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能趕得上吃晚飯的,誰知道這一覺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br> 陳驍是這樣對我說的:“我做好了晚飯去叫你,怎么敲門你都不吭聲,然后我想著你別出了什么事兒就冒昧的推開門去看了,然后就發現你睡得像個什么似的。我覺得你太累了,就沒有忍心叫醒你,但是我在冰箱給你留了飯的。”</br> 這一整段話我什么都沒有聽清只聽清了那一句“睡得跟什么似的”,于是我就問道:“睡的像什么啊?”</br> 陳驍愣了愣,仿佛是不明白我在說什么。而我就靜靜的看著他,直到他恍然大悟似的說了一句:“像兔子啊。”</br> 我頓時紅了臉,覺得自己好像是冤枉了他。</br> 于是早飯吃的格外和諧,我和陳驍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然后我覺得自己的狀態好了很多了,也不能老是讓陳驍照顧我,就自告奮勇的刷了盤子。</br> 陳驍自然是沒有意見,只是在我刷盤子的時候懶懶的靠著門框說道:“等會兒我再帶你去趟醫院,上班前再打這一次點滴應該就好的差不多了。”</br> 我聽見他這話敷衍的笑了兩聲說道:“不用了吧哈哈,我感覺自己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而且那還有藥呢沒吃完呢,不急不急。”</br> 他也不急著反駁我,只是淡定的說道:“反正你明天是要上班的,如果現在身體沒有照顧好到時候再累倒了去了醫院,豈不是更加耽誤工作和你掙錢?再說打個針而已,你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能怕疼嗎?”</br> 我用力的點了點頭說道:“我就是怕疼的。”’</br> 然后我聽見陳驍無奈的笑了一聲說道:“那也不行,去醫院才是正事。”</br> 最終我還是沒有拗過陳驍,坐在他的車上被他給送進了醫院。</br> 我跟在他身后,看著他熟練的掛號繳費拿藥,終究是認命的嘆了口氣。</br> 護士把針扎進我的手背的時候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眼睛死死的盯著枕頭看。</br> 陳驍看了我一眼說道:“害怕就不要看。”</br> 我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說道:“不行!越不看越害怕!”</br> 他無奈的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窩進了旁邊的椅子里。</br> 我也是默默的嘆了口氣,想著幸好昨天我是暈著扎的針。</br> 護士說出那聲:“好了”之后我猛地松了一口氣,看著手背上粘著的醫用膠布抖了抖手。</br> “別動!”陳驍皺著眉制止了我。</br> 我撇了撇嘴沖他小聲的說道:“你怎么像我媽一樣,管的真多。”他冷笑了一聲,說道:“省得到時候有人生病了還要怪我。”</br> 我知道他是在嘲笑我,于是聳了聳肩什么也沒有說。誰讓他在這兒陪著我呢。</br> 漫長的時間化作水珠一滴一滴的流淌進了我的身體,從醫院出來又是到了中午,我走出醫院的大樓,看著明媚的陽光打了個哈欠,對著陳驍說道:“這兩天果然是睡多了,動不動就開始困,以前可從來不這樣的。”</br> 陳驍自顧自的朝前走著說道:“你困不是因為你這兩天睡多了,而是因為你前一段時間睡得太少了。”</br> 我想了想的認同的說道:“你說的有道理。”</br> 車子終于開回林蔭小路的時候我已經又打了無數個哈欠,路上一直在和陳驍討論中午吃什么,所以我現在是又困又累又餓,整個人都像是廢掉了一樣。</br> 反正我是打算吃完飯好好的再睡一整個下午,畢竟明天就要上班了,我又要投入緊張的工作中去了。</br> 我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感受著窗外的風從耳邊呼嘯而過,車子勻速的向前行駛著,我坐在上面感覺格外的愜意。</br> 突然我感覺車速慢了下來,正疑惑著準備睜開眼就聽見陳驍說道:“門口是誰的車?”</br> 我頓時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猛的睜開眼發現大門口果然停了一輛銀灰色的車,我認得那輛車,那是我和楚天結婚的時候我們兩個人買的。</br> 楚天又來這兒干什么?</br> 我想想覺得我需要對陳驍好好的解釋一下,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陳驍說道:“那是楚天,我的前夫,他來找我的。”</br> “他怎么會找到這兒?”陳驍皺著眉頭看向我。</br> 我愣了愣,抿了抿嘴說道:“他昨天在醫院看見我們了,一路開車尾隨過來的,然后給我打個電話,想讓我出去見他,我沒有同意。呃……我本來以為他該死心了的,誰知道今天到了這兒。”</br> 陳驍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來什么情緒。我正糾結著,突然前面的車門打開了,楚天從車上下來了。</br> 我嘆了口氣,覺得今天和楚天的見面是避免不了的了,于是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對著陳驍說道:“你先進去吧,我把話和他說清楚。”</br> 陳驍看著我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有什么問題給我打電話。”然后讓我下了車。</br> 我站在馬路上看著陳驍開著車特別穩的繞過楚天和他的車,我也看見了楚天試圖舉起手和陳驍打招呼最終尷尬的放了下去,于是就在心里興奮的說道陳驍做得好!對人渣就是要無視!</br> 不過楚天也是夠“能屈能伸”的了,知到陳驍比他更有能力,所以即使他堅定不移的認為陳驍和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卻還是和陳驍打了招呼。</br> 我冷著臉看他走到了我的面前,趁著他正組織語言還沒有來口的時候我就連忙說道:“楚天我告訴你我和你不可能了,離婚了就是離婚了,而且我沒有一丁點兒想要和你復合的意思。”</br> 楚天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連動作都有些凝滯。然而隨即他就恢復了笑容說道:“陳驍確實比我有錢有勢的多,你看這房子我就根本給不了你,你一時被迷了心竅也是有情可原的,月爾我不怪你,真的。只要你愿意和我重新開始,我會原諒你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