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戰后,水之國慘敗,整個霧隱村都籠罩在壓抑的氛圍里。最為諷刺的是,一直自詡無出其右的忍刀七人眾竟然敗于木葉名不見經傳的下忍之手,接連折損三位大將!剩余跑回來的那幾位也是身負重傷,提起邁特·戴就臉色發白。
“云隱、巖隱合攻木葉,牽制了敵方大半主力。你們幾個,不過是去襲擊了木葉后方,竟然能被反殺?”
“水影大人,這全是在下的錯。”西瓜山河豚鬼頭上還纏著紗布,撲通一聲跪下,“我們情報部錯估了木葉留守的實力。本以為木葉在重壓之下會把所有好手都派出去,沒想到手握禁術的邁特·戴會喬裝成下忍,反將一軍。”
“這小子雖然爆發起來驚人,卻只懂得以命搏命的招數,若不是吃了情報的虧,我們本可以將他誆騙耗死的。”枇杷十藏補充道。
三代目水影·白鷴猛地拍桌,怒火中燒。事后倒是比誰都明白,可當時干什么去了?他上次去水之國主城,聽到商人說雇傭一個木葉下忍等同于雇傭7個霧隱上忍,又省錢又安全,差點沒把他氣暈過去。是啊,霧隱最鋒利的七把刀竟然斬不掉木葉的一個下忍,此戰之后,又有誰愿意把任務委托給霧隱?現在霧隱的忍者全然丟了士氣。這個樣子,萬一木葉前來報復,或者其他村子趁機來打劫怎么辦?
“給我加大村外結界,全員備戰訓練!再不重振士氣,霧隱就要沒了。”
“黑鋤雷牙!你不是傷快好了嗎,給我去學校當教習!”
被點名的忍刀七人眾成員一愣,什么,叫他去管那群刀都握不住的小鬼頭?
“大人,我們的任務怎么辦?”
“什么任務,你們丟人丟到姥姥家了,村子還能接到啥任務?”
白鷴幾乎是被人連勸帶拽出去的,再不攔著,恐怕他就要幾拳把人給打死了。不過,眾人心里也清楚,除非小贏木葉一回,重塑威望,不然霧隱的訂單全都要被木葉搶走了。而且雷影兄弟的喪父之仇未報,那名為童丸鬼的小子據說又反叛出了木葉,說不準雷之國找個由頭跑來水之國找人,然后就借機開戰了。
他們霧隱現在就是軟柿子,誰都想捏一下。
“雷牙兄,水影大人叫你去操練小鬼,你就去吧!不然咱們兄弟幾個就要給水影拆了。”枇杷十藏勸道,“任務的事,我們會跟水影大人談的。”當然,是等對方氣消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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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隱村學校內。
氤氳的白霧中隱約出現兵刃交加的脆響,兩道小小的身影閃現其間,不斷變換攻防。突然,只見一個狹長的刀片從左側突然刺出!緊接著,利落地切開氣流,順勢揮下!圍著白色頭巾的少年踉蹌幾步,一下失去平衡。另一邊的赤發圓臉的對手見狀立刻封鎖住少年的所有退路,對著少年的右腿使出一記斬擊,然后一腳踢向胸口——少年摔倒在地,鍛刀也脫了手,直直掉在五步開外的地方。
周圍頓時響起一陣嗤笑聲。
“他到底行不行啊?”
“出了名的慫貨,凈給霧隱丟人!”
“估計今年畢不了業嘍!”
白霧散去,露出一張秀氣的臉龐來。身著學生服飾、長發及肩的少年仰面倒在沙地上,面露哀凄之色。他看著不遠處的鍛刀,渾身劇烈顫抖,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氣的。同級的學生們圍成一圈,一邊打量著他的窘態,一邊嘰嘰喳喳地討論起來。
“無梨澤一,把你的刀,撿起來!”
黑鋤雷牙拄著拐杖,怒氣沖沖地喊道。大家瞧著教習怒發沖冠的樣子,也紛紛安靜下來,看好戲似地站著。澤一忍著右腿的劇痛,一點點爬向自己的刀。剛要拿到鍛刀時,一只大腳立刻把刀踢得更遠。人群中又爆發出一陣更強的哄笑聲。澤一擦了擦眼淚,咽了口唾沫,又默默往前爬了幾步,結果,那只腳一下子踩在他后背上,還惡意十足地碾了幾下。
“澤一,你好像條狗哦。”
“夠了!西瓜山蛭錫測試通過,無梨澤一不及格。”黑鋤雷牙的臉黑如鍋底,手里的打分板差點被掰斷。當年兄弟七人中,他同無黎甚八關系最好。兄弟被木葉小賊所殺,按理說他該好好教導甚八的獨苗苗,畢竟為父報仇天經地義,澤一遲早得有一天殺回木葉一洗血仇。可是,甚八的兒子就是爛泥扶不上墻!弱的連刃具都拿不穩,就算千手扉間再世也教不了他。
一想到這個,雷牙就來氣。三代目真是急傻了,派自己這個精英上忍來學校指點小鬼頭。他會的都是殺人的招數,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娃,怎么學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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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一,放學后等我一下好不好?我,我有事找你。”
女孩子支支吾吾地說道,手捏著裙角,頭害羞地低下。透明人一樣的澤一,突然花一樣的少女叫住,絕對是一件稀奇事。原本路過的同學都停下了腳步,聽著兩人到底在聊什么。
“澤一,我其實一直都對你.........”
