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沐七在的時候,我還強撐著精神站得住。
剛才將飄帶收了回來,我確定風城這些孢子粉不會溢出去的時候,松了口氣,卻發現整個人都癱軟了。
沐七下的毒,沒有哪個是簡單的。
當初阿娜身上的源生之毒就是他下的,后來阿娜生的那些孩子,身上都帶著。
現在這分魂離魄的毒,何止是讓我精神分裂這么簡單啊。
應龍拉著我的胳膊,感覺我胳膊發軟,連力氣都不敢用了。
蹲下來緊張的看著我道:“那你……還能動嗎?”
她那張英氣和嫵媚共存的臉上,閃過一絲絲的異樣。
有點擔心,還有點失落,更甚至……還有一種說不清的后怕。
“我可以用飄帶?!蔽疑衲顒恿藙?,引著飄帶纏住自己,整個人就癱軟在飄帶上。
朝應龍打了個眼神,示意她也上來。
“果然精神方面的強橫,超過了肉體?!睉埮牧伺氖?,一腳就跨在飄帶上。
低頭看著我,復又恢復了嚴肅認真的樣子:“就我們目前知道的消息,白微和蒼靈他們也不知道為什么都去了巴山,似乎巴山出了很嚴重的事情?!?br/>
我神念引著飄帶慢慢飄起,瞥了一眼那個灰蒙蒙的大氣球里面隱約只能看到聳立著的摩天嶺,大概知道巴山出事和摩天嶺搬走有關。
時間歸所,怕不只是能看到過去未來這么簡單。
要不然第一次搬山的時候,何壽也不會刻意化出真身擋住摩天嶺下那個大洞了。
連何壽這只斷足可以頂四極的玄龜,趴在那里都累得后面變成一只烏龜,我踢都踢不動,何苦怎么頂得住。
我眼睛瞥過風城,沒再耽擱,神念一轉,引著飄帶,就直接朝著巴山而去。
巴山廣袤,我除了第一次進入巴山是走的登天道,后來都是用術法直奔目的地的。
但這會遠遠的,還沒落在巴山,就感覺到整個巴山都好像籠罩著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應龍身上就開始滴滴作響不說,我眼睛上戴著的那個眼罩電流也開始亂滋,更甚至在我眼前閃過無數涌動的電流光。
最后“咔咔”幾聲,那些銀針冒著股股黑煙,就燒壞了。
“有電磁干擾?!睉垖⒛莻€加密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重重的敲了一下。
然后轉眼看著我道:“你這眼罩是用的蓄電池的,怕也壞了吧。你如果能撐住,就取下來吧?!?br/>
“你這用飄帶,仙氣飄飄的樣子,長發披肩,又穿著這種長袍,一身仙女樣,戴著個這樣的眼罩,有點怪怪的。而且沒用了,戴著怕對你眼睛有影響?!睉堅伊艘宦?,看了看我的胳膊。
似乎這才想起來我手腳發軟,伸手來扯那個眼罩:“你忍忍?!?br/>
眼罩那些扎進肉里的銀針還沒有收回去,所以等應龍拿開的時候,幾十根銀針慢慢的從肉中抽出來,確實刺痛得厲害。
銀針上沾染著血,不知道是電燒得,還是我中的毒腐蝕的,所有銀針都發著黑,看上去確實有點觸目驚心。
應龍看著我眼睛一會,將那眼罩直接掛在腰帶上,抽了急救醫療包出來:“我給你消消毒。”
“不用?!蔽抑雷约含F在的樣子不好看,可消毒對我沒用。
引著飄帶在整個巴山轉了一圈,再慢慢的收緊范圍往里去。
原本宛如原始森林,生機勃勃的巴山,卻一片死氣沉沉,連只飛鳥都沒有。
我一點點的往摩天嶺的方向收緊,越往里,心就越緊。
低下那些樹木依舊是那樣郁郁蔥蔥的樣子,更甚至比原先更茂盛了,但除了樹木,卻沒有其他的活物。
沒有飛禽走獸,也沒有浮蜂浪蝶。
飛過一條小溪的時候,神念附在一小縷飄帶上,引著那一小縷往河水中點了點,神念試探著往水中游動。
那河水清澈著不像樣,可我神念涌動,卻沒有魚,也沒有蝦。
似乎整個巴山,除了植物,連最簡單的動物都沒有了。
連應龍都感覺到不對勁了,朝我道:“這怎么可能?我們在外面的檢測設備,并沒有檢測到里面有什么大型的殺傷型武器出現啊。就算有殺傷性的物理,不可能什么尸體都沒有吧?!?br/>
“當初清水鎮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魚蝦死了,都還是浮在水面上的。這巴山所有活物,是直接蒸發了嗎?”應龍語氣也帶著遲疑了。
“不是殺傷型武器?!蔽页瘧垞u了搖頭,看著原先應該高聳著摩天嶺的地方,引著飄帶,飛快的往那邊去。
摩天嶺已經被搬走了,留著一個巨大坑,就像南墟的神母之眼一樣,深不見底。
但和神母之眼不同的是,這個深坑的最下面,好像有著微弱的光線閃動。
很細,很弱,就像夜里走路,那種反著月光白的水坑光亮一樣。
更怪的是,所有墨修從風城帶回來的巴山人,無論男女老少,更甚至那些白猿全部都昏迷在坑邊,還被一條黑布死死的綁著。
在這些人旁邊的,還有當初避到巴山的風家子弟,他們也全部都昏迷不醒。
我引著飄帶轉了一圈,這些人中間,沒有于心眉和于古月,更不會有何歡、何極以及墨修他們了。
“是下去了嗎?”應龍指了指那個巨大的坑,試著拿著個石頭往里丟了一下:“好像下面有水。”
可那個石頭落下去,很久很久,都沒有回聲。
應龍復又從腰間抽了一根照明棒出來,折了兩下,往下一丟。
一直到那照明棒的光線看不到了,也沒有落到底。
可等光線消失,那坑底宛如匯聚著水一樣的微微亮光,卻依舊還在。
“這是什么鬼地方!”應龍瞥了我一眼,拍著腰間的一個小盒子。
有點擔憂的掃過我眼睛周圍:“我這有繩索,收縮的,大概千把米長。你如果堅持不住的話,我先下去探探?!?br/>
她明知道那些巴山人在這里昏迷不醒,而且還是墨修蛇蛻所化的黑布給綁著,卻沒有提出疑問,只是想下去,也不知道她這是對墨修莫名的信任呢,還是更關心這下面有什么。
我伸手摸了摸黑布,然后轉眼找到風冰消,用飄帶將他眼皮撐開,神念涌進去,將他喚醒。
風冰消一醒,見到是我,先是一驚:“何家主,你回來了。”
可他話還沒說完,雙眼卻開始跳動,跟著慢慢發白,用力扯著綁在身上的黑布,奮力想朝那坑里爬去。
嘴里更甚至發出“嘶嘶”的喃語聲。
扯了幾下黑布,沒有扯動,居然強行伸著手,手腳并用,朝著那個深坑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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