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綠化帶有古怪,墨修早就有感覺,可也沒想到這么怪。
而且那血泥就好像連砂子都沒有,似乎就是血肉化成的爛泥。
眼看那萬年青邊上,什么變化都沒有,甚至露著的土上還沒一會就長出了淡綠的青苔。
我看了墨修一眼,他也詫異的看著那棵萬年青。
也就在這時,我們踩著的地面好像慢慢變軟。
剛才挖過的萬年青的青苔好像如同游動著的蛇身上的鱗片一般,慢慢的游動。
“這青苔好像活過來了?”我也算見過很多怪事了,所以瞇眼看了看。
朝墨修道:“這青苔遮住了血泥,就像一張皮……”
可我這話音一落,墨修似乎想到了什么。
忙一把扯住我,跨腳就朝外面走。
他明顯是打算用瞬移的,可身形一閃,腳就好像被沾住了,那茫茫的霧氣,好像瞬間變成了一堵堵實墻。
我忙低頭看了一眼,卻見墨修腳下,一條條蛇尾從地底伸了出來,將他雙腳纏住。
其實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雙腿已經(jīng)被纏住了。
就算隔著衣服,還是感覺到了被吸咬的痛。
這東西有點像是天坑里面阿娜,和胡先生異變后,突然長出的那些蛇鱗觸手。
而且隨著這些蛇鱗觸手出現(xiàn),霧氣中也開始有著什么涌動了。
我看了一眼那纏在腳上的蛇鱗觸手,二話沒說,直接蹲下shen體,捏著石刀,反手就是幾刀。
最近殺蛇殺得多,一刀下去,還是挺順手的。
本以為這蛇鱗觸手,和阿娜、胡先生身上的一樣,刀槍不入的,可不知道為什么。
這些蛇鱗觸手,一石刀下去,如同豆腐渣一般的斷裂,瞬間化成剛才鏟出的那種血泥。
嘩的一下落地,瞬間消失在地里,卻又有無數(shù)的蛇鱗觸手伸了出來。
霧氣中也開始有著一條條的東西朝我們飛快的纏卷而來。
可卻并不是和地底的蛇鱗觸手一樣的實體,就是霧氣聚攏的。
就像墨修所說的,這霧是活的,每一粒水珠都是活的!
那霧氣就在身邊,直接纏卷而來,我們避都沒有辦法避開。
瞬間就將我們?nèi)齻€,全部纏住。
而地上一道道的如同人腿粗的蛇鱗觸手伸了出來,那觸手上的吸盤帶著圓環(huán)狀排列的尖牙,一旦掃過來,纏住人,會瞬間穿透皮膚,吸食血肉。
墨修一手抱著阿寶,一手引動術(shù)法,一道道冰棱涌出,可這些水汽根本就凍不住。
我想涌動神念,可剛一動,就感覺腦中一陣劇痛。
好像還感覺到什么嘲諷的意思。
這并不是聲音,而是一種神念的感覺。
就像一個人,看到一只螞蟻對著大象舉起它的鉗子時,那種出自心底最深處的嘲諷。
我腦袋瞬間痛得好像要炸開,忙扭眼看向墨修。
這東西怕是,比阿熵更厲害了。
至少阿熵在的時候,我還能用一點神念的。
這東西在,我神念卻根本動不了。
墨修一手還抱著阿寶,一手引直接引動著閃電朝那些蛇鱗觸手抽去。
就算他五指皆引動一道道閃電,可四周都是霧氣,腳底的蛇鱗觸手如同破土而出的春筍,到處都是,根本抽不開。
我握著石刀,將朝自己纏過來的蛇鱗觸手劃開,根本幫不上墨修。
正回轉(zhuǎn)著刀,就見墨修手里的閃電一停,直接將抱著的阿寶,往我懷里一遞。
那件黑袍一轉(zhuǎn),將我和阿寶裹住,他直接化成一條黑蛇,猛的對著霧氣中沖了過去。
我以為他這是應戰(zhàn)的,一手將阿寶扛在肩膀上,一手握著石刀,對著腳下的纏轉(zhuǎn)著的觸手劃去。
可剛劃斷,就感覺一道道火光閃過,灼熱的火光將附近的水汽沖散。
也就在同時,我聽到了如同嬰兒啼哭般的聲音。
這像極了天坑里,阿娜那些蛇娃被傷時的聲音。
就在尖悅的嬰兒啼哭聲中,墨修的蛇尾一把將我纏住,跟著巨大的蛇身,猛的昂起,對著下面就是一道雷電火光。
可這霧汽籠罩著整個小區(qū),甚至還可能更廣。