“不好意思,我還要趕回去給我媽煎藥。”澤一客客氣氣地拒絕了少女。
女孩臉色一白,周圍也響起了喝倒彩的聲音。
澤一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從小,因為他父親是狠辣的無黎甚八的關系,他一直活在別人的窺視和評判下,因而對別人的情緒和視線尤為敏感。
譬如現在,他正在被重重惡意包圍。其實,當女孩子開口的剎那,澤一便知道,她并不喜歡自己。那些扭捏的姿態,是故意用來掩飾真正情緒的。但他還是耐心聽對方講完了。
這種惡作劇,他并不是沒遇到過。
那些在父親位居高位時故意討好和拉關系的,那些在父親死后死于嘲諷自己的,基本都是同一批人。澤一的體質的確限制了他在體術上的成就,而遁術的高低想來和體質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澤一無論怎么努力也突破不了桎梏。因而,他學會了忍耐和沉默。
回到教室,澤一剛把手伸向抽屜,卻發現書被人攪碎了。一張小紙條寫著,不該你管的事不要管。
“呀,我的書包怎么不見了?”剛剛那個女孩驚叫到,眼眶微微發紅。她看到澤一在看她,再也忍不住了,抽噎起來。
“澤,澤一。我叫人給盯上了。我,我其實只是來找你幫忙。”
擔心你不肯幫我,所以騙你說我喜歡你。
我真的很害怕。
澤一長嘆一口氣,他從女孩桌子里也找到一張同樣的紙條,上面寫著,想拿回你的東西,就在放學后去暮之林。
“無梨澤一那小子這么慫的嗎,大美女低聲下氣的求他,他都不肯答應?”
紀苦嘲諷道,那么兇狠的甚八,是如何養出小綿羊一樣溫吞軟弱的兒子的。
“大哥,要不將計就計,把這女的辦了吧。”反正,讓她做的任務她也沒完成。
西瓜山蛭錫抬手制止了對方,他死死盯著愈來愈近的少女,眼睛里閃爍著變幻莫測的光。
“小妹妹,你怎么自己來啦?”紀苦手里拎著書包,好整以暇地看著緊張的少女。
“哥,把書包還給我吧,求求你了。”
“還給你,我有什么好處嗎?”
他沖女孩勾勾手指,少女瑟縮了一下,隨機乖巧地走過來。
“真聽話。”
下一刻,女孩突然暴起,轉瞬間壓制了紀苦,一把苦無對準了紀苦的脖頸。
“把書包還給我。”
澤一其實很擅長變身術。
他從未故意在人前展現這些,但是他一直私下里反復訓練,以彌補體術和查克拉的不足。即使知道,強行為女孩子出頭,恐怕更沒有安寧之日。但澤一無法容忍她和自己一樣被人欺侮。
紀苦顯然是沒料到澤一會熟練地使用變身術,但很快,他就收起了慌張之色。
“澤一,你來了就好。”
無梨澤一暗道不妙,起身撤回,卻被人從身后重重擊中后腦勺,后背也連續受創。
他眼前猛地一黑,跪倒在地。澤一提刀便戰,卻發現周圍圍了一大群人。
這個局,本來就是為他而設的。
“沒想到,你小子還藏了兩手。白天雷牙大人測試的時候,怎的不見你使用,是瞧不起我嗎?”
西瓜山蛭錫譏諷道,就算提前掌握了三身術又能如何?你還是個廢物。
“重新和我比一場吧,廢物。”
澤一吐出一口血,死死握住刀,同西瓜山蛭錫鏖戰起來。
可惜,剛才長時間維持變身術已經消耗了少年不少的查克拉,后背的傷口也在不停地流血,漸漸地,少年體力不支起來。
最終,澤一倒下了。直到渾身無力,他也沒松開手里的爆刀·飛沫。
“你不配繼承這把刀。”
西瓜山蛭錫一腳踩住無梨澤一的手,狠狠地碾了一下。忍刀七人眾的更迭一向伴隨著腥風血雨,唯有殺掉上任主人才能成為這些名刀的所有者。
而無梨澤一,他又算什么東西呢?
