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氏怒不可遏。
    “反了，反了，快點把她給我拿下！！！”
    今天她不撕爛這個賤人的嘴她就不姓步。
    身后的丫鬟們趕緊上前阻攔。
    但是四個嬤嬤一手一個，直接把一群嬌嫩嫩的小丫鬟甩開。
    然后毫不猶豫的照著步氏的臉。
    “啪啪啪......”
    “夫人，快救夫人啊....”
    “不懂規矩的下人，杖斃。”
    “啊啊啊！”
    “快去叫老爺......”
    趙氏和夏崇順呆呆的站在原地。
    混亂中，趙氏被人撞了幾下，直接栽在地上。
    夏崇順第一次沒有孝順的把自己娘扶起來。
    等到他也被撞到地上的時候，才傻不愣登的問趙氏。
    “娘，現在咋辦？”
    殺了皇后身邊的嬤嬤，打了皇后的生母。
    妹妹瘋了啊。
    趙氏一邊捂著胸口大喘氣，一邊搖頭。
    她怎么知道咋辦，她只是個深閨婦人啊。
    -
    直到夏應田下朝回來，這場單方面的虐打才正式結束。
    夏應田看著地上被打的沒有人形的步氏和夏離春。
    還有院門口整整齊齊擺著的，準備送去喂狼的下人。
    指著楚蘊，跟得了癲癇似的。
    你你你半天。
    “放肆！”
    “趙氏，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
    趙氏面色發白。
    只想原地暈過去。
    好在夏應田也不是真要趙氏給個什么說法。
    “來人，把這個孽障給老子抓起來。”
    他非要好好教訓這個逆女不可。
    八個壯實的婆子瞬間擋在楚蘊面前。
    趙氏也從懵逼中回過神來。
    趕緊上前，“老爺，都是我不好，要怪就怪我吧。顏兒她只是......”
    “娘。”楚蘊沒等趙氏說完，就直接讓婆子把人往身后拉。
    趙氏不從，那婆子稍微吸了一口氣。
    然后趙氏就被甩回楚蘊身邊。
    趙氏：.......
    終于知道這些下人力氣多大了。
    楚蘊淡淡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趙氏，“齊嬤嬤和步氏不敬在先，我們沒錯。”
    趙氏一愣，看著眼前陌生的女兒。
    對方眼底幾乎透著冷漠的平靜，瞬間讓她醒悟。
    對啊，如果現在認錯，他們就成了別人砧板上的肉。
    半點翻身的余地都沒有了。
    楚蘊見她明白了，轉頭對上夏應田。
    “夏大人確定要對我動手嗎？”
    “老子還能跟你開玩笑嗎？”
    “好，好，你可真好，現在連爹都不叫了，逆女，逆女！！！”
    楚蘊冷哼一聲。
    原主可不想認這位爹。
    而且她也覺得，夏應田不配當原主的爹。
    慢悠悠的走上前，幾個婆子自覺讓出一條路。
    “那夏大人就做好準備，明日在所有外賓的見證下，鬧出皇后娘娘娘家人，嫡庶不分，不懂規矩吧。”
    大容雖然滅了。
    可是大容乃至更久遠的朝代，留下的規矩，卻根深蒂固。
    幾百年的傳統，不是一個朝代的更易就能抹除的。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原主和趙氏、夏崇順，在夏府過的豬狗不如。
    但是只要沒被人逮著寵妾滅妻，不敬主母的證據。
    那滿朝文武都可以當做沒看到。
    就算夏離棠身為皇后，步氏離平妻之位，只差一步之遙。
    但是一天沒有被正式抬為平妻，她就一天是個妾。
    一個妾膽敢自稱夫人，當眾對主母和嫡小姐不敬。
    說出去，就站不住腳。
    一國之母當為天下婦人表率。
    如果在贏末剛剛登基時，鬧出這種事......
    夏應田更氣。
    楚蘊感覺他那兩搓胡子都快抖掉了。
    夏應田狹長的眸子里射出一股陰毒。
    倒不如直接把這死丫頭弄死算了。
    以不孝、膽敢對生父動手為由，沒有人敢說什么。
    只要明日不讓她去宮宴。
    再給府里的人封口，什么話都傳不出去。
    可女兒說了，要留她性命。
    夏應田在糾結。
    女兒為什么非要她出席宮宴，自己不讓她去的話，會不會影響女兒的計劃。
    楚蘊已經淡定的找了張椅子坐下了。
    “夏大人不用擔心沒人知道，這府里這么大動靜，全府的人都知道了。
    而且方才我讓幾個婆子送人去喂狼，應該不少人好奇。”
    “現在....怕是京城半數百姓們都聽說了吧。”
    夏應田腦子哄的一聲。
    指著楚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既然百姓們都知道了，她還敢拿這事威脅他？
    他還怕個錘子。
    就在夏應田一揮手想讓護衛把楚蘊抓起來。
    就看楚蘊又笑了。
    “夏大人不怕明天所有人都說你寵妾滅妻，沒有規矩還殺了自己的嫡長女嗎？”
    夏應田：......
    夏應田最后是惡狠狠的瞪了楚蘊一眼。
    然后帶著人拂袖而去。
    等到人一走，趙氏啪嘰一聲跌在丫鬟搬來的凳子上。
    白著嘴唇對身邊的丫鬟道，“快。快去趙家送信，別找娘，找哥哥嫂嫂，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他們，就說.....如果我們出了事，不要管我們。”
    如果說原本夏離棠和步氏，可能只抱著不讓他們好過的心思。
    那么今日過后，等待他們的只有死路一條。
    沒道理再連累母族。
    趙氏又忍不住抹眼淚。
    悲傷的又看了一眼楚蘊，再看一眼夏崇順，絕望的閉上眼睛。
    “我可憐的兒啊。”
    “娘要是知道，也會傷心壞了吧，她本來年紀就大了，再聽到這些，嗚嗚嗚.....”
    楚蘊看得無語，“其實不用通知趙家，沒.....”
    “你知道什么，看看你闖出來的禍。”夏崇順瞬間站起來。
    “娘，你看她，她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告訴你，你把我們，還有外公一家，都害慘了。”
    “夏離棠已經是皇后了，皇后你懂不懂。”
    夏崇順死死捏著拳頭。
    真想把這個妹妹一拳頭打死算求。
    不是不疼這個妹妹。
    但是這個和記憶中，那個溫柔可人，識大體的妹妹，簡直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娘受了這么大的打擊，還要想著怎么收拾殘局，保住趙氏一門。
    她還用這么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話。
    氣死他了。
    見夏崇順這個樣子，楚蘊腳一蹬，連人帶椅子退后了兩步。
    同時擰了擰秀眉。
    原主這位大哥，長的一副小白臉德行，說話卻比糙漢子還糙漢子。
    “怎么。現在才知道錯了，我告訴你，晚了。
    剛才叫下人杖斃掌嘴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害怕。”
    楚蘊淡淡搖頭，“哥，你口水濺出來了。”
    夏崇順瞬間瞪大眼睛，“夏卿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