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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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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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點，輕……輕一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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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住手，好疼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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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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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嬌吟中，嚴熙冬黑著臉霍然將藥酒重重往桌上一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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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瞬間安靜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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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嚴總？”好半晌，羅莉怯怯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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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迎接她的，是一條毛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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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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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言簡意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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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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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過了磨人的上藥，羅莉默默地背過身想裝死，嚴熙冬卻直接繞到床的另一邊，將一套干凈的男式睡衣放在她面前。</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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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剛買的，我還沒穿過。”他有些潔癖，習慣在衣柜里多預備一套睡衣，以防突發(fā)情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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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接過睡衣，艱難的起身，“那我去浴室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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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嚴熙冬蹙起眉，直接彎身再橫抱起她，“才剛上了藥，就安分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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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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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將她抱進浴室后紳士地反身退出，關(guān)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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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咔噠”一聲響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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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霍然背身抵在門外，慣常嚴謹冷肅的撲克臉瞬間爆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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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一個大齡老處男而言……心愛的女人將要穿上自己的貼身睡衣，這個畫面……不要太刺激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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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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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羅莉套在‘嚴熙冬’牌的麻袋睡衣里打開門后，嗯……是錯覺嗎，出現(xiàn)在眼前的……其實是一顆番茄吧？￣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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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淡定的頂著張番茄臉繼續(xù)橫抱起羅莉往大床走，淡定地道，“天氣太熱了。”可是BOSS，你的手不太淡定的顫抖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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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熱了？”羅莉疑惑道，明明室內(nèi)空調(diào)已經(jīng)開到最低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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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垂眸看著懷中的小嬌娃，只暗恨臥室與浴室的距離太短。當他將羅莉輕輕放上床塌時，她直接一個懶驢打滾，利落地滾進床的最深處，“嚴總晚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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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總不想晚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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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嗎。”嚴熙冬沒有走開，板著臉肅容坐在床沿，朝她傾過身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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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避無可避，努力地跟他保持距離，“沒，沒有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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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么之前在樓上叫你，滿廳的人都聽見了，唯獨你不理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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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么時候？”羅莉死不承認，“我什么都沒聽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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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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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點頭如搗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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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看來是風太大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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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繼續(xù)點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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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在故意躲著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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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再點……不對，她緊急剎車，忙不迭搖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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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再逃避，讓嚴熙冬罕見的有些挫敗，他爬梳一下頭發(fā)，原本整齊服帖的發(fā)型瞬間被揉亂，散落而下遮住了一半眼鏡，令他整個人顯得稚氣了許多，BOSS氣場也崩塌了一半，只是嚴熙冬本人毫無所覺，為弄清兩人之間的真正障礙，他選擇單刀直入道，“羅莉，你討厭我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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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你真的沒發(fā)現(xiàn)最大的障礙里也有你的一半功勞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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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討厭啊，”羅莉?qū)χ鞒话隑OSS氣場的嚴熙冬終于鼓起了