他連下忍都不是!一個忍校留級生罷了。自己親爹都被木葉的下忍殺死了,也沒見著謀劃復仇。甚至半分血氣都沒激發出來,連刀都握不住,被自己一腳踢飛。這懦弱的小子承不起爆刀·飛沫,甚至發揮不出這把刀真正的效用,即使那是他父親無梨甚八留下的唯一遺物。
“看在你我父輩曾經共事的份兒上。饒你一命。”西瓜山蛭錫看向泥水中掙扎的無梨澤一,就像在看一條狗。
“大哥,那我們—”
“廢了他。”
其實,一直有雙眼睛在冷冷觀望著這一切。櫻好整以暇地看著學生們之間的小打小鬧,眼神涼涼的,仿佛一個老獵戶在爭斗的白鵝里挑選自己的晚餐。
如今,音忍村基建已然落定,大蛇丸轉生之術初成,他們自然盯上了其他勢力。
遠交近攻,合縱連橫。
比起毗鄰的木葉,如今水之國威脅不大。而櫻之所以孤身來此,是因為早年大蛇丸在水之國建立過基地。如今,時機成熟,種子也是時候發芽了。回想起村子里的流言蜚語,櫻臉燒起來。他和大蛇丸不同,只有一張臉皮,燒壞了就沒得換了。
算了,還是好好做任務,等水之國這邊的事兒辦完了,村子里那些好事之徒也該消停了。
這頭,戰斗結束,勝者離場。
無梨澤一筋骨斷裂,全身被廢,再也拿不起父親的刀。
不,拿得起也沒用了,刀被人生生搶走了。而他自己,卻命不久矣。
澤一痛苦地在濕濘的雨地里嚎啕大哭,瓢潑大雨打在他的身上,就像命運不斷踐踏他的脊骨。
哭聲微弱了,天地間迷蒙一片,仿佛一切都還在,一切都沒有了。
氤氳中走來一個人。雨水碰不到他的肩膀,像神一樣像降臨到他這個亡者的世界。
你還有什么心愿未了嗎?
澤一渾濁的眼神中閃出一抹亮光,他把手伸出去,然后整個身體倒在來人的懷中,停止了呼吸。
可惜,你的身體毀壞得太厲害了,連作為交易品的價值都沒有了。
櫻喃喃道。
下一刻,茫茫水氣中閃出一抹光亮,周遭一切盡數化為灰燼。順著水流沖刷入水之國的溪流之中。
四周,只剩下櫻,和一具干凈的遺骸。
櫻整理了澤一屈辱悲傷的記憶。在霧隱這個殺師滅友以證忍道的地方,慕強成為了大眾普遍的心理。而名為澤一的孩子,出身不俗,卻身體羸弱,一直是同齡人嫉妒和霸凌的對象。ωωω.ΧしεωēN.CoM
櫻長嘆一口氣,她也曾經被嘲諷為“寬額頭”。若不是有井野,恐怕自己也會淪落到和澤一相同的境遇吧!
只可惜,現在的井野,再也認不出換了個殼子的春野櫻。陪在她身邊,一起長大的小青梅,也不是自己了。
同名同姓的另一個我,我很嫉妒你啊。
這樣想著,櫻伸出手,打算用消寫顏術割下澤一的臉,取而代之。
然而,少年扭曲的四肢沒來由地讓櫻想起里奈。甚至,當你把手靠近他時,還能觸碰到柔軟的皮膚。
有的人無聲地死去,有的人渾噩地活著。
正如以正義之名做收漁翁之利,一心打入水之國內部的自己,其實早就與過去的春野櫻背道而馳。
而這具身體呢?雖然在醫學意義上,澤一已經腦死亡,可他的血還熱著。少年的憾與不甘,在消亡之際逼迫著殘病的軀殼爆發出一句吶喊。
活著!
而櫻,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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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一啊,你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看著兒子蓬頭垢面的,無梨惠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媽,我們換了新老師,是雷牙叔叔。他對我們可嚴格了,臉黑起來好嚇人!
雷牙嗎?
惠不禁回憶起當年的事來,雷牙總拉著甚八去喝花酒,自己追在后面打。結果,時過境遷,只有雷牙還記得甚八,時常派人送些貼補之物來。
“媽,今天大雨,河邊沖上來條魚嘞,我燉給你吃啊。”
不等惠繼續問訓練細節,少年一頭扎進廚房。手起刀落,便把這條肥碩的魚切成八段,入鍋熱了。
一只貓兒聞著香味來了,蹲在窗臺上,伸出爪子試探往里摸著。
燒開,小燉,收汁兒,水咕嚕咕嚕冒著泡,映照出古井無波的黑瞳。少年扭過頭,和貓的碧眼對上。
喵嗚,白貓悻悻收回爪子,炸著毛跑走了。
“寶兒,做什么呢,這么香?”
