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按你這意思，本宮應該受著了？”
    這小和尚能看出原主的命格，那應該也能知道，原主這命格的來源，和袁青寒有關。
    要她順應天意，還不如直接讓她躺下，心甘情愿給袁青寒和慕名卻當踏腳石得了。
    女主光環到底多大啊，不會連這種身負大功德和大氣運的佛門天才也被光環照耀了吧。
    小和尚雙手合十，再次行了一個禮。
    “施主，小僧名號澄空。”
    楚蘊冷臉，哦了一聲。
    “小和尚，你說啊，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如果這是天注定，就該認命的去做踏腳石，讓別人踩著你的尊嚴，一步步走上巔峰？”
    小和尚也沒再計較稱呼問題，“有些劫難，是天注定，你我無法改變，若是強行去逆天改命，施主可能還會再次吃大虧。”
    “況且，這本不是施主自己的執念，何必執著。”
    “我靠，這禿子真看出你不是原主了。”粉鴨子在空間里一驚一乍的。
    楚蘊沒管他。
    小和尚還在說。
    “萬事皆有因果，施主應該明白，與天地爭，不是明智之舉，施主大可將其當做上天對你的考驗。
    若是熬過此劫，您的心性和境界都會更上一層。
    若是機緣合適，成佛也未可知。”
    楚蘊算是知道這位佛子明知道自己要倒霉，為什么還不避不閃在寺里等著了。
    原來是打著熬過去就成佛的心思。
    果然，佛門中人，一個個都是能忍的。
    鬧明白了這點，楚蘊便有點興趣缺缺。
    站起身來，反問他，“因果？
    小和尚，你既然能看出天劫，那你該看的出，我和他們，誰是誰的因，誰又是誰的果吧？”
    小和尚張了張嘴，眉心微皺。
    “施主，我們應該相信上天，總有他的道理。”
    楚蘊冷笑，道理？
    直接道，“那很抱歉了，本宮不信佛，更不信天。”
    澄空一驚，眉心狠狠皺起。
    當著佛祖的面，說這種話......
    “施主......”
    楚蘊打斷他。
    “只有你們佛|家才說什么順應天意，忍受劫難，什么都要忍，別人要是打了你，作為佛門子弟，想要成佛就不要跟人計較。
    天地不仁還要順應天意，因為想要成佛就得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折磨。
    好像不找點罪受就成不了佛一樣。
    小和尚，你不覺得你們有點傻嗎？”
    澄空：.......
    澄空向來平靜的臉上皸裂幾分。
    有種莫名的呆滯。
    不覺得你們有點傻嗎？
    這是第一次有人用這么......不客氣的語氣質疑他們。
    楚蘊一點沒含蓄的，繼續加火。
    “在我看來，天地不仁就該換個天地，你們這套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作風，實在不太適合我，太憋屈。”
    橙空：......
    想了半天，手里的佛珠都忘了動。
    半響，小和尚才吶吶的道，“施主，您如今太過尖銳.....”
    楚蘊微笑。
    “小和尚，你今天過來跟我說這么多，是因為原本屬于你的劫難已經過去了吧。”
    小和尚頷首，算是認同。
    楚蘊淡淡的道，“如果我說，你的劫難消失，正是因為我逆天而為呢。”
    小和尚：......
    “你便看著好了，信不信，我能幫你除了這劫難，也能替我自己除了這劫難。”
    小和尚一愣，頓時說不出話來。
    楚蘊說了一大通，最后在小和尚一臉懵逼的表情中，轉身下山。
    雖說每個位面都尤其獨有的大道和信仰。
    黃覺寺能在南國生存這么久，并且得皇家供奉，大抵還是有其道理的。
    也不能說小和尚說錯了，經歷磨難，的確能夠修煉自己的內心。
    對于凡塵中人來說，幾乎必然要經歷一些磨難，才能堅韌心性。
    才能沉心了悟。
    但是很可惜，她就是不喜歡這樣的大道。
    況且，有時候，有些必要的磨難是好事，但并不是每一種磨難都有嘗試的意義。
    也不是說經歷的磨難越多，心性也就越堅韌。
    -
    白胡子老和尚走過來。
    “澄空，你佛心不穩了。”
    小和尚臉上閃過愧疚，“師父，我.....是弟子的錯。”
    剛剛那一瞬間，他居然真的思考了自己是不是有點傻的問題。
    “無妨。”
    師父微微嘆了一口氣。
    “澄空，你可有疑問？”
    小和尚點頭，“師父，弟子迷惘。”
    師父手里的佛珠規律的在手里轉動，“澄空，那位施主并沒有說錯。”
    小和尚一陣驚愕，就聽師父又道。
    “可是佛法，也沒有錯。”
    小和尚這就不解了。
    “師父，為何這么說？”
    “你們都沒有錯，根源在于，你們所處的位置不同。她天生站在高處，所以不必像凡人一般，經歷無數磨難。”
    他的修為，足夠聽見，看見他們的交談。
    對方那種凜然于天地之上的傲氣，以及......
    就算他開了法眼，也無法窺探對方絲毫氣運和來處。
    無一不在說明，對方絕對不是普通人。
    師父繼續道，“而你天生佛心，上天厚愛的同時，自然要設置一些常人無法跨越的鴻溝。”
    “澄空，或許，你的劫難并沒有過去。長公主......
    既是你的救贖，也是你，更大的劫難。”
    沒有什么，比佛心不穩，更大的劫難了。
    澄空：......
    -
    楚蘊是最后一個下山的。
    等她到山腳下的時候，發現包括皇帝慕名卻和所有文武大臣以及家眷們，都還沒走。
    等候的馬車排成了長隊。
    但是所有人就是站在原地，沒有一個人走。
    至于為什么沒走......
    從袁青寒一臉固執的站在公主府馬車前。
    以及慕名卻和慕名瑾鐵青的臉色，就可以看出門道。
    皇帝不走，臣子哪有先走的道理。
    “皇上，微臣是長公主的夫君，自然要等長公主一道回府的。皇上不必擔心，明日微臣絕對會準時到承德殿前，為皇上和天下百姓祈福。
    絕對不會誤了時辰，也不會再給皇家丟臉。”
    “你......”慕名卻死死咬著牙。
    他是擔心她不能準時去承德殿嗎？
    這個該死的女人。
    要不是擔心自己強行下旨宣她進宮，這個小女人會記恨自己，他早把人強行弄進宮去了。
    至于在這么朝臣面前丟臉？
    “長公主殿下。”馬車旁邊，穿著湖藍色侍女服的女子率先發現了楚蘊。
    臉上帶著壓抑的擔心小跑到楚蘊面前。
    小聲道，“殿下，您沒事吧。”
    楚蘊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目光就落在一臉倔強的袁青寒身上。
    “駙馬這是怎么了？”
    袁青寒抿著唇，聲音沙啞，“沒事，公主，咱們先回府吧。”
    楚蘊看了眼慕名卻和慕名瑾鍋底一般的臉色，淡淡一笑。
    “那便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