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被他這句提醒逗的哈哈大笑，連連在微信上保證一定聽話，一定穿的密不透風的。
    把周院安頓好以后，方諾回來就開始給韓星挑選合適的工作。
    “藍郁的尾款打過來了，北舞邀請你過去參加周年慶，你去嗎？”
    “不去。”
    女人窩在沙發里閉著眼睛，腦海里好像有個小人在不受控制的跳動著某段舞蹈，像是在給她演示一樣。
    “旗袍代言呢？”
    “不去。”
    “大賽評委？”
    “不去。”
    “舞蹈的比賽你也不去參加了？”
    沙發里的女人忽然起身，直奔著練舞的房間跑了去，連話都沒有回。
    不是在逃避方諾，而是她終于抓住了之前腦子里一閃而逝的靈感了。
    點開錄像機，對著鏡子開始舞蹈起來，她仿佛沉醉在其中，跳的柔美，每一個動作都曾練習過千萬遍，如今重新排序，又成了一段不同的舞蹈。
    她在內心敲打著節拍，一下下的踩著節拍翩翩起舞。
    若有人在，若有人能懂，定然會為其鼓掌。
    那種發自內心傳達出來的信息，會讓人為之動容。
    韓星只跳了一遍就能記住這些動作的順序，她停下來后，呆坐在地上，也不知在想著什么。
    她很少有如此崩潰后，還沉默的時候。
    偽裝遲早也會出現裂痕。
    “咚咚——”
    “吃晚飯了。”
    晚飯？
    看了眼墻上掛著的鐘表。
    竟然已經八點半了，她在練舞房里待了一下午，卻渾然未覺。
    起身時，她目光恍惚了一瞬，殷紅的實木門也跟隨瞳孔模糊了陣，奇怪的形成了一片，像是暗紅的鮮血一樣。
    韓星渾身一震，驚恐的望著實木門。
    她也絲毫沒有察覺到她的雙手在隱約發抖。
    半晌，回過神，她抓了抓胸口的衣裳，努力讓自己的呼吸變的平穩。
    并且一遍遍的告知自己，不可以再變成從前那樣了。
    不可以……
    不可以……
    再被抓回去，就沒辦法給爸媽報仇了。
    —
    “臉色這么難看？跟鬼似的。”沈雯擰眉打量她。
    走下樓梯的女人摸了摸自己的臉，神情妖嬈，叉著腰揚了揚下巴，“胡說，有我這么漂亮的鬼？”
    “再漂亮，你只要是人，就都會死。”方諾面無表情的把晚飯放到餐桌上。
    看著那張面癱臉，韓星坐下來拄著下巴，“快請周先生把你的臉治好吧，我想看看你生氣的樣子。”
    “欠揍！”
    說好一日三餐都在這邊吃，但周院還是自己做了，只是來這邊要了點時蔬，并沒有打擾人家幾個姑娘，畢竟他一個大男人走來走去，實在不禮貌。
    吃飯間，沈雯在刷手機，“韓星，你墮落進過深淵么？”
    “你猜。”
    女人抬起頭喝酒，目光與沈雯的對了上。
    對視的那么一眼，沈雯就挑了挑眉，“那你怕掉進深淵么？”
    “我不怕！”
    韓彤率先開口，“墮落進去，成為壞人為所欲為，也挺好。”
    可這個看法遭到了韓星的反駁，她放下水杯，慢條斯理道——
    “所謂無底深淵，下去，同樣是前程萬里。你自己想要與黑暗融為一體，就不要說是人家黑暗吞噬了你，黑中還有白呢，你無法控制住你自己，賴人家干什么，有點倒打一耙的意思。”
    “我沒說啊。”韓彤跟她掰扯。
    “你是沒說，但你剛剛言語中的邏輯關系就是這個意思，對了，你以后砍刀的時候別轉發給我！”
    就因為墜入深淵，所以成為了壞人？
    謬論。
    韓彤撇撇嘴。
    小氣鬼！
    就給你發，就讓你給我砍！
    能省一塊是一塊，為啥不砍。
    韓星瞪她一眼，有點沒好氣。
    把持不住自己，就要賴整個世界，這種推卸責任的方式，韓星相當排斥。
    錯了就是錯了。
    哪有那么多外在理由，也沒有人看理由。
    有些錯值得去觸碰，而有些，不能。
    韓星沉默期間，忽然抬起頭來，投出一個死亡凝視，“你是不是又胖了？”
    聞言，韓彤默默地低了低頭，去看自己的身材。
    她現在倒稱不上胖，但絕對不是瘦，最近是放縱了點。
    撇撇嘴，不敢說話了。
    “不減肥，還不買黑絲，你前天穿著的那雙都破洞了，你還不換，以后怎么找男朋友？”
    韓彤擰眉，“沒有好身材，就不能找男朋友了？”
    “圖你啥？”
    女人輕笑，語氣中倒是沒有瞧不起的味道，只是很疑惑：“那人家圖你什么呢？圖你學歷不高，本事沒有，圖你肥，圖你作，圖你下巴三層多，圖你愛砍拼多多？”
    韓彤：“……”
    其余兩個女人：“……”
    想笑，笑不出。
    想笑，不敢笑。
    趕緊低頭扒拉飯。
    韓彤欲哭無淚，“我好歹是你親妹妹，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打擊我！”
    “我打擊你，總比別人打擊你要好吧？”
    韓星的腿上坐著糖糖，她一手擼貓，一手握著筷子，“少吃點，睡前做做瑜伽，腰圍都快二尺二了吧？”
    再次被扎心了的韓彤：“……”
    —
    飯后，韓彤果然乖乖去做瑜伽了。
    而沙發中攤著一個身材窈窕的美少女，正在握著手機笑的像個二傻子。
    她在十五分鐘之內給陸聽聞的微信發了八條信息。
    不是一口氣發過去的，而是隔個一兩分鐘發一條。
    類似于——
    喂？
    老公，在嘛？
    我家陸教授在干嘛？
    有沒有想我啊？
    諸如此類的，像個狐貍精，明目張膽的去人間勾引文弱書生了。
    不過那是之前，放在現在，韓星死都不會覺得他是個‘文弱’書生。
    文弱個屁。
    過了大概十分鐘，微信才響了。
    陸聽聞：剛給爺爺洗澡去了，今天難得這么粘人？
    韓星：鋼筋水泥的城市，必須要有個粘人的小妖精。
    陸聽聞：那我真榮幸。
    發完，他的視頻電話就撥了過來。
    女人蹭蹭蹭的跑上樓，速度堪比國家運動員。
    關上門，她一下子跳到床上，身體還被彈了兩下。
    天一黑，雨又開始下了起來。
    視頻中，男人也剛回到臥室，點了一支煙半躺下跟她聊天。
    韓星托著下巴打量他，“我問你個問題。”
    “說吧。”
    “如果我跟你說，我其實是一只狐貍變得，你會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