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白少林坐在桌前，徹夜未眠。
    這一夜，程然坐在樓頂也徹夜未眠。
    這一夜，李婧竹躺在床上，依然徹夜未眠。
    程然還是推開了李婧竹，說：“我需要時間。”
    看著程然走出房間的李婧竹，好半天才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點頭，說：“我等！”
    天空，開始飄雨。
    雨中，程然坐在孟家大樓的樓頂，并沒有刻意去避雨，反而讓雨水肆意的在身上亂拍。
    他想了很多事，包括蒼云說的有關神武境的事，包括蒼云究竟是男是女的事，包括，感情的事。
    “也許，你需要一個心理輔導師。”
    也不知什么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后響起。
    程然猛然一驚。
    有人上天臺，他居然沒發現，而且對方已經距離他非常非常近了。
    迅速回頭，于是，就看到了云以霞。
    云以霞穿著淺色風衣，風衣上一塵不染，正如她此時這張干凈且美麗的臉蛋一樣。
    她手里撐著一把黑布傘。
    “師父。”程然驚愕。
    云以霞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那濕漉漉的光頭，目光中充滿慈愛。
    “接到你的求救電話，我就迅速趕來了，看來事情已經解決了。”她微微一笑。
    程然苦澀道：“可能會超出您的預料。”
    云以霞搖搖頭，說：“你不是為這件事苦惱。”
    程然一怔，隨后點頭承認。
    云以霞就問：“槿兮是個好女孩，還為你生了兩個孩子，你會因為別的女人，不要她嗎？”
    程然毫不猶豫的回答道：“絕無可能！”
    云以霞又問：“婧竹這姑娘也不錯，事事都為你著想，你卻傷害了人家，要了人家的身子不說，她為你流產，導致以后連生育能力都失去了，這個責任，你要負嗎？”
    “啊？”程然驚呆了。
    他萬萬沒想到，李婧竹竟然會“傷”的這么深這么重。
    “首先你是男人，其次你是我云以霞的徒弟，所以我不允許你逃避任何責任！”云以霞說。
    程然強忍心中的震驚，對她重重點頭，情緒卻無比低落的說：“我知道的師父，我只是……只是不好受。”
    程然為白槿兮的大度感到難受，她的通情達理，是建立在自己一場錯誤上的，也是承受了巨大委屈的。
    他為她覺得難受。
    程然也為李婧竹的卑微感到難受，她的忍辱負重，是建立在對程然那份執著感情上的，也承受了難以想象的折磨。
    他也為李婧竹感到難受。
    可最終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所以，他就更難受了。
    云以霞的個子很高，跟程然差不多的高度，所以，她伸手摟著他的肩膀，看上去并不違和。
    像哥們似的，摟著自己徒弟的肩膀，毫無避諱。
    云以霞微笑道：“你不忍心槿兮難過，可事實已經是事實，所以你余下的歲月要加倍對槿兮好，就像婧竹如果因為你，隨便嫁給一個她不愛的人，因為她不能生育，而遭到對方嫌棄，也不是你想看到的，所以，這個女人你也要疼。”
    “你有的選擇嗎？”
    “沒有！”
    “那你還糾結什么？”
    “雖然感情需要專一，但是分成兩半也不見得對任何一個人，就必須要少一半。”
    “何況，你現在也有這個能力。”
    云以霞的話，一下子點醒了程然。
    是的，他沒的選。
    “傻小子，這是常人都羨慕的事，到你這，反而成了難題。”云以霞調笑道。
    程然無奈苦笑。
    突然間，他意識到，自己跟云以霞現在的距離似乎是有點太近了，近到彼此說話時，氣流都能撲到對方臉上。
    于是，老臉一紅，想要掙脫師父的懷抱：“師父我們……”
    “去去去，我這沒那么多規矩，你個小毛孩瞎羞澀什么？”云以霞松開程然，忍不住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
    程然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不知為什么，自從老媽走了以后，程然也只有在云以霞面前，像個孩子一般。
    云以霞再次摸了摸他的光頭，微微一笑說：“放心吧，師父對你沒興趣。不過，這么多年來，你是師父收的最棒的一個徒弟，棒的超出師父的預期。”
    “想當初，覺得你太弱了，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就讓月月訓練訓練你，畢竟你都二十多了，再練功夫，也不會有多高的成就，我是這么想的。”
    “可事實卻超出我的預估，不，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我們都忽略了你特有的血脈。”
    “直到不久前，你連道長都打敗了，嘖嘖……為師甚是欣慰啊！”
    “不錯，至少在收徒這一方面，我勝了楊睿。”
    說到血脈，程然不禁有些疑惑。
    他問：“師父，我很好奇，我這血脈算怎么回事？”
    云以霞搖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猜測啊，可能程家的祖上，有人跟超神武境以上的高人結合，遺留下的超級基因。”
    超神武境……
    再次聽到這個詞，哦不，跟蒼云提到的神武境還不一樣。
    程然眼睛就一亮，問道：“師父，這神武境跟超神武境究竟是什么？是不是跟電影或者小說里說的那樣，到達那個境界就能御劍飛行，或者飛天遁地，渡劫飛升啊？”
    云以霞不由笑道：“想什么呢？這是現實世界，不是玄幻世界，哪來的什么飛天遁地又什么渡劫飛升？”
    “所謂的神武境與超神武境，只是比一檔高手的實力更高一點罷了，如果非要具體說的話，可能會算是高武的一類，至于飛……反正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還沒人能辦到。”
    程然又問道：“師父聽說過蒼云嗎？”
    聞言，云以霞搖搖頭：“沒有，都是些小輩，師父我日理萬機，哪會知道這種小人物？”
    “李萬機是誰？”程然詫異道。
    “滾！”
    云以霞一巴掌把程然從樓頂拍下去。
    ……
    一切都想通的程然，不再糾結。
    所以，天亮的時候，他才會匆匆的沖進李婧竹的房間。
    李婧竹正在洗漱，頭發也沒梳，蓬松散亂的披在肩上，滿嘴牙膏沫，一臉迷惑的看著突然闖進來的程然。
    程然盯著她，終于不管不顧的捧起她的小臉，對著她的小嘴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