墨修火光剛將霧氣驅(qū)散,立馬就有更濃的霧氣聚集過來。
而這次霧氣更是化面一條條粗壯的觸手,直接纏住了墨修的蛇身。
我只感覺自己身體被懸空甩開,朝墨修沉喝道:“先喝口血補補。”
可話音一落,就聽到墨修低吼一聲,扭頭看了我一眼。
明明不能用神念,可就在墨修回眸的時候,我瞬間在他琥珀色的蛇眸中感覺到了什么。
心頭突然一梗,可根本來不及想,因為身體瞬間被甩了出去。
“帶阿寶走!別再進來,這養(yǎng)的是地母!”墨修的蛇尾將我甩開的同時,回首昂轉(zhuǎn),對著那追涌而來的霧氣就噴著巨大的火光。
可他要沖破茫茫霧氣的禁制,蛇身巨大,光噴火顧著將我和阿寶甩出去,那些霧氣已經(jīng)將他中間那截蛇身纏身。
霧太濃了,墨修用盡用力將我甩出,我只來得及看見,墨修的蛇身,如同一截斷木一樣,被重重拉到了地上。
一條條蛇鱗觸手從綠化帶,從水泥地面鉆了出來,直接爬到了墨修身上,跟著我看著那觸手上的吸盤猛的扎到蛇身之上。
觸手上的圓型吸盤還著尖牙,直接咬透了蛇鱗,對著墨修的蛇身里面扎去……
根本不用神念,我都能聽到了小孩魔性的笑聲,咯咯的好像很開心,卻又好像很邪惡。
跟著霧氣涌動,我眼前除了茫茫涌動的霧氣就什么也看不見了。
我并沒有修行什么飛行的術(shù)法,霧氣涌動追來,一手將阿寶抱在懷里,一手揮動石刀將霧氣劃開。
墨修將我甩得很遠,一直到出了小區(qū),我身體撞到了外面路上的一棵樹上,背劇痛,去勢被阻,身體這才順著樹身滑下來。
那些霧氣在小區(qū)口涌動著,似乎根本就出不來,可還是化成一條條的水形觸手,不甘心的朝我揮動著。
那小孩子的魔性的笑聲,在我腦中變成了低吼,和不甘心的嘶叫。
我后背撞傷得厲害,痛得吸了口氣,看著那霧氣中涌動的霧氣中揮動著觸手。
想著墨修甩我出來的話,說這是地母?
腦中努力閃了閃神,可那條本體蛇,以前總是及時科普的聲音沒有再出來。
小區(qū)里霧氣好像翻滾得更厲害了,不時有著什么上下飛騰。
火光和雷電同時涌動,那些原本還亮著的路燈,瞬間就倒塌了。
轟隆隆的聲音,夾著亂閃的電光,無比的嚇人。
可整個小區(qū),都是一片死寂,好像整個小區(qū)的人,都沒有被這混亂聲吵醒。
地母……
我努力的回想著這個名字,隱約的好像在谷遇時書庫里一本很老的神話書上看到過。
天地動靜,陽陽互根。天欲化物,陰陽交合,上取天精,下取地精……
這里的地母,指的其實就是我們腳下這片大地。
天地初開時,地氣上升,天氣下沉,陰陽交合,才滋養(yǎng)出這大地萬物。
只是那滋養(yǎng)出來的,并不是現(xiàn)在的這些生物,而是阿問他們說所的,諸神之戰(zhàn)前,那些龍蛇之屬的大神,以及那些先天之民。
所以這地母,其實是先天之民她們供奉的。
龍夫人她用血虱根本就不是為了讓這些人活著,而是用他們的血肉供養(yǎng)了地母!
記得在清水鎮(zhèn)的時候,我背《陳情表》,里面有一句“皇天后土,實所共鑒”。
當時龍夫人好像聽到了,朝我冷哼了一聲:“皇天后土,皇天已滅,可后土還活著,能相提并論?什么都不知道,就亂寫,你們也就亂背。后土就是地母,你知道個什么……”
我當時月考語文有點差,以為龍夫人生氣是因為我的成績,被她噴了一頓,聲都不敢吱。
可第二天就是我十八歲的生日,也就是那一天,我再也回不去了。
清水鎮(zhèn)有熔天,這里又養(yǎng)了地母。
阿熵和龍夫人,她們真的是要毀天滅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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