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以為李曉蘇是不會和我們一起吃飯的,畢竟她也不傻,心里一定清楚我們在一起她肯定會受到刺激。</br> 所以她帶著安迪徐進門的那一瞬間我都愣住了,然而隨即就反應了過來,又不是沒有經歷,她過來會發生什么不會不知道,而且這么遠的路她都跟過來了,肯定也不會無法忍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br> 我看了看安娜,安娜也看了看我,眼底一片無奈。</br> “以前老師說我們好的像一個人,走到哪兒都不分開,不像兄弟倒像是姐妹,上廁所都要一起。誰知道長大了長大了就慢慢的分開了,連見個面都要跨過幾個城市。”顧平說著說著甚至有些傷感,一臉的不開心。</br> 我聽見安娜笑了笑,湊近我說道:“顧總就是這樣,你看他怪儒雅的,可每次陳總來他都要啰哩巴嗦說一大堆,像個老頭子一樣,你看他現在像不像?還有陳總也配合他,兩個人就在那兒回首過去,也不展望未來。”</br> 我聽著就笑了,看了顧平一眼,發現他現在的樣子確實像一個話多的老人。</br> 眼神收回來,掠過李曉蘇時我突然發現她正瞇著眼睛看著我,嘴角掛著莫名其妙的笑。</br> 神經病……我在心里默默的吐槽著,不再看她。</br> “總有些事情會不一樣的,感情這種東西是最容易也是最不容易發生變化的,我覺得我們之間并沒有什么變化,只不過是距離遠了一些。你這樣悲春傷秋,倒好像我欺負了你一樣。”陳驍果然搭起了顧平的話,聽的我心里發笑。</br> “陳驍你說的可真對。”突然,李曉蘇插嘴說了一句話。</br> 我連忙看向陳驍,發現他抿了抿嘴一句話都沒有說。</br> “感情這種東西是最容易變得了,不然你這么快就忘記了小溪,這么快就有了新歡。還有啊陳驍哥哥,你以前可是對我最好的了,連爸媽罵我你都會幫我攔下來,知道我喜歡吃荷包蛋也總會就給我,可是現在都不會這樣了呢。也只有我一如既往的喜歡著你。所以說陳驍哥哥,感情可真是奇怪。”</br> 李曉蘇抱著雙臂靠在椅背上,用溫柔的聲音說出這些話來,一臉的似笑非笑。</br> 這么明目張膽的提起來她的姐姐,她是在想什么呢?</br> 身邊安娜的呼吸聲粗重了起來,我想她在心里恨不得打上李曉蘇一頓吧。我像陳驍看去,發現他的嘴唇已經蒼白手握的緊緊的,而顧平,臉上的笑都僵住了,眼睛低垂著讓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緒。</br> “李小姐是忘記了我們早晨的談話嗎?一切事情都有前因后果,你要是仔細想想,感情一點兒都不奇怪。我給你打個比方吧,陳驍愛我,所以你說的那些好,都是他對我的了。”我生氣之余想起了自己的職責,看著對面那個壞到骨子里的女人說著毫不留情的話。</br> “說不定你以后運氣好還能夠找一個愿意這樣對待你的人呢,李小姐,你可不要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啊,撬墻角不管什么時候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br> 我看見陳驍的手抖了抖,大概是在介意我把他比喻成了歪脖子樹吧。</br> 空氣安靜了下來,安娜的呼吸終于又平穩了下來,甚至還不大不小的發出了一聲嗤笑,李曉蘇的臉色更加的不好了。</br> 而就在我以為陳驍已經不打算說話的時候他冷冷的說道:“好了,李曉蘇,有些話我都已經和你說了很多遍了,希望你也能自重,還有月爾是我女朋友,我希望她能得到尊重。”</br> “我可什么話都沒說呢。”李曉蘇冷著一張臉看著陳驍。</br> “那這就夠了。”陳驍回答道。</br> “好了好了,我去看看怎么這么久了早飯還沒有來,你們在這兒等一會。”顧平像是在解圍一樣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于是我們的話題就此結束了。</br> 餐廳里一直沉默著,直到顧平又風一樣的從門口進來了。</br> “真是抱歉,因為李小姐來了所以廚房以為我們是分開吃的所以剛剛把早飯都送到各位的房間里去了。我已經和他們說了重新做一份等會兒就送過來。”</br> 我連忙笑著說:“沒事沒事,這一會兒功夫我們還是等得起的,不怪你,是你廚房的人太貼心了。”</br> 顧平笑了笑說:“那你們等會兒都要去哪兒玩啊,老是呆在房子里也很無聊,你們來也都是為了玩的。來了我這兒我就要進到地主之誼,要不要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附近的好玩的地方?”</br> 我點了點頭,“昨天已經去過果林了,今天倒是不想再去了,不然又累的睡一整個下午豈不是太浪費這大好的時光了。”</br> 安娜就嘲笑我說:“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啊?也就你走那么一會兒就能睡一整個下午。”</br> 我朝她吐了吐舌頭沒說話。</br> 李曉蘇說道:“那顧總就給我們介紹一下吧,我還沒有來過這兒呢,連一個能給我帶路的人都沒有。”</br> 顧平就說道:“我為了圖平靜這周圍也沒什么酒吧唱吧的,都是很原生態的地方。不遠處有一個魚塘,我和陳驍經常去那兒釣魚,魚不多不少的也不怕壞了興致,而且四周有樹,大太陽也不怕曬,中午還能留那個烤魚吃,陳驍的手藝可好了。”</br> “還有房子西邊是一座小山,山上都是各種野生的樹,長的特別的粗壯。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野花,在城市里你們應該都見不到,成片成片的也漂亮的很。小動物也多,尕還都不怕人,可愛的緊。要我說去爬山鍛煉鍛煉身體也不錯。”</br> “還有……”</br> 顧平還沒說完,李曉蘇突然皺著眉頭說道:“小動物?那是不是還有蛇?”</br> 顧平愣了愣,然后笑著說:“有蛇是肯定的,但都沒有毒,而且見了人也不會出來,是不會傷害到你的。”</br> 李曉蘇就“哼”了一聲回答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說不定我就那么不幸碰見了呢?先不說有沒有毒會不會被咬,如果我被嚇到摔著碰著了,我的工作可就收到了耽誤,到時候對誰都不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