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他將我放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給我倒了水,拿了藥,蹲在我身邊道,“還要吃藥嗎?”
我點頭,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藥,直接塞進(jìn)了嘴巴里,隨后平穩(wěn)了些情緒,靠在沙發(fā)上有些疲憊。
他坐在我身邊,陪著我開始了無比漫長的沉默,我覺得自己很幸運,每一次出事都能遇到一個貴人陪著我熬過去。
上一次外婆出事,是爺爺陪著我熬,這一次是顧翰,我不知道我能撐多久,但總覺得也許明天,或者某一天我就堅持不下去了。
反反復(fù)復(fù)的抑郁,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心里承受能力太差,還是我命本是如此。
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已經(jīng)是晚上了。
客廳里有聲響,我起身去看,見是顧翰正系著圍裙在炒菜,有模有樣,看著有幾分大廚的氣度。
聽到動靜,他回頭,見我醒了,笑笑道,“去洗臉,一會出來吃飯!”
我靠在門框上,瞧著他熟練的動作,不由道,“你在新東方上的大學(xué)嗎?”
他低笑,眉眼里染了光,“恩,聽這意思,你應(yīng)該是在夸我!”
我點頭,一點都不吝嗇道,“看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他關(guān)了火,回頭看想我再次道,“去洗漱!”
我點頭,乖乖進(jìn)臥室洗漱,出來的時候,他都擺好了,三菜一湯,聞著很香。
做到餐桌上,他給我端了一碗米飯,道,“多吃點,一會我們?nèi)窍律⒉剑 ?br/>
我點頭,味道很好吃,但是我依舊只是吃了幾口,就沒胃口了。
見此,他也不逼我吃了,只是道,“冰箱里有水果,你去看看想吃什么,還有零食!”
我不由淺笑,“你以前是不是很會照顧女孩子?”這細(xì)致的地步,我一個女人都覺得佩服。
他點頭,聲音淡淡道,“以前我就是這么照顧小白的!”
我……
無法聊下去了,我在冰箱里看了看,他買了不少水果,應(yīng)該是我剛才睡著的時候,他自己去買的。
找了一盒草莓,我拿著進(jìn)廚房清洗,他開口道,“已經(jīng)洗好了,可以直接吃!”
我……好吧,挺細(xì)致的。
坐到沙發(fā)上,他將碗筷收拾了,見我有些慵懶,不由道,“去換身衣服,一會去樓下散步!”
我張了張口,原本是不想去的,但想了想,還是去了,人總要活下去的,不是嗎?
深秋季節(jié),天色暗得早,顧翰長得出眾,在小區(qū)里一晃蕩就引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同樣出來散步的年輕女子。
我走得累了,坐到路燈下的休息椅上,仰頭看著他道,“以后嫁給你的女孩子一定特別幸福,”
他挑眉,雙手抄兜,有些休閑道,“你現(xiàn)在幸福嗎?”
我愣了愣,不知覺的有些記憶就開始泛濫,一時間低頭不語了。
察覺到我的情緒,他微微嘆氣,做到我身邊,輕拍著我的背道,“抱歉,我不知道有心的!”
我搖頭,這根本不關(guān)他的事,我只是過不了自己這一關(guān),怎么都過不了,死在記憶里怎么也出不來。
“你給他留……遺照了嗎?”我開口,聲音有些哽咽,雙手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他抿唇,抬手給我擦眼淚,無聲嘆息道,“別看了,以后會好的!”
最終我都沒有勇氣親自去給孩子下葬,沒有勇氣去看他長什么樣。
顧翰說是個男孩,四斤六,白白胖胖的,挺可愛的。
我沒辦法去看他,我怕我會控制不住和他一起走了,我怕看見他,就舍不得他入土為安了。
“好,我不看!”我低眸,手心被掐得有些疼。
天色漸晚,夜色有些涼,顧翰起身,扶著我道,“走回去吧!外面冷。”
我點頭,同他一起緩緩?fù)^(qū)樓走。
剛到樓下,他頓住了腳步,我抬眸看他,見他陰森森的看著前方,我不由隨著看了過去。
見到來人,我愣了愣,傅清音怎么會在這里?
見到我和顧翰,傅清音快步走向我和顧翰中間,從顧翰手中接過我,扶著我道,“小姝,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到底怎么回事?孩子呢?”
她的一系列問題,問得我不知所措,我本能的看向顧翰,他蹙眉。
看向傅清音,沉聲道,“你來這里有什么事?”
傅清音愣了愣,擰眉看著他道,“阿翰,你和小姝怎么會在一起?這些日子你怎么不回家?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慎言為了找小姝,都快瘋了,你這樣做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