，也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本身就是一場陰謀。只有我死了，他們才不會再針對你們，你們才會真正的安寧。”
    “老婆，我死后，名下所有財產都歸你，你愿意繼續做生意，那就繼續，如果不愿意，那就把集團交給肖智跟馨悅打理，反正我們的錢也足夠你跟咱兒子與女兒一生所用了。”
    “至于我的那些手下，我死后，肖智節制不了他們，所以，看他們自己吧，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就各自散去，我也已經預留下一部分足夠他們瀟灑一生的錢，到時候麻煩你安排一下吧。”
    “老婆……”
    說到這，程然沉默了一會兒。
    忽然抬頭對白槿兮笑了笑說：“你還年輕，又那么漂亮，以后別苦了自己，再找個伴吧。”
    “還有婧竹，我的死……就別告訴她了。”
    “龍壇醫院以后就交給婧竹吧，她擅長這個，這輩子是我對不住你們倆個了，下輩子……如果有下輩子……”
    “哈哈……不好意思我把氣氛搞的這么沉重，那什么，就這樣吧。”
    視頻到此結束。
    而此刻，小太妹徐麗的臉上，早就爬滿了珠淚。
    白夜更是忽然嘶吼：“停車！”
    “吱嘎！”
    司機把車停住。
    白夜沉聲問小太妹：“程然他怎么了？”
    小太妹“哇”的一聲，突然放聲大哭。
    “你別哭，他到底怎么了？”白夜急道：“兩個小時前他不還好好的嗎？”
    小太妹傷心的哭著，含糊不清的說：“我也不知道嗚嗚……在……在船上他說他快死了，我以為……我以為他在跟我開玩笑。”
    白夜怒道：“回去！”
    車子立即掉頭往回開。
    小太妹一邊抹眼淚，一邊問：“我哥是不是想不開，想要自殺啊？”
    白夜沉著臉，一語不發。
    小太妹越想越覺得自己猜的有道理，于是急得自言自語：“不行，我得阻止他，我得阻止……不，我阻止不了，我得讓，讓我哥，不不不，我哥也不行，我……”
    “對，嫂子，嫂子，白槿兮！”
    她慌亂不堪的自言自語，想到白槿兮后，重新拿起手機，快速的撥通光頭徐的電話。
    “哥，你知道白槿兮的電話嗎？”
    “知道咋了？”電話那邊傳來光頭徐的聲音：“你怎么哭了？誰欺負你了？”
    “哎呦你就別問了嗚嗚，你快把白槿兮的電話發給我。”她急道。
    光頭徐的聲音也很急：“你在哪兒？到底怎么了？”
    “叫你別問了，先把電話發給我，再晚就出人命了！”她對光頭徐吼道。
    那邊的光頭徐似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好。”
    拿到白槿兮的電話號碼后，小太妹加了微信，并把那個視頻發給白槿兮，順便撥通她的電話。
    白槿兮半天都沒接。
    小太妹就急了，連忙給微信留語音：“嫂子你快接電話啊，我哥出事了，你趕緊打電話勸他啊！”
    ……
    ……
    程然并不知道小太妹會給白槿兮打電話。
    其實他想的是，小太妹會聽他的話，等他死后再把那條視頻發給白槿兮，可惜……
    小太妹不太聽話。
    而此刻的程然，正在第三金庫前面的海邊。
    那里，有一個無名墓碑。
    墓碑是連城的。
    他跪在墓碑前，沉默不語。
    任憑海風侵擾，依然如故。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把墓碑取下來，在那光滑的平面上，用手指刻下一行字。
    “先師連城之墓！”
    想起在墨城的那幾天時間，程然心中升起一片暖意。
    “到頭來，原來你這個師父，才是最純粹的。”他輕聲呢喃。
    說完，把墓碑插回去，并對著墳磕了三個頭。
    起身。
    失魂落魄的來到第三金庫外，他猶豫了一下，終究是走進山洞。
    走到山洞大廳北面的一個房間外，他站定了腳步。
    他知道她在里面。
    而她，自然也知道他來了。
    云以霞還是那身干凈整潔的風衣，她此刻就坐在房間里面的一塊蒲團上，無悲無喜。
    程然不進去，她也不出來，就這樣相對無言。
    突然。
    “我快死了！”程然開口說道。
    里面，云以霞的身子顫栗了一下，然后慢慢閉上眼。
    “我多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程然說。
    當云以霞始終不出來相見的時候，程然就已經猜到了，龍說的沒錯，一點都沒錯。
    他們，也包含云以霞。
    “師父你孤單嗎？”
    “師父你會難過嗎？”
    “師父……”
    “您是鐵石心腸嗎？”
    “活了那么久，是不是見多了生離死別，對感情也就淡漠不計了？”
    “我來這，就是想知道你的態度，現在我知道了。”
    “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師父。”
    “雖然我一直只是您的棋子，但是，我還是感謝你這幾年對我的袒護與教導。”
    “永別了！”
    說完，程然對著那個房間，深深鞠躬。
    轉身，向外走去。
    房間內，云以霞卻突然睜開眼，身子也從蒲團上起來，轉身對著外邊大聲喊道。
    “他能救你！”
    “你去求他，他一定能救你！”
    程然的腳步一頓。
    他知道她說的是龍，可是當時龍已經很清楚的拒絕過程然。當然，如果程然去求一下，或許他會改變主意。
    但是。
    程然慘淡一笑：“我，不需要！”
    說完，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而這時房間內的云以霞臉色變了，身子不由自控的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