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竊這事兒,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其中關鍵,不過一個字——潛。
能不被發現,也就成功了一半,至于探囊胠篋、飛檐走壁倒不算得什么可吹噓的本事。
一行人就這樣明目張膽從國公府大門進去了。哦,準確的說,是一個人、一支簪,再加上三顆流珠。主人也是一個蠢的,美人輕歌曼舞,吹個小曲兒,就把他迷得七葷八素了。待到酩酊大醉之際,年輕的國公竟然主動掏出大印,在他送美人的詩上蓋了章。
“這,沒亡國,也是神奇。”從國公府溜出來后,拓斗感慨萬千。
“花之國的國公,是現任土之國國君的胞兄。”櫻解釋道,“地處西陲,遠離大國紛爭,又有巖隱村作為天然屏障。防備之心自然低了些。”
“土之國怎么不是嫡長子繼承大統?”拓斗更疑惑了。
“小傻子,就國公那樣兒,怎么統治土之國啊?”里奈嬌笑著戳了戳拓斗。
拓斗的注意力立刻移開了,臉通紅通紅的。
田之國在土之國東面,時間所剩無多,他們不得不趁白天疲于奔襲。
是夜,五人在林間駐扎休息。櫻和里奈負責守夜。
櫻有些職業病,他總覺得大蛇丸的任務不會這么簡單。前幾次他接到的任務無不是九死一生,大蛇丸不可能如此好心放他來花之國度假。
櫻掏出任務卷軸,再次詳細地審查了一遍。結果,之前的任務信息已經消失不見了,新的字跡浮現在卷軸上——取得印信后,立刻殺掉叛徒B-174,C-115.
【殺掉圭太、里奈嗎?】
幾天下來,櫻對這兩位的評價很高,作為隊友,他們顯然是合格而值得信任的。敏銳如櫻,也找不出他們有什么反叛的跡象。可是,如果不消滅兩位叛徒,哪怕櫻拿著印信抵達田之國接應點,他也拿不到解藥。
夜深了,濕氣透過毛孔滲進來,讓人感到遍體生寒。
【讓我們產生羈絆之后,再自相殘殺嗎?】
卷軸上的字跡緩緩消失,最終變成了最初的樣子。櫻不動聲色地把它放回去。
櫻看向離他不遠的另一棵樹,里奈正坐在高高的樹枝上,仰望著明月,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你為什么要追隨大蛇丸大人?”大概是太無趣了,里奈忽然想跟神秘少年聊聊天。
“我和妹妹被賣到御屋城炎那里,他把我贖了出來。”許是這幾天的同伴關系,櫻不再向一開始那樣難以接近,也好說話許多。
“妹妹啊……”里奈眼里似乎涌動著淚光,“我也有個妹妹。她也在大蛇丸大人那兒,不過年紀還小,出不了任務。”
“姐妹彼此照應,那不是很好嗎?你為什么看起來這么悲傷?”櫻關切地問,聲音非常溫柔。讓人……不自覺地產生信任感和依賴感。
里奈輕輕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事。“你說自己是愛花愛曲之人。我這里恰好有一首,你要聽嗎?”
“榮幸之至。”少年答道。
“我的妹妹是一個音樂天才,這是她為我譜的曲子,名為《醉花陰》。”
話落,少女閉目抬腕,月色下,佳人如夢。
低沉舒緩,轉瞬間,又悠揚清亮。少年聽出了,滿滿的牽掛與眷戀。
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
那一刻,人間的喧嘩均化作絢爛織錦,和著云絲曼妙輕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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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平安。
任務的第六天,櫻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奇怪。
經過幾天的相處,一行人在無形中親近了許多。然而,不過一晚,似乎又回到剛開始的時候了。即使有的人,掩飾得很好。
櫻注意到,達也狀似不經意地轉動了身體,以保證所有人都在他的視野內。
【看來,應該有幾位看過卷軸了。】下一步的任務交接涉及到“解藥”,反復核對任務卷軸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誰能想到,里面暗藏玄機呢?
