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這么堅持?”</br>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總覺得男人的口氣有些鄙夷和不屑,他究竟把我看成什么人了?</br> “當然。”</br> 自尊讓我沒法接受他的無禮,倔強的抬著下巴看著他的眼睛,冷冷的吐出兩個字。</br> 男人點點頭,然后真的從西服口袋里摸了一張名片放在我床頭,又看了我一眼:“安心養病。”</br> “嗯。”</br> 不管怎么樣,說來說去還是我欠他的,既然三番兩次的遇到,這也是一種奇怪的緣分。</br> 當男人離開之后我也仔細問了醫生,確實我是做了微創的脾臟止血手術,如果沒有意外,三天以后就能回去了。</br> 病房其實還是挺高級的,單人間,只是我孤零零的躺在這里,心里總覺得很悲涼。</br> 我的包就在枕頭邊,可能這也是那個男人的安排,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應該還是個比較周到細心的人。</br> 艱難的摸出手機一看,未接來電一大堆,有楚天的,有程總的,還有我媽的。</br> 我嚇了一跳,趕緊先給程總回了一個電話,還沒開口就被他罵得一腦袋血。</br> “李月爾,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功高可以蓋主,是不是覺得我們部門沒了你不行,啊?招呼都不打就敢不來上班,你最好是告訴我現在正在哪個明星家后門蹲點,否則的話,看我怎么收拾你!”</br> “額......”</br> “說!”</br> 程總發起脾氣來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我被他震懾得都不敢說出自己出事的消息,只能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辭,想要蒙混過去。</br> 可是沒想到這個暴君居然不依不饒,非要我解釋,我實在是沒辦法,就真的撒了個謊。</br> “程總,你可真是有先見之明,我確實在跟蹤李曉蘇,所以你暫時不要打擾我,等有了實錘我再來跟你匯報,這兩天的時間就讓我自由支配吧!”</br> 李曉蘇是最近很火的一個流量小花,粉絲烏央烏央的,如果真有她的小道消息,絕對是頭條。</br> 我也是被逼得沒奈何,程總要是知道我跟楚天因為家庭紛爭鬧矛盾影響了工作,肯定不會放過我的!</br> “真的?”</br> “真的!”</br> 程總的態度這才有了轉變:“那好,我就特批你三天假,到時候一定要拿出有分量的東西!”</br> “謝謝程總。”</br> 掛斷了電話,我狠狠的吐出一口氣,眼前的危機算是暫時解決了,至于后續,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br> 心情太糟糕,我一想到楚天那些話就難受得要命,他只是想要利用我們家的關系,其實根本就沒有尊重過我的意見。</br> 我不是不喜歡孩子,但是并不覺得自己可以做一個好媽媽,當娛記的這兩年,我接觸到了好多瘋狂追星的青少年,他們的行為某些程度上來說簡直不可理喻,我都有些害怕。</br> 小孩子當然可愛,可我能保證順利引導他們度過叛逆期嗎?想想都覺得膽戰心驚!</br> 還是不要管楚天了,我們都應該好好的冷靜,至于我受傷住院的事情我覺得不通知他比較好,不然婆婆知道了會更加生氣,弄不好說我是故意不愛惜身體,只為了逃避懷孕。</br> 想了想我還是給媽媽打了個電話,她和我爸三天前去海邊旅游了,是老年大學的集體活動。</br> “月爾,你怎么不接電話?嚇死我了!”我媽的聲音在接通之后第一時間響起來,弄得我的心一下就酸得不行。</br> “我在工作啊!”</br> “工作?你老實說,跟楚天怎么了?他說找你找不到才跑來跟我求助!”</br> 該死,楚天太可惡了,你和我的問題不應該自己解決嗎,老是讓長輩摻和進來算什么?</br> “哦,我工作的時候不方便接電話。”</br> “那你趕緊給他打一個過去,聽起來他好像挺著急!”</br> 這時候我聽到我爸在說話,雖然小小聲,可是很清楚:“該不會是小兩口在冷戰吧?”</br> “媽,爸爸,你們好好玩,我一點事都沒有!”我擠出一個笑容,匆匆掛斷了。</br> 我才不會打給他!</br> 這時候,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是楚天,我直接就給他掐斷了,然后關機。</br> 沒有什么后顧之憂,我還是安心的養身體,就算是內窺鏡手術也會傷元氣的,倒霉死了。</br> 傷口麻藥的作用過去之后,我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身邊沒有一個人還是挺可憐的,我這時候倒寧愿去住普通病房,至少還可以找旁邊的病友說說話。</br> 本來我還想打給劉珊珊訴苦,但是她現在正在外地出差,即便知道了也只能幫著我罵幾句楚天而已,又不能起到什么實際作用,還是別打擾她比較好。</br> 唉,楚天,你如果可以說服婆婆,再跟我認真的道個歉,我會考慮原諒你的,想著想著我又難過起來,這是我的最大缺點,總是容易心軟。</br> 無聊之余,我拿起之前那個男人給我的名片,他叫陳驍,竟然還是一家藝術培訓中心的行政總監,果然很配得上那身行頭和漂亮的寶馬車。</br> “展翼,這個名字有點意思,你以為你真是伯樂啊!”</br> 我輕輕的笑了笑,做我們這一行的,最熟悉的就是娛樂圈的套路,尤其是培訓中心,基本上就是屬于圈錢的,哪有那么多天才?即便有,又有多少機會在等著他們?</br> 競爭太激烈,觀眾的喜好又琢磨不透,想要通過藝術培訓中心走向光輝的未來是難上加難!</br> 別說你這些民間的野路子,就算是正規院校,高等學府,真正成名成家的又有幾個?</br> “可能是培養小朋友的吧!”</br> 我放下名片,摸了摸肚子,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我連午飯都還沒有吃呢。</br> 還是叫個外賣吧,反正也沒有人知道我在住院,哪有人來給我送飯,我無比凄楚的苦笑了一聲。</br> 這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敲響,我以為是護士來檢查,趕緊招呼著讓她進來。</br> “咦,你是?”</br> 門被打開,出現在外面的人我并不認識,而且她也沒有穿護士服,別是走錯了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