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擺明了要打開天窗說亮話。
也對,上一次傅慎言帶我回來,便已經(jīng)和慕容南川攤牌了,這段時間彼此相安無事,不過是忌憚他手上養(yǎng)著的研究人員。
來之前的融洽本就是裝出來的,傅慎言的話說出來之后,氣氛自然而然就變得僵持了。
我們是客,難堪的還是作為主人的慕容南川。
然而他卻將好脾氣貫徹到底,不怒反笑,“親家們回來的突然,你那里孩子多,怕是住不下,今晚就在家里將就將就吧。”
“不必。”傅慎言直接拒絕,“金鼎的總統(tǒng)套房長期替我保留著,招待長輩不成問題。”
慕容南川輕蔑的勾了勾唇,眉目微垂,不把傅慎言放在眼里的態(tài)度顯而易見。
片刻后,拿捏著長輩的姿態(tài),居高臨下的說道,“年輕就是年輕,孩子都這么大了,連心疼長輩這么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從m國過來,十幾個小時的路程,你還要看著他們兩地折騰不成?況且......多年不見,往后還是要經(jīng)常聯(lián)系感情的,住遠(yuǎn)了諸多不便,就這么定了,在家里住下,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兒媳婦的家人的。”
“我要是不準(zhǔn)呢?”傅慎言的語氣帶上了危險的氣息。
“那自然是隨你的便了。”慕容南川雙手一攤,淡定道,“只要你能把人從這帶出去,我又能說什么,不過我要提醒你,咱家這幾位長輩,可都是上了年紀(jì)了,萬一出去的時候有什么磕碰,可別怪做父親的沒提醒過!”
我真是對這副虛偽的面孔厭恨至極,“難道你還想強(qiáng)行把人扣下嘛!”
泱泱華夏,可不是一人獨(dú)斷專行的地界。
慕容南川側(cè)目看向我,眼神依舊是無所謂的云淡風(fēng)輕,“你是慎言的妻子,很應(yīng)該叫我一聲父親,難道沈家和莫家如此深厚的家教,竟沒能教會你禮數(shù)?還是說睡了六年,早已經(jīng)不把我們這些長輩,不把這個家放在眼里了,沈姝!”
沒有特別的解釋,我卻能很清楚的感受到,慕容南川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傅慎言費(fèi)盡心機(jī)想讓慕容家的人以為,我是沈書,是一個替代品,現(xiàn)在卻還是功虧一簣。
這兩個字,已經(jīng)足夠警告我了。
正因為他確定我是沈姝,所以才對沈長林等人志在必得——他們就是最好的,威脅我和傅慎言的籌碼。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慕容南川的目標(biāo)不是三個孩子。
此時客廳的氣氛一觸即發(fā),仿佛隨便再添一把火,就是不顧體面的惡語相向。
好在管家湊了過來,“老爺,夫人,可以開飯了。”
這才化解了一場危機(jī)。
終究是各懷鬼胎,壓著火氣做到了一張桌上。
這頓飯吃的格外壓抑,全程我和傅慎言都沒有說話。
至于林菀他們,原先就已經(jīng)商量好,若是遇上慕容謹(jǐn)?shù)娜藦?qiáng)行帶走,不必反抗,如今換成慕容南川自然也是一樣。
慕容南川夫妻表面上做的滴水不漏,場面話一茬接一茬,都是商場上摸爬滾打過來的,林菀和莫知騁自然也不會露怯,行云流水的應(yīng)對著。
終于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候,林菀挽著我,站在路邊,照計劃做足了語重心長,依依不舍的場面。
臨了上車之前,傅慎言還不忘冷冰冰的警告慕容南川,“希望你說到做到,善待小姝的親人,否則,我就讓整個傅氏,作為陪葬。”
來時只有我們?nèi)齻€,回去的時候,依舊是。
雖然是傅慎言的計劃,可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沈長林他們的身影變小,惴惴不安的感受還是不受控制的擴(kuò)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