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聽蛇棺意識,對我和墨修所有經歷都宛如親身經歷的時候,有過一種惡心的感覺。
就好像我和墨修親熱的時候,又在和蛇棺的意識親熱,又或者說他在墨修身體里窺探!
但當時,我并沒有想過,蛇棺意識瞳孔中的每一條細蛇,就代表著一道神魂。
如果墨修將蛇棺意識鎮在身體里,為什么蛇棺被毀了,這東西還在?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更讓我沒想到,我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兩個神母之眼中,聽著聲音就好像有蛇出來,卻沒想,這些有無之蛇,本來就在墨修的身體里。
或者說,那獻祭神母之眼,只是將它們喚醒!
現在情況有點復雜,墨修的戰力是我們這里最強的,一旦他倒戈,我們幾乎沒有什么勝算。
可就在阿問說話的時候,墨修摟著阿寶的胳膊反倒緊了點,慢慢抬起左手。
聲音低沉而平靜:“獻祭所求何事?”
就在他抬起的左手上,慢慢的有著鮮紅的血水流出。
隨著墨修將掌心攤開,里面有著半顆還在跳動的心臟。
這會似乎還有帶著活力,隨著鼓動,有著一股股的血水從破裂的地方沖出來。
以前獻祭,用童男童女,用鮮活的心臟,并不在少數,很多部落氏族都有。
因為強有力的心臟是力量和生命源頭的象征,他們要將最好的東西獻祭給神!
所以在看到牛二從心口剜出什么挑入深坑的時候,我已經隱約知道是什么了,畢竟玄冥神游的時候,我見過巴山也是這樣獻祭的。
可這會看著那顆心在墨修的掌心跳動,我感覺喉嚨好像也哽著這么一個拳頭大小的心臟,似乎也要隨著那顆心臟一起跳出來。
四周沙沙嘶嘶的低語聲依舊,墨修握著那顆心臟,慢慢的張嘴。
我看著墨修那張俊朗的臉慢慢被扯開,跟著一抬手,那顆心臟直接就跳入了墨修的嘴里,然后就是“咕”的一聲吞咽!
瞬間只感覺喉嚨哽得更厲害了!
阿寶這會也被嚇得盯著墨修,連動都不敢再動了。
原本趴在墨修胸膛的身體,慢慢往前傾,幾乎倒在我倒卷的胳膊上。
我一直麻木的身體突然有一種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痛,就好像大夏天的悶著痧,在脊椎刮了一次又一次。
痛,卻又有點悶。
“獻祭,何求何事。
”墨修吞了那顆心,那個聲音依舊沙沙嘶嘶的傳來。
我盯著那雙眼睛,那些宛如睫毛般的細蛇,嘶嘶的吐著信,眼睛痛得好像不是自己的,卻并沒有那種生理痛的涌出淚水,更甚至絲毫不影響我看清墨修的臉。
尤其是他唇角還勾著一縷鮮血,這會卻好像活的一樣,自動往他嘴里流,好像有一股吸力,將這些血水吸入他身體里。
喉嚨里那股哽意更明顯了!
我努力強撐著心神,低聲道:“無事。
”
“蛇胎已成,龍靈,你答應我們的事情做到了。
”那個聲音好像無處不在。
可卻聽不出什么悲喜,似乎就像剛才問,“有何求”一樣,冷靜而低沉。
也就是說,當初龍靈答應了有無之蛇什么事?
用蛇胎作為交換嗎?
何苦說,有無之蛇出來,需要后代。
那是不是就是說,一旦我生下蛇胎,可能也不過是分擔一下墨修體內這些有無之蛇的神魂!
讓它們不再全部擠在這一具身體里!
我想到龍靈那具留在風家的軀體,現在那個蛇胎依舊還活著。
或許就是因為那條本體蛇知道那個蛇胎代表著什么,所以就算龍靈被他抽了神魂,他依舊將龍靈的軀體送到風家保存了起來。
可現在這情況,有點超出我們的預料。
我怎么也沒想到,有無之蛇出來的方式會是這樣的。
而且它們被喚醒后,居然和阿娜他們用的意識侵占一樣,直接占據別人的身體!
看樣子,阿娜和有無之蛇,之間的關系真的很近啊。
我右胳膊還是半摟著阿寶,頭也不敢回,只是輕聲道:“牛二,將它們送走吧。
”
可話音落下,牛二根本就沒有回應。
我盯著墨修眼眶里的那些細蛇不敢動,不知道牛二是什么情況,正要涌動神念。
卻聽到阿問低吸著氣,輕聲道:“牛二剜心獻祭,已經死了。
”
我聽著牛二死了,腦中有什么轟的一下。
就在他剜心獻祭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剜心不會有什么生命危險,畢竟沒有誰會拿命來搞這個吧?
牛二又不是于古月這種,從神治時代存活下來的種族,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
可這會聽到牛二死了,我依舊有點不可置信。
沐七這是什么意思?為了逼我嗎?
墨修這會完全沒了一點自我的意識,雙眼涌出來的細蛇越來越多了,那雙眼睛好像炸開花的花蕊,無數的細細黑蛇朝外鉆,吐著蛇信。
但這會它們不再看著我,而是盯著墨修和我雙臂交疊都抱著的阿寶。
墨修抱孩子很習慣了,抱得很好,胳膊摟著屁股墩那里,托著阿寶的身體,阿寶就會很舒服。
而我摟著胳膊,穿著腋下。
阿寶剛才被墨修生吞心臟給嚇到了,小臉趴在我胳膊上,一動都不敢動。
我一直與墨修眼中那些細蛇對視,這會見它們全部都慢慢昂著對上了阿寶,心頭突然有著什么炸開。
胳膊正要用力,卻聽到那沙沙嘶嘶的神念低沉著道:“陰陽匯聚之體啊,經死而生,陰陽兩氣……”
我聽著這幾句話,就知道是說阿寶。
而且墨修的嘴已經慢慢張開,緩緩低頭,同時那托著阿寶屁股的手,慢慢將阿寶往上推。
那些細蛇已經宛如無數倒垂著的蛇頭,朝著阿寶的小腦袋扎去。
我根本沒得想,一直引在身邊的所有黑發,對著墨修就扎了過去。
同時飄帶極光涌動,飛快的卷住阿寶,我胳膊卷拉著阿寶用力就朝外拉。
也就在同時,阿問一直引著的九根石柱對著墨修就射了過去。
金光、黑發、閃爍的極光,全部都匯聚到了一塊。
連我腹中的蛇胎也猛的化形竄了出來,對著墨修沖了過去。
蛇胎化形,沒了小地母神識容身遮掩,出來后,整個南墟都是一片實質性的黑。
我黑發感覺被什么嘶咬著,又好像黑發被當成面條一樣的,往哪里吸食。
腦中突然明白,為什么沐七說在我拒絕神母記憶入體后,說我會答應他的。
他讓牛二帶我們來看這神母之眼,觀有無之蛇,就是讓我知道。
墨修,身體里壓制著無數的有無之蛇的神魂!
他這是在逼我,讓我不得不殺了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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