“燉魚嘞,起鍋了。”
正說著,澤一捏了飯團,連著魚端了出來。母子倆相對而坐,滿室縈繞著溫馨的氣息。
“掌勺一月,我的澤一已經快超過媽媽了。”女人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胃口也比平時好了一些,“寶兒能吃好睡好,健健康康地長大,我就滿足了。”
“這樣,我也能安心走了。”
“媽,你別瞎說。”少年捏緊了碗邊兒,指尖發白。“等我畢業后,就申請加入無璩連旆的的醫療小隊。我一定能治好你。”
女人起身,輕輕摟著少年,“孩子,不必為了我成為忍者。媽媽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一生平安。”
孩子,媽媽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我和你爸都是普通的忍者,可我們的女兒如此勇敢堅強,你已經是爸爸媽媽的驕傲了。
......
小子,你要對我老婆做什么?
若是個女孩,便叫櫻吧!
少年僵硬在女人柔軟的懷中,嘴唇翕動,小心翼翼地呢喃著。
“媽,別走。”
“嗯,不走。媽媽會努力活著的,媽媽還要看著你娶妻生子呢。”
雨還在下著,女人身體太弱,摟著少年說了會兒話,便臥在榻上睡著了。
天邊落下一道閃電。
屋內霎時間亮了一瞬。澤一眼前頓時浮現出一道倩影。
櫻發垂落到腳踝,腰肢不堪一握,細嫩的柔荑托著臉頰,帶著一種別樣的風情。一瞥一笑動人心魄。
少年心尖一顫,忍不住伸出手去,指尖摸到了金屬質感的物什。
他猛地睜大眼睛,發現少女身在銅鏡中,盈盈碧波映著一雙黑色的瞳孔。
不,那分明就是他自己。
砰!
鏡子被驚恐的少年打落在地。雨夜,紛亂嘈雜,又如此凝重暗淡。掩蓋了一切痕跡。
——你,你是誰?
碧瞳逐漸加深,誘惑的神色化為深不可測的幽洞,最終變成一片漆黑。櫻發斷裂成無數花瓣,消弭無痕。再睜眼看去,原是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端坐在對面,少年身后裹挾著滔天血海,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忘了嗎,我是你的主人。
鏡子里本來就什么都沒有!腦海中的一幕幕浮現出來,澤一意識到,他似乎已經死了。
死在了雨夜中,死在了同儕的踐踏下。
那么,代替自己,完好地走回家中,給母親準備了一桌子飯的人,是誰呢?夸下海口,立志治好母親的人又是誰呢?
不,他還活著。他能感受到血液在體內汩汩地流淌,心臟有力地跳動著。他分明還好好坐在這兒。而那少女,哦不,少年,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幻想而已。
只要他把這鏡子砸了.....
“跪下。”無波瀾的聲音響起。
他大張的嘴再也發不出絲毫的聲音,即使用手掌捂住喉嚨,也感受不到一丁點兒的起伏,只有雙腿是發軟了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匍匐于地。
可即使臉都貼在地上了,他依然能感受到那宛如實質的視線正在刺破他的脊梁。仿佛這個幻影才是真正的人,而他自己只是一個舉重若輕的傀儡。
冰涼的手撫摸著自己額頭的傷疤,就像在把玩一個玩具一樣。幽幽的綠光明明帶有治愈的力量,卻比死亡更加冰冷。一瞬間,記憶重合,他想起自己殘破的肢體是如何被這只手拼接修復的。
——救救我!求您了!
——拿自由與忠誠來換,你也愿意嗎?
——我,我只想活下來........
他那樣卑微地向這個影子乞求,只是想要活著回家。他父親早已死于木葉之手。倘若自己也死了,便沒人再照顧病弱的母親了。若自己就這么橫死,母親怕是也要活不下去。他可以容忍自己無能到做不了忍者,但不甘心就這樣結束掉一切。
“一切聽您吩咐,大人。”
豆大的汗珠順著脊背流下,原本怎么也不肯彎折的脊梁如今卻佝僂下來。少年的眼前迷蒙一片,無邊的霧掩蓋了塵世的銳利,只剩下一片茫然。
——別哭了。
他感受到有人溫柔地為他拂去淚珠。少年倉皇抬頭,卻發現撫摸著臉頰的竟是自己的手。
巨大的無力感吞噬了一切。明明活著,卻像個傀儡,明明意識清醒,卻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如何被人掌控的......
——放輕松,小鬼。
——把自己交付于我,然后,我們一起把這里攪個天翻地覆。
令人膽寒的少年轉瞬間消失了,滿天櫻花帶著春天的氣息,充滿了生的喜悅。隱約間,澤一好像瞧見了早夭的姊姊和戰死的父親重新活過來,在田野間沖他溫溫柔柔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