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面露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很是詫異的看向程然。
    網咖里包夜的人們，也都伸長脖子看戲一樣。
    身后，美女網管跟服務員都不禁對視一眼。
    但是，這一切騷動，都被接下來一個噴嚏打破。
    “啊嘁！”
    不知是誰，打了個噴嚏。
    緊接著……
    “哈哈……”
    “你們真是笑死我了，還滅杜家，就憑他？”
    “知道杜家是什么存在嗎？那是十大豪門之首！”
    “小子，你現在跪在我面前磕頭道歉，我沒準還能原諒你，可你要繼續在這裝瘋賣傻，那我只好給我家里打電話，派家族高手來收拾你了。”
    “到時候，你怕是連跪地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因為我爸的保鏢可是三檔高手。”
    他們開始肆無忌憚的嘲笑程然與少女。
    美女網管與服務員也各自搖頭嘆息：“唉，好人難做啊。”
    “可不是嗎，這小子要倒霉了，只是長那么帥，功夫又好，可惜了！”
    網咖里上網的人們，表情在這一瞬間似乎也都流露出一絲同情，紛紛暗自搖頭。
    可也就在這時，邊少的手機忽然響起。
    “什么鬼？凌晨兩點，我家老爺子怎么還給我打電話？”邊少看了眼手機，不由的嘟囔道：“不過也好，既然有人來網咖搗亂，那我就跟老爺子說一聲，派他的保鏢過來一趟。”
    說著，就按了接通鍵。
    “喂爸，這么晚了你怎么還沒睡，哦對了，把你保鏢借我用一下，我……”
    “你這個逆子！”然而，邊少電話還沒說完，電話里就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歷喝聲：“你他媽究竟得罪了誰？”
    邊少一臉詫異：“得罪？我誰也沒得罪啊，怎么了？”
    “還他媽問怎么了？”電話那邊怒喝道：“我剛剛接到商盟電話，說讓我們邊家明天宣告破產，并把所有的私人資產全部上繳商盟。”
    “啊？為什么要這樣？”邊少懵了：“商盟是不是開玩笑，或者搞錯了？”
    所有人都傻眼了。
    電話那頭怒聲叱道：“動動你的腦袋好好想想，商盟的人凌晨兩點給我打電話，你覺得他們在逗我玩？”
    “還有，商盟的人說了，你個兔崽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大人物，沒弄死你，已經是那位大慈大悲了。”
    “少她媽廢話，你現在馬上立刻給我滾回來，準準備，收拾東西滾出京城！”
    邊少一臉震驚。
    破產？
    滾出京城？
    大人物？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程然。
    程然卻一臉從容，就像早已知道這個結果一樣。
    “不……不可能的！”他搖頭。
    身邊的小弟們也是面面相覷。
    網民們，頓時都來了精神。
    就連美女網管與服務員都一臉驚詫。
    少女淡淡的說道：“別說你爸保鏢是三檔，就算是二檔高手，也在他手底下走不過一招。”
    程然推開一臉不知所措的邊少，向少女伸出手。
    少女微微一怔，隨后伸手搭在程然的手上。
    于是，程然就拉著少女的手，當著眾人的面，轉身走出網咖。
    至于邊家的命運，對他來說并不重要。
    而邊少，他不是看不起窮屌絲嗎，那現在好了，他變的比窮屌絲還窮，想必以后也沒人愿意跟著他，幫他為非作歹了。
    走出網咖。
    程然問少女：“不是說讓你們去金島嗎？”
    少女猛的甩開程然的手，一臉震驚的看向程然：“是你？”
    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方素夕。
    當初程然化妝成南方諸國人，進入方家救走方素夕與方懷山，讓他們去金島找白夜。
    主要當時程然并不知道方家出了什么問題，而方懷山父女繼續留在京城，只能更加危險。
    方素夕與方懷山當時都不知道程然是程然，所以現在方素夕才會一臉震驚。
    ……
    ……
    在一個不起眼的民房里，程然見到了方懷山。
    “也是不甘心吧，所以，我爸不愿離開京城。”
    “白天我們窩在家里睡覺，晚上無聊了，我就去網吧上網，反正那些烏煙瘴氣的地方方青卓的人也不會去的。”
    方素夕向程然解釋道。
    方懷山黑著臉一句話也不說，顯然他還沒有原諒程然的殺子之仇。
    程然也不奢求他的原諒，當時方青晏一心想要程然死，而且還“殺了”李肅，所以程然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也沒必要向他道歉。
    但是現在情況有變。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現在只有我能幫你重新奪回方家。”程然對民房里坐在沙發上抽煙的方懷山說。
    “我不需要你可憐！”方懷山冷臉說道。
    程然搖搖頭：“我并不是可憐你，也不是無償幫你，你可以把它看成是一個交易。”
    “交易？”方懷山神情一滯。
    程然點頭，沉思片刻，對方懷山說：“時代變了。”
    “以后，再也不是四大家族獨大的情況了。”
    ……
    程然離開的時候，方素夕把他送出去。
    “他還好嗎？”方素夕問程然。
    程然又反問她：“都淪落到這種地步了，你為什么不給他打電話？”
    方素夕低下頭，沉默不語。
    程然微微一笑說：“他很好。”
    “謝謝！”方素夕說。
    “回吧，告訴你爸，如果信我，明天就按我說的做，我會親自保他周全。”程然說道。
    方素夕卻搖搖頭：“恐怕我爸不會相信你。”
    程然卻并不這樣認為。
    他微笑道：“不，他會相信我的，因為……”
    “這不是一道選擇題！”
    ……
    ……
    離開方懷山與方素夕的住所，程然長長的嘆了口氣。
    他知道，因為自己殺了方青晏，他直白的告訴方懷山，我能幫你，那方懷山肯定不會接受。
    可如果把這些變成一個交易，那結果就另當別論了。
    商人嘛，交易是交易，仇恨是仇恨，分的很清。
    而程然提出的這個條件，也的確不是選擇題，方懷山如果還想重掌方家，他就沒的選擇。
    點燃一根煙。
    獨自走在這座光明，卻又死一般寂靜的城市里，一股深深的孤獨感像寒流一樣，措不及防的涌來，再將程然狠狠的包圍。
    他忽然很累，也很無助！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只行走在陽光下的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