只是不知道,里奈和圭太的卷軸是否有變動。
因為里奈對他的態度更為親昵了,顯然是昨晚的談心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拓斗見狀,一把拉過里奈,說:“那小子……一天到晚陰森森。他就會個三身術,自己都保護不了的,奈奈,你還是離我近點更安全。”
“不,他——”里奈還想說點什么。
“拓斗,你什么意思,大家不是同伴嗎?”圭太眉頭皺得很緊。
“我覺得拓斗說的不錯,028,你知道得太多了。別告訴我,你在大蛇丸那里,一邊當實驗體,一邊又在四處旅行?”達也亦把矛頭對準了櫻。
【太奇怪了,“同伴”懷疑我,叛徒”卻都在替我說話?】櫻越發覺得這次任務疑點重重了。
“你們如果看不慣我,可以別再安排我守夜。反正如今任務已經完成,拿到解藥后,我們也不會再見了。”櫻無所謂地說。在他提到“解藥”兩個字時,在場的人眼神都產生了變化。
【看來,是都看過卷軸了啊。】櫻心下有了判斷。
第六天傍晚,他們來到田之國邊境的一個小鎮上。因為白天的沖突,他們沒再安排人守夜,而是各自加強防范。
櫻出門采購了一些東西,等他回到住處,忽然發現,他卡在門上的頭發被動過了。
【有人進來過。】
櫻發動感知力,果不其然,他的床下藏滿了起爆符。
“還真是,粗糙的陷阱啊。”櫻從封印卷軸里拿取出行李卷,直接在地上打地鋪。他大概能猜出是誰設下的陷阱,也懶得去管了。反正,如果半夜有人來襲擊他,可能還沒進門就會被他發現。
然而,第七天,有兩名同伴死亡了。
圭太和拓斗。
拓斗的身上滿是抓痕,深得可見到胳膊里埋藏的鋼管。然而,作為醫療忍者,櫻很清楚那些并不是他的致命傷。櫻輕輕撇了一眼拓斗的耳朵。
而圭太尸體更是不成樣子,肚子深深凹陷下去,上面有個巨大的拳印,夸張的不像出自人類。圭太的胳膊也斷裂了,隱約可見“空氣彈”的痕跡。他的表情更為奇怪,怒目圓睜,寫滿了“難以置信”。
“難道是印章被盜的事情敗露了?國公派人來偷襲我們?”櫻明知故問。
“人明明是你殺的,還在狡辯什么?”達也異常憤怒,身體膨脹起來,有點像“小型巨人”。他的脖頸處有一枚小小的暗紋,當身體臌脹到一定程度時,暗紋開始蔓延,爬到他的四肢、胸膛、甚至臉上。看起來,著實可怖。
“小心!”櫻故意推開里奈,一個人迎上了這頭暴虐的“野獸”。
然后,小小的少年被“野獸”撞飛了出去,碰到一棵大樹后才停了下來。
“兇手是你!”櫻舉起衣服,上面的拳印,和圭太肚子上的一模一樣。里奈見狀,直接吹動笛子,攻了上去
“野獸”緊捂雙耳,痛苦嚎叫,身上的黑紋越來越密集。
最終,他全身都被黑紋覆蓋,后背上,又長出了一對手臂!此時此刻,音刃已經無法切開他堅硬的肌膚。野獸對流血的雙耳也不在意了,一揮大手,直接把身邊的百年老樹攔腰拍斷。里奈也被擊倒,一時站不起身。
櫻的體質早已向上忍靠攏,且已經做好了防御,達也的這記硬拳,并未對他造成太大傷害。看到里奈的攻擊不見效,櫻立馬射出兩枚手里劍。
達也欲用鋼鐵般堅硬的手臂直接揮開。只是,手里劍靠近他之后,一化為五,直接插、|入他的雙眼。
“啊!”達也怒嚎,可是竟然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繼續朝著里奈的方向移動著。
里奈焦急地吹響笛子,達也的耳朵流出越來越多的血,可是他無動于衷。
櫻抽出太刀飛速砍去。
“砰!”鋼鐵碰撞的聲音。
達也放棄了對里奈的追殺,轉而與櫻纏斗起來。咒印使達也的體術達到了上忍的水準,力量、速度都快的不可思議。櫻每次與他交手,胳膊都被震得發麻,半柱香后,櫻的后背已經濕透了,握刀的手臂不可避免地顫抖起來。
“啊,不!”忽然,達也的進攻停止了。“野獸”的身形迅速干癟下去,臉上的肌膚同樣深深凹陷,就連頭發也變成白色。——強壯的野獸,變成了老人。
“這是大蛇丸近期研究的‘咒印’。”里奈喃喃道,“咒印激發了他的潛力,也奪走了他的生命力。”
【靠消耗生命獲得力量嗎?】櫻思考著。如果把這個技術用在戰場上,應該會取得不錯的效果。但是,看到里奈悲哀的神情,櫻知道她大概不會和自己觀點一致。
“我們趕快啟程吧,離毒藥生效的時間,只剩下不到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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