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一股無力感涌上來,我感覺到好氣又好笑。</br> 李曉蘇竟然會有這么好的運氣?而且這巧合也實在是多了些。</br> 安娜是已經氣急敗壞了,她恨恨的說著:“我一接通電話說了聲‘喂’那頭就不吭聲了,然后就聽見李曉蘇笑了一聲,她還笑了一聲!她說‘安娜姐你在啊,你在陳驍就在咯,那我就不用擔心了,你把電話給顧平,我想去拜訪拜訪他。’她的聲音可幸災樂禍了,我恨不得順著電話線去打她一巴掌。”</br> 安娜模仿李曉蘇的語氣模仿的像極了,就是那種囂張跋扈的聲調在一開始迷惑了我,讓我以為她只不過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姑娘。</br> 而現在我只覺得,這大概就是相由心生。</br> “顧總也沒辦法了啊,場面上的事情總要保持好的對吧,于是只能笑著把她給迎了進來,推都沒辦法推走。”</br> 事情好像是沒有什么可說的了,大概的過程安娜都已經解釋了清楚。</br> 我靠在墻上看著走廊的盡頭,突然一股無名火沖上心頭來。</br> 我拉了拉安娜的胳膊,說道:“這是用上我的時候了,看我不氣死她。”</br> 安娜見我這個樣子連忙拉住了我,說道:“你別沖動,這回李曉蘇可不是一個人來的。”</br> 我愣了愣,隨即問道:“不是一個人?那還有誰?她雇來的打手?”</br> 安娜被我逗笑了,她拍了我一下說道:“什么時候了你還瞎說,來的人是她的助理安迪徐。”</br> “助理?”我這才想起來,每個明星身邊都是有助理的,李曉蘇要帶人來的話,最有可能帶的就是助理了。</br> 我真是被氣懵了,才沒有想過這一點。</br> 不過對于安迪徐我確實不大熟悉,助理大多是照顧明星的生活之類的雜事,和經紀人又不一樣,在媒體面前幾乎是沒有什么露面的機會,所以我們對他們也沒什么興趣。</br> 隨即我又說道:“不過是個女人罷了,我們兩男兩女對她們兩個女人還對付不過來?太小瞧自己了吧。”</br> 正要接著往前走,卻發現安娜一臉古怪的看著我,竟然有了些許無奈的意思。</br> “怎么了?”我摸了摸臉,不知道安娜怎么會是這么一副表情。</br> “安迪徐是男人。”安娜說道,“虧你還是狗仔,連著都不知道。”</br> 我的臉“騰”一下子紅了起來,我敢肯定它在走廊明亮的燈光的照射下一定非常的顯眼。</br> 于是就不由得為自己辯解起來:“誰讓他的名字是安迪啊,安迪安迪,我倒真沒見過幾個男人用這個名字。再說了,我平時去蹲李曉蘇,也沒見她帶過助理嘛!”</br> “好了好了,都是你的理。做好準備了嗎?我估計陳總也該不耐煩了,我們出去吧。”</br> 我點了點頭,大踏步的朝著客廳走去,一路上渾身的斗志都被燃燒起來了,連饑餓都感覺不到了。</br> 一進客廳我就感覺到了氣氛的古怪。</br> 客廳里三個人,陳驍,顧平,還有李曉蘇。</br> 陳驍和顧平挨著坐在一起,李曉蘇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他們的對面,看起來倒像是被孤立了一樣,我四處看了看,倒是沒有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安迪徐。</br>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陳驍戴著眼鏡在電腦上噼里啪啦的敲個不停,聲音之大讓我都有些慌張。</br> 顧平手里捏著一個小茶杯翻來覆去的看著,低著頭也不說話,就靜靜的坐在那兒,只是我看著他那周身溫潤如玉氣質都硬起來。</br> 三個人中反倒是李曉蘇是最自然的那一個,輕松的靠在沙發上,好像這是她自己的家一樣。臉上帶著一絲笑意看著陳驍,眼神更是十分溫柔,只是溫柔的我有點兒毛骨悚然。</br> 無疑李曉蘇是漂亮的,俏皮和文靜在她身上融合的恰到好處,眉眼也像畫中人一樣漂亮,嘴角的弧度也是翹的一絲不茍,倒讓我想起了夢中的洋娃娃。</br> 自從知道了她的故事,這一次見到她我就注意起了她的長相。</br> 她靜靜的坐在那兒,即便是剛下車還沒有洗漱衣服也是整整齊齊的,頭發有些凌亂,但是凌亂的頗有美感。整個人都像在發著光,一進房間人就不自覺的被她吸引去了目光。</br> 這么美的人,可惜了……</br> 所有的念頭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我繼續大步的朝著陳驍走去。</br> 陳驍聽見聲音抬起頭就看見了我,他面無表情的臉立馬就帶上了笑意,像春水一般讓人舒服,不愧是娛樂圈里的人,做戲做的真快。</br> 不過也許在出事之前,陳驍就是這樣陽光的樣子呢?</br> 我感覺到背后有一道目光如同針一樣射向我讓我渾身不舒服。不過我并沒有多少在意,因為就該換人不舒服了。</br> 我像過去每一次那樣熟練的在陳驍身邊坐下,頭自然的靠在了他的肩上,陳驍的手也摟住了我的肩膀,臉上的笑意更重了一些。</br> 我親眼看著李曉蘇的姿態僵硬了起來,臉色也瞬間蒼白。</br> 安娜從她背后走過去笑的十分燦爛,夸張的對著我比了一個“耶”的手勢。</br> 顧平也像是被勾起了興趣,看著我們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轉動杯子的動作也停了下來。</br> “陳驍。”我沒有先搭理李月爾,反而叫了陳驍一聲。</br> 陳驍“嗯”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帶著磁性,他眼神略帶懷疑的看著我,直把我給看了個臉紅。</br> 我假裝咳嗽了一聲,說道:“李小姐來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以前她每次來都是我迎接的,這次不在,豈不是怠慢了她?畢竟人家也是大老遠的跑過來的,還不知道費了多少力氣呢。”</br> 陳驍笑了笑,我看向他的臉,發現他已經是一臉的了然,很自然的就接起了我的戲:“你還睡著呢我怎么能忍心隨便的叫醒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