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指控我生活作風不好的證據到底在哪里,但是她的目的已經是很明顯了,不過就是想讓我丟了工作罷了。</br> 我不知道王總會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員工,即便是升職了對這個公司來說也沒有太大的作用,</br> 但是李曉蘇不一樣,她是炙手可熱的大明星,也許我辛苦工作一輩子都掙不到她一個電影的片酬。而我們公司的業務又與娛樂圈掛鉤,即使是沒有什么明面上的聯系,但是如果李曉蘇對我們公司發難,也不會沒有影響的。</br> 一個不怎么起眼的員工和公司的利益比起來哪個更重要?答案已經是昭然若揭了不是嗎?</br> 我苦笑一聲,眼淚幾乎要從眼眶中跑出來。</br> 我這才上任多久啊,很多業務還不熟練,也沒有在這個位子上發揮出我的作用,甚至我才剛剛拿到了一個月的薪水。我未來生活的美好藍圖剛剛在我面前展開就要被迫合上了,我馬上就要失業了……</br> 我不甘心,我想要哭想要鬧,甚至想要轉回身去打李曉蘇的臉。</br> 她還是在乎李曉溪那件事情的不是嗎?應該沒有人會對這種關乎性命的事情遺忘的那樣快吧,這將會是她永永遠遠扔不掉的痛!不論是誰,做過這種不顧親情漠視生命的事情都會被唾棄的吧,更何況她在大眾面前是那樣一個溫柔善良的模樣。</br> 電腦就在我面前,鍵盤就在我面前,我有一種沖動,想要把她曾經做過的事情寫成稿件公之于眾,那樣用不了多大的力氣就可以把她推入深淵萬劫不復。</br> 我的手已經伸出去了,我感覺周圍太冷了,仿佛只有那里才是溫暖的,我想要溫暖,我要伸出手去把自己從這樣徹骨的寒冷中解脫出來。</br> 只要我伸出手敲幾個字,甚至都不用用嘴說話,我就可以達到自己想要的目標。</br> 我的手離鍵盤越來越近了……我已經碰到了它……我已經打出了兩行字:</br> 一線明星李曉蘇見死不救謀害親姐,有違表面溫良形象……</br> 不行!我推開鍵盤猛地倒向后面靠在椅背上,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猛地遠離的電腦屏幕,和上頭那兩行小小的字。</br> 我的眼睛瞪得酸痛,用力揉了揉眼睛,我突然清醒了過來。</br> 我不能這樣做,先不說那是兩年前的事情我根本就沒有證據,單是陳驍那里我就不好交代,他對我很好,我總不能對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吧。</br> 而且我一個人孤軍奮戰頂多是拼個魚死網破,她丟了影響我丟了工作,可娛樂圈里多的是健忘的人,她找準機會還能夠東山再起,可我就不會那么幸運了。</br> 我是對付不過李曉蘇的,她有那么多人脈那么多可以利用的手段,可我只有我自己,只有爸媽和珊珊。而這三個人都是我要保護的對象,又怎么會把他們暴露于危險之中?</br> 我不能寫出這份稿子,更不能把它們發出去。現在還不是時機……我這樣告訴自己。現在我只有一個人,可是回到家里我還在陳驍呢,我不能一個人自作主張,我要和陳驍商量,對了,我不能沖動,還有陳驍呢……</br> 我閉上眼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后一個字一個字的把剛剛寫出來的東西刪掉了。</br> 我再也沒有心情去想陳驍晚上會做什么好吃的了,甚至連還未完成的工作我都不想去做了。反正馬上就要離開了,我為什么還要這樣努力呢?</br> 我會有新的開始的。</br> 如果我被辭退了,就當是對這么長時間以來我不幸生活的告別吧。</br> 渾渾噩噩的把該做的工作做完了,我看著秒針艱難的移動著,一點一點的熬到了下班的時間。</br> 我把東西迅速的收拾好,一路從樓梯上跑著下了樓。我不想坐電梯了,我想讓自己動起來……</br> 陳驍的車子依舊在老地方停著,他本人正坐在駕駛座上看著那本還沒有看完的書。</br> 我拉開車門坐了進去,“砰”的一聲把車門關上,坐在副駕駛上緊抿著雙唇沉默著。</br> 陳驍看了我一眼,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早上有的時候不是挺開心的嗎?工作出問題了?”</br> 我悶悶的點了點頭,眼睛有些不適,于是我伸出手去揉了揉,卻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臉上已經都是淚了。</br> 這淚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流的呢?也許是剛剛坐上車子的時候,或許是從大門口跑過來的時候,或許是下樓梯的時候,又或許是在辦公室的時候。</br> 陳驍看著我的樣子皺了皺眉,在路邊停下了剛剛發動的車子。</br> 我傷心的厲害,就看見他轉過身來特別嚴肅的看著我說道:“你這是怎么了啊?怎么不說話,受欺負了?”</br> 然后他頓了頓,突然伸出手擦了擦我臉上的淚。</br> 我悶悶的拍開了他的手,說道:“你給我拿張紙來。”</br> 他點了點頭,抽出一張紙遞給了我。</br> 我把眼淚擦干,吸了吸鼻子然后轉頭看向陳驍說道:“李曉蘇今天來我們公司了,他找了我的領導。”</br> “做什么?”陳驍看著我說道。</br> “她說我插足你和李曉溪的戀情,結婚了還不老實和你出軌,她阻止我們在一起,因此收到了我的報復,那些新聞全是我對她的報復。”我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起來,又說道,“她說我生活作風有問題,娛記的名聲就是被我這種人給壞掉的,我是我們公司的害群之馬。”</br> 我看著陳驍的臉,他一臉嚴肅的表情從開始就沒有過一絲一毫的變瓜。</br> 低著頭笑了笑,我想就算我丟了工作對陳驍來說也不算什么事吧。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