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阿寶在,有這“一家三口”的人設(shè)在,墨修做事,好像吃定了我。
我看著墨修眼中篤定的神色,伸手掐了阿寶的臉一把:“回去洗澡啦。”
阿寶嘴巴嘟了嘟,臉上有些失落,卻還是乖巧的“哦”了一聲。
我不知道他從哪里看到,父母左右臉一起親的。
或許,無論對于哪個孩子而言,終究是希望父母都疼愛的吧。
我看著阿寶嘟著的嘴,伸手在他被掐的臉上摸了摸。
想了想,確定墨修已經(jīng)側(cè)開了,這才踮腳親了他一口。
阿寶原本嘟得老高的嘴,立馬咧得老開了,重重的點頭“嗯”了一聲。
可相對于阿寶的興高采烈,墨修看著我,目光卻又瞬間黯淡了下來,眼中盡是苦色。
卻又轉(zhuǎn)瞬即逝,半點都看不出來。
因為不能出小區(qū),晚飯后,小區(qū)里遛彎的人很多,各種健身器材都人滿為患。
我們?nèi)齻€的身份,終究是經(jīng)不起考量的,不敢在人群中耽擱太久,還是回了那套住房。
回家后,我站在窗戶邊往外看了看,整個小區(qū)的人,似乎都避開綠化帶。
其中有幾條細長的綠化帶,劃開了過道中間,繞過綠化帶再折回來,至少要多走五六十米。
按正常人類偷懶的思維習(xí)慣,時間久了,那樣的綠化帶肯定會被直接穿著走出一條路來。
可那幾條綠化帶,卻都沒有。
以我對清水鎮(zhèn)這些人的了解,不是素質(zhì)高,是他們真的在避開綠化帶。
“綠化帶里面是什么?”我看了一會,扭頭問墨修。
卻見他化出一把冰刀,正削蘋果。
而且還化了個冰碟、冰叉出來,擺在桌上。
他手腳很麻利,飛快的將削好的蘋果切塊,推給阿寶,又拿另一個開始削。
見我看著他,這才抬頭道:“我也不知道,但估計是地底一脈的東西。”
“那衣柜里呢?”我見他應(yīng)得有些淡。
走過去,坐在沙發(fā)上:“是什么?”
他對于這些事情,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啊?
墨修削著蘋果,依舊搖頭,還朝吃著蘋果的阿寶張了張嘴。
阿寶很識實務(wù)的用冰叉子叉了一塊喂到墨修嘴里。
然后又叉了一塊,跑到我面前,朝我嘴里喂了過來。
那個叉子就在剛才,墨修咬的時候,連叉子都一塊咬過了的。
我嚴重懷疑,墨修借阿寶搞事情,卻又無法反駁他。
對上阿寶熱切的目光,想到他最近極度缺少的安全感,我沉吸了口氣。
告訴自己,不要和墨修一般計較。
張嘴咬著蘋果塊,對上阿寶笑嘻嘻的臉,心頭也慢慢舒展開了。
可再這樣坐下去,誰知道墨修還要搞多少小動作。
我直接站起來,摸了摸阿寶的頭:“阿寶吃完蘋果叫我,我?guī)湍阆丛瑁缭绲乃!?br/>
“我給阿寶洗。”墨修削得長長的蘋果皮,突然就被切斷了。
從阿寶出現(xiàn)后,他就開始搞迂回戰(zhàn)術(shù)。
直接轉(zhuǎn)眼看著阿寶:“阿寶是男孩子,阿媽是女孩子,阿媽給你洗,羞羞。”
阿寶雖然不大,可學(xué)習(xí)能力和心智都比普通的孩子要強。
聽著墨修的話,阿寶先是不太情愿,嘟囔著道:“阿寶還小,沒關(guān)系的,以前也是何苦師伯幫我洗。而且可以穿小內(nèi)褲洗啊……”
可想到了什么,扭頭看了看我。
又重重的點頭,妥協(xié)的朝我道:“還是阿爸幫我洗吧,阿媽累,要多休息。”
墨修原本捏著冰刀,準備重新削皮的手一頓,冰刀差點劃過手。
有點詫異的看著阿寶,這才抬頭看著我,幽幽的道:“對,你多休息。”
我冷呵了一聲,果然真心疼,和假心疼,還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阿寶才是真心疼我!
不過也任由墨修亂用小心思,到房間將衣柜一個個打開。
全部都是雙開門的大衣柜,我們的衣服還沒有放進去,里面很空,一目了然。
尤其是主臥掛衣服的地方,別說藏一個人,三個人擠擠都能藏。
我看著那衣柜,想了想,直接跨腳站了進去。
原本是想看一下衣柜內(nèi)里的材料,順帶近距離看上有沒有隱藏的符紋。
可就在我跨進去的時候,衣柜門“吱”的一下,瞬間就關(guān)上了。
空間瞬間縮小,我胸口猛的一悶,忙伸手去推衣柜的門。
可明明就是正常50公分寬的衣柜,連一臂長都沒有,我一伸手,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碰不到衣柜的門。
也就在同時,耳邊傳來“嘶嘶”的聲音。
像是群蛇吐信,又好像是在低低的念著經(jīng)咒。
我整個人好像喘不過氣來,忙抬腳去踢衣柜的門。
可無論我怎么踢,腳都是懸空的,怎么也踢不到衣柜的門。
那種低吟嘶唱的聲音卻越發(fā)的明顯,心底里有著什么慢慢涌開。
好像無比的悲傷,又好像夾著悲恨。
我心知不好,連忙大叫:“墨修,墨修……”
可悶悶的聲音在衣柜里回轉(zhuǎn),外面卻并沒有回應(yīng)。
我試著朝衣柜門走去,明明就在眼前的衣柜門,卻怎么也走不到。
只得轉(zhuǎn)手,對著旁邊的隔板用力的大拍:“墨修,墨修!”
但無論我怎么白,怎么叫,都沒有回應(yīng)。
好像這里面的聲音和空間都與外面并不是連通的。
就算我拿石刀劃,這隔板卻好像水一樣,一刀劃過去,瞬間就又愈合了。
我試了所有辦法,發(fā)現(xiàn)都出不去后,這才慢慢的冷靜下來。
這種衣柜是定制的,能劃出這樣的空間,就證明里面可能有結(jié)界類的符紋。
手捏著石刀,正準備先從隔板處找符紋之類的東西。
可一抬手,就見一張慈祥的臉從隔板那邊走了出來。
她一見我,立馬咧嘴笑道:“龍靈?”
看著她,我瞬間愣了一下,眼睛不由的發(fā)酸。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本能的喚了一聲:“奶奶。”
“你怎么也到這里面來了?”奶奶笑過后,臉上復(fù)又帶擔(dān)心,朝旁邊看了看:“快想辦法出去。”
她一邊說一邊扯著我往衣柜的邊門走,可也和衣柜門一樣,怎么走都走不到。
奶奶臉色發(fā)急,朝我道:“你說你這孩子,沒事到這里面來做什么?”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遇事特別主動,什么都要給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見這邊出不去,奶奶又拉著我往她出現(xiàn)的隔板那邊拉。
可這次,連隔板都出不去了。
奶奶越發(fā)的著急,拉著我在四邊都轉(zhuǎn)了轉(zhuǎn)。
卻還不停的安慰我:“沒事呢,有奶奶在,沒事的啊。”
我突然感覺心底有些發(fā)暖,當(dāng)初清水鎮(zhèn)的事情才出來,她也是這樣,帶著我去找秦米婆,幫我想盡辦法,想擋住一切災(zāi)禍。
就算到最后,她也在為我著想。
奶奶好像越發(fā)的急,嘴里喃喃的念著:“你一定要出去,不能在這里,一定要出去……”
“這是哪里?”我見她臉色發(fā)急,低聲道:“奶奶,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們來,就是臨時起意的。
進這衣柜,也是我試探性的一腳,根本就不可能是事先設(shè)計好的。
而且奶奶的骨灰,是我親手灑到河里的。
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低頭看著她緊握著我的手,溫度正常,連手上的老繭和傷口都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假意轉(zhuǎn)手掐了她一下,她痛得低呲了一聲,卻也沒有怪我,只是朝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一直都在這里面啊……”
我聽著她的話,心頭瞬間想到了什么。
沉眼看著奶奶:“如果我沒出現(xiàn),你在哪里?”
奶奶臉帶懼意,立馬拉著我又開始轉(zhuǎn)幽著想出去,嘴里還喃喃的道:“你必須出去,快出去。就要來了,就要來了……”
“奶奶。”我沉喝了一聲,將她拉住:“什么快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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