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聽聞心尖緊繃了下。
他的記憶沒有出錯,所以這句話韓星從前說過。
看著面前同樣的那張臉,陸聽聞一個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晚安,我的愛人。”
韓星這才把眼睛全閉上,被子輕輕往上拉遮住了嘴巴。
陸聽聞視角在上面,所以能看見她藏在被子下勾起的嘴角。
他無聲一笑,摟著她睡下了。
-
一早。
陸聽聞早早地就帶著韓星出門散步去了。
遠遠的,男人的背影與打扮仍舊充滿著精氣神,但女人的身影倒是多了幾分散漫疲憊。
他拉著她,在泛白的雪地里,緩步慢行。
目送父親母親的身影遠去,陸意慈轉身進門。
她與姐姐這兩天處于一種失衡的交流狀態,韓意眠跟她說話,她就答,不問就不會開口說話。
在對于母親的事上面,陸意慈難得這么強勢,第一次讓韓意眠感覺到害怕。
她暗搓搓的盯著妹妹在家里忙活這個,忙活那個。
陸意慈辭去工作后,每天在家中基本上是,收拾著韓星最珍愛的各種旗袍,再挑選新的合適她的衣服,注意藥物有沒有短缺,以及研究新的營養菜色。
幾乎是整天圍著韓星的事轉,對此,對于男朋友江勁,她沒有留給他太多的關注與陪伴。
不過陸意慈的心思全都媽媽身上,也沒在意那么多,倒是現在,江勁給她打了個電話。
“喂?”陸意慈一邊夾著電話一邊在打理旗袍。
“在干嘛呢?”
“給我媽媽整理旗袍。”
“我定制了一個可以伸縮的衣架,比較方便,明天給你送去,還有一些營養菜單,舅舅特意托人聯系的某個皇室營養師制作的,還有一副輪椅,按照你之前說的一些要求,拿回去你看看有沒有哪里不合適,不合適再改。”
聽完他說的這些,陸意慈放下了旗袍,走到窗邊往外外頭刺目的白雪:“我現在沒有太多時間陪你。”
“我知道啊。”江勁好像沒在意這事,“所以我這不有空就往家里跑么。”
他口中說的家里,就是陸意慈的家。
“為什么?按理說你應該會怪我,或者是埋怨幾句。”陸意慈直白的問出來。
江勁在那邊笑了一聲,點了支煙:“你又不是陪別的男人呢,我怪你什么,你這樣孝順,說明善良,況且……我沒有父母,我跟你一起照顧照顧他們應該的。再者說,除了叔叔家里也沒有男人,不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么,我過去也能幫忙做點事。”
聽到這些陸意慈垂下了眼眸。
兩人相互安靜了許久,就在江勁以為她沒什么想說的,準備掛電話時,只聽陸意慈的聲音傳來:“江勁,我喜歡你。”
“呼!呼!”
那邊的江勁好像在使勁兒吹著什么。
“您沒事吧,江總?”有秘書在問。
江勁趕緊擺擺手,使勁兒把掉下來的煙灰與煙頭吹走。
他問:“小慈,你剛剛說什么?”
陸意慈倒是不以為意,“我說我喜歡你。”
女朋友是個性格格外安靜寡淡的人,偶爾開句玩笑都是破天荒的,不過江勁早就習慣,并且經常以逗弄她笑出來為樂。
然而這次聽見她這句話,江勁真是感覺心緒在亂扯。
他并不認為是因為自己剛剛的那些話才讓陸意慈有這個反應的,“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邊問,江勁已經一邊拿起大衣往外走了。
留在原地準備等著江總簽字的秘書:“???”
-
一路離開公司,江勁步伐匆匆,“你有事跟我說,別總是自己悶悶的。”
上了車,他打開免提,直接開了出去。
陸意慈否認:“沒有什么事。”
“那你好端端的,怎么……怎么突然說喜歡我?”
陸意慈擰眉納悶:“喜歡你,不應該嗎?”
“那太應該了!”江勁停在了紅燈前,“你先忙,一會兒說。”
-
掛了電話,陸意慈也沒覺得哪里不對,繼續整理旗袍。
等爸媽遛彎回來時,陸意慈就察覺到媽媽好像清醒了一些。
“媽。”
“你坐這兒。”韓星笑著拍了拍椅子。
陸意慈不明所以,聽話坐下。
只見韓星把她的頭發散開了,拿起一旁的梳子與卷發棒開始擺弄。
“媽,這是做什么?”
“你剛剛拿的那件旗袍,我現在不穿了,你穿應該很好看,媽媽給你化個妝,打扮一下,你看看。”
韓星犯病清醒根本沒有時間規律,家里人早已習以為常。
化完妝,弄完頭發,陸意慈怔怔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她又看了看鏡子后面站著的女人。
“你跟我真的好像啊。”韓星感嘆一聲。
陸意慈簡直與年輕時的韓星,沒有特別大的區別,那張臉,相似的嚇人。
只等純黑色的旗袍換上,素來以清冷示人的陸意慈,突然就變得冷艷高貴起來,微彎的波浪長發,身材纖細,氣質寡淡高冷,淺笑時,活脫脫另一個韓星。
哪怕是陸聽聞看到了,都怔愣了一下。
韓星指了指,眉眼泛著驕傲:“怎么樣?”
陸意慈是很少見有難為情的時候,這會兒站在爸媽面前,她居然想躲開視線。
“嗯,真是像。”陸聽聞的目光好像透過小女兒,看到了年輕時他的愛人。
“以后就這個樣子,很漂亮。”韓星滿意極了。
這時外面來了敲門聲,陸意慈匆匆下樓過去開門。
外面的江勁剛要說話,面色一僵:“阿姨………額……陸意慈??”
看著他這個面部表情,陸意慈讓開路,“進來。”
等江勁懵懵的彎腰換鞋的時候,只聽身旁的女人調侃了句:“阿姨?”
江勁換完鞋站起來,上下打量她半天,于是靠近過去抿唇咳嗽一聲:“……你……怎么突然換了風格啊?”
“好看嗎?”陸意慈大大方方讓他看。
“好看。”江勁使勁兒點頭,“你這個樣子跟阿姨年輕時候的照片特別特別像。”
陸意慈努努嘴:“嗯,都這樣說。”
“你自己打扮的嗎?”江勁緊跟著她,眼里有幾分緊張。
“我媽媽給我弄得。”
江勁猶豫了下,“小慈,你……”
“嗯?”女人回眸,清冷的眸子像是兩顆沉靜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