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的小心臟暖絲絲的,她光著腳爬到他的背上。
男人的背看著沒多寬,可等她爬上去,真是覺得又寬又壯,還熱熱的。
“我出汗了吧?”他問。
韓星眨眨眼,松開一只手,順著他的后脖領把手塞了進去,胡亂的抹了一把。
“嗯,有一點兒。”
她的手太軟太嫩,光是那樣不帶任何情欲的一抹,都讓陸聽聞渾身一僵。
“拿出來。”
“干嘛?”
韓星一副女流氓的樣子,“不讓我摸,讓誰摸呀?”
見她像個小姑娘似的,他無奈的笑了,“你摸你摸。”
長長的油柏路上,坡度忽高忽低,十分的不平坦。
左側是村子里的房子,一排排,一座座,也是忽高忽低,右側也是綠油油的田地,風一吹過,那股子清香撲面而來,格外的好聞。
陽光悄悄地撒下來,籠罩在他們的身上,仿佛渡了一層金邊兒,逐漸形成了一副優美的油畫。
遠處。
“小賣部!”
韓星指著那家不起眼的小賣部,“給那幾個小孩兒買點吃的。”
一進那個外賣看著就黑漆漆,十分愁云慘淡的小賣部時,韓星的眸光忽而變得幽深寒冷。
小賣部里面,門口是一個冰柜,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里面正發出陣陣響聲,上面還蓋了一條棉被。
冰柜的正對面是玻璃柜臺,那玻璃好像碎了八百次似的,膠帶粘來粘去,都快要看不清柜臺里的東西了。
貨架上的東西也不多,零零散散幾盒煙,還有一盒的香腸,那些零食有一些她都沒見過,但這里面的酒倒是不少。
各種各樣的白酒,一應俱全。
但讓韓星眼神驟變的不是這個小賣部的環境,而是此時正坐在柜臺后面,拿著一瓶二鍋頭,一根香腸邊吃邊喝的那個老男人。
軍綠色的外衣,褲腿卷了起來,腳指甲里好像還有泥,他正色瞇瞇的盯著韓星露出來的小腿兒看。
陸聽聞也很快感受到了那個老男人的目光。
他轉了身,背著韓星準備離開。
可有東西擠破空氣砸過來的聲音,他們兩個都聽見了。
那根沒吃完的火腿腸,正隔著柜臺,從老男人的手中,砸向韓星的屁股。
多色!
“砰——”
一腳。
韓星都清楚的感覺到背著她的男人,因為憤怒而隱約在暴起來的青筋。
他轉身飛快的一腳,把那半根火腿腸踢飛,且腳沒停,順勢踢在了小賣部的玻璃柜臺上。
嘩啦啦的碎了一地。
“你們干什么!”
老男人竟然站了起來,一副控訴他們的模樣。
陸聽聞背著她,氣勢卻絲毫不弱,“你剛剛在做什么?”
男人的眼神過于陰冷恐怖,對面的老男人顯然被嚇了一跳,他捏著二鍋頭的瓶子,目光閃躲。
“砸碎了,你是要賠的!”
“賠啊……”陸聽聞頓了頓,嘴角似有笑意,“賠。”
“你說賠多少?”
老男人一聽到他說愿意賠,頓時笑了起來,那老黃牙看著都惡心人,上面還夾著綠油油的菜葉子沒剔干凈。
“怎么著也得賠五百塊錢!”老男人咬咬牙,大開口了一次。
陸聽聞面不改色,“五百?”
“你確定?”
老男人眨眨眼,有些心虛了,“當然確定!我這里面還有貨呢,肯定都不能賣了啊,我得重新進貨。”
“我是問你,打你一頓,賠五百是吧?”
“你……”
“陸聽……”
“咣當——”
韓星心中有片刻的失神。
她在想,僅僅兩三秒之間,陸聽聞是怎么做到,把自己放到他剛脫下來的鞋子上,然后把她推出去,又重新進了小賣部關上門的。
他練過的吧?
小賣部里面,一陣噼里啪啦的動靜,都是玻璃碎掉的聲音,以及那個老男人撕心裂肺叫喊咒罵,演變到后來呼救的嗓音。
油柏路上偶爾有村民扛著鋤頭路過,都聽見了小賣部里面的動靜,可他們不僅沒有過來幫忙,也沒有看熱鬧。
仿佛習以為常了似的。
等第二批村民走過時,韓星聽見了他們的談論聲。
“這個齊老三又惹外地游客了吧?天天喝完酒偷摸人家女的,咋還沒把他打死呢。”
“你可別說,昨天我聽王嬸說,齊老三是從后面那個荷塘里爬出來的,不知道讓誰丟進去了。”
“嘖嘖,趕緊死了得了。”
他們的談話被韓星聽了個清清楚楚。
等扭回頭時,陸聽聞已經拉開門走出來了,彎下腰背起她,然后才彎腰穿鞋。
韓星全程被他背在背上,也沒敢說話。
走出去好一陣子,她才問:“他咋樣了?”
“一個老流氓,你還在意死活?”
“不是……”
韓星咽了咽口水,雖然她內心深處是希望這種人早死早造福人類的,可并不希望這人在陸聽聞手里有點什么意外。
“你的大好前途可不能因為這種爛人斷送了啊。”
陸聽聞回不了頭,但他陰冷的聲音卻完完整整的飄了回來。
“他是不是對你做什么了?”
韓星一愣。
心頭也是驚著了。
不是心虛,是詫異。
他怎么看出來的?
“他外套上有貓毛,我看了幾眼,是糖糖身上掉的那一撮撮,顏色都是一樣的,而且你膽子大,不怕黑,昨晚上你朋友去打針,你妹妹陪著你也不放心,說了句怕有色狼。”
就因為這么兩個信息,他就猜到是這個老色鬼對她做了什么?
這是什么洞察力啊!
“最關鍵的是,你剛剛進小賣部的時候,呼吸也不對。”
呼吸停了一下,而且隨后的呼吸頻率也變慢了,很深很深的那種。
人一般在面對警惕的事物時,呼吸會不由自主的放慢加深。
這是人從獸演變至今還殘留下來的習性。
比如那些肉食動物在捕捉獵物的時候,呼吸都快停止了的感覺,是一樣的。
“這你都察覺到了?”韓星吃驚不已。
他問:“為什么不跟我說?”
“說他對我耍流氓?”
韓星挑眉,“這有什么好說的,都發生過的事了,況且他也沒對我做出什么舉動,都被化解了。”
他又問:“那個農家樂老板救的你?”
聽見他的問題,韓星已經說不出來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