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了……”
方諾頓了頓,“后悔了那就分開。”
想起陸聽聞父親的秘書之前說的那些話,她打心眼里的生氣。
他們韓星哪里就配不上陸聽聞了?
對他們每個人也都是盡心盡力,老爺子生病,她親自掏腰包幫忙聯(lián)絡(luò)醫(yī)生,陸蔚的公司出問題,韓星還是親自賣人情去幫忙找代言明星,許植被緋聞纏身,也是韓星花錢擺平了那件事。
論問心無愧,她覺得韓星做的已經(jīng)非常完美。
“你問心無愧,不需要對他們太容……”
然而,方諾的話還不等說完,卻被抽著煙的女人打斷了。
“方諾,我愧對于他。”
“是我對不起他。”
“只是對不起他一個人而已。”
女人夾著香煙的手明顯在發(fā)抖。
“你……”
方諾能感覺到她有事在瞞著自己,可她不說,她也不好追問個不停。
“如果有一天我進監(jiān)獄了,你會去看我嗎?”
聽見這句話,方諾臉都白了,呼吸好像都停止了似的。
過了許久,她才抖著聲音開口:“韓韓星……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別嚇我。”
這一次,女人沒再回答‘沒什么’,而是安安靜靜的看著受到了驚嚇的方諾。
那個眼神,方諾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忘。
她從那個目光里,看到了掙扎和痛苦以及一絲絲若隱若現(xiàn)的決絕。
“你去忙吧,我去睡會兒。”
說完,韓星拿著煙起身離開了書房,回到了臥室里。
床頭柜上,擺放著一個文件夾,里面打開是一頁白紙,紙上印著一列的名字。
那六個被她圈起來的名字,已經(jīng)有兩個被她在后面畫了勾。
她摸了摸第三個人名,輕笑了一聲。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
“我也是。”
☆
深夜。
“哈嘍?”
“美特醫(yī)生,我是小星。”
女人靠在床頭,臥室里一盞燈都沒開,唯有她指縫里夾著的香煙在偶爾散發(fā)出一陣光亮。
電話那邊,美特醫(yī)生遺憾的嘆口氣,“我就知道你還是會給我打來電話的。”
“我覺得我又復(fù)發(fā)了。”韓星痛苦的閉著眼睛。
美特醫(yī)生的中文說的不太利落,但正常溝通沒問題,“怎么呢,跟我說一說。”
“我開始想殺人了。”
“喔!”
美特醫(yī)生似乎著急了,“小星,你要冷靜,你已經(jīng)離開醫(yī)院了,你不是個病人,你是正常人,遇到事情不要那么極端,世界還很美好對不對?我建議你趕緊去就近的心理咨詢師,做一些相關(guān)的心理輔導(dǎo)。”
“不想去。”
韓星笑了。
她再也不想去那種地方了,去了那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病。
她沒病,她很好。
“哦。”
美特醫(yī)生心痛的感嘆,“那這樣吧,我去國內(nèi)找你吧,正好我退休了,也想旅游玩一下。”
“這太麻煩了,我跟您打個電話就已經(jīng)很打擾了。”
“不麻煩,如果你需要我,隨時聯(lián)系我,我一定會過去幫助你的,小星,你要健康。”
“謝謝你,美特醫(yī)生。”
掛了電話,美特醫(yī)生在那邊摘下了眼鏡,再次嘆口氣。
她的丈夫端來一杯牛奶,“早上怎么嘆氣?”
美特醫(yī)生拿起牛奶,“我之前的一位小病人,好像狀態(tài)不是很好。”
“你都退休了,美特。”
“不,不一樣,她不同。”
“她的父母親一夜之間被害了,她是個華人,那時候她才十歲,那么小的一只,很漂亮很安靜,可她自打那件事以后就有暴力傾向,她的潛意識里已經(jīng)自主的認為殺人可以解決所有的麻煩,這是很恐怖的。”
“可她的自控力強的嚇人,我對她做過測試,她其實很危險,一旦自控不住了,就容易做出什么危險的事,哎,我以為她已經(jīng)痊愈了。”
美特的丈夫同樣露出惋惜的神色,“那怎么辦呢?這個女孩很可憐。”
☆
已經(jīng)第八天失眠的韓星徹夜躺在床上,像個植物人一樣,一動也不動。
她睡不著也不會去碰手機,就那樣盯著天花板,窗簾拉開,就等著天亮了,她就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走出去了。
可這夜,怎么這么漫長。
每一分每一秒都能讓韓星記得住。
她時而抓一抓被子,時而攥一攥拳頭,就這么,硬咬著牙度過了又一個煎熬的夜晚。
……
“你瘦了。”
香味撲鼻的餐廳里,司翰戴著圍裙,靜默的打量著她。
韓星手里端著一杯清水,她看了看桌上的飯菜,“你怎么不回家?在這里干什么?”
“在這里給你做飯啊,幫你胖回來。”
韓星坐下來,喝光了被子里的水。
“你現(xiàn)在有100斤么?”司翰問。
沒有。
韓星那天去學(xué)院順便量了一下體重,原本一百剛出頭的勻稱身材,僅僅一個月左右,就到了92斤。
談不上暴瘦,卻也是肉眼可見的在流失體重。
但臉色還算能看,沒那么虛弱狼狽。
“我給你買機票,你趕著年前回你哥那里。”
“我不。”司翰后退一步。
韓星沒抬頭,聲音不大,語氣卻透著不容拒絕,“聽話,先回去,我會讓我妹妹跟你一起去,到時候你們再一起回來。”
聽見她這么說,司翰才踏實了些。
有她妹妹在,他就有機會能再看見她。
“方諾,韓彤呢?告訴她,我準(zhǔn)備讓她去國外過新年,玩一圈,開學(xué)之前再回來。”
客廳那邊在擦桌子的方諾聽見了,“好。”
……
醫(yī)院。
陸玉昊親自送暈倒的陸蔚進了醫(yī)院。
同一家醫(yī)院,住了兩個陸家的人。
陸母還沒出院,陸蔚卻又進來了,家里為什么一團糟?
許植緊趕慢趕的追過來,臉上都沒了血色。
陸蔚的公司,兩天之內(nèi)就宣布破產(chǎn)了。
資金鏈斷裂,那些合作商居然都不愿意再進行投資,理由是陸蔚哥哥的事鬧的太大了,有個那樣身份敏感的人,這樣的公司他們不敢再注資。
陸蔚找了一圈的人,沒一個敢投資,今天傍晚的時候,她迫不得已宣布破產(chǎn)。
準(zhǔn)備把公司得股份都賣了,然后賠給一些公司。
一夜之間,陸蔚辛苦了這么多年的產(chǎn)業(yè),都沒了。
陸蔚受不了打擊,直接進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