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諾愣住。
    韓星低下頭將被她攥皺了的紙打開，上面的字仿佛還有溫度。
    “她早就這樣選擇了，只是還沒有挑到一個好的天氣。今天的天氣很好，她就想走了。”
    韓星早就感覺到了，感覺到娜娜已經不掙扎了，她放棄了。
    放棄了與這個世界上的一切握手言和，她與人世間根本談不攏。
    那么她就想要去另外的世界。
    “韓星你別嚇我啊。”方諾眼神怪異的盯著她。
    韓星笑了笑，“怎么了？”
    “你……”方諾總覺得韓星不對勁。
    可她明明沒有任何可以當做證據的反常舉動，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韓星坐了下來，“我只是感嘆一下。”
    那個盒子還放在一旁，她拿過來看了看，鞋碼跟她的都一樣。
    韓星努力彎腰試了試，非常合適。
    “很漂亮。”
    -
    “陸教授。”
    胸外科。
    男人正坐在辦公室里走神，聽見人叫，他側眸。
    當看見是方諾，他眉頭皺起：“她怎么了嗎？”
    方諾深呼吸，表情也不怎么多，“您什么時候有時間，我能跟您聊聊嗎？”
    對面的慕勛立馬起身：“正好午休，我出去。”
    臨走前，慕勛還特意把門帶了上。
    診室里彌漫著一陣清新的味道，是窗戶那一排綠植的氣味。
    方諾走過來坐下。
    沉默了許久，她憂心忡忡道：“我很懷疑韓星精神方面出了問題，你應該知道，她以前就有過。”
    陸聽聞睫毛微顫，放在桌上輕輕敲打的手指頓了頓。
    “她有將近兩年半的時間，都在失眠，輔助睡眠的藥越吃越多，一點效果都沒有。”方諾說，“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因為表面根本看不出來，就在剛剛那個姑娘跳樓，韓星的反應也不對勁。”
    “我能不能請你幫幫忙，幫我問問她，我問她，她什么都不會說的。”
    陸聽聞表情淡淡的，“你覺得她會跟我說？”
    “不知道，總要試試。”方諾擰眉，“我不想哪天早上醒過來，發現她死了。”
    太多藝人精神崩潰最終選擇自盡。
    之前她還調侃過韓星，可現在想起來，韓星好像哪一次都沒有做出明確的回應。
    韓星的經歷太多，也太復雜，她太害怕韓星心理出現問題了。
    后來方諾并沒有等陸聽聞的回答，便走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找陸聽聞，但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
    韓星再一次失眠了。
    她孤零零的坐在床上，就那么看著對面那棟樓。
    因為有人跳樓的原因，很多病人連夜要換病房，死活不留在那里。
    而且韓星偶爾還會聽見那些病患家屬在唾棄娜娜死了還要給別人找麻煩。
    你瞧，這世上的人，都是自私的。
    你的命，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她從晚上，坐到了凌晨，又從凌晨坐到了清晨。
    一夜一夜的。
    方諾跟韓彤換過來的時候就聽說了，她靠近韓星：“你兩天兩夜沒睡了，是要練有關于不睡覺可以美容養顏的神功么？”
    韓星笑了起來，“練也是練發財的功啊，我這姿色不需要再美了，夠用夠用。”
    還好，她還有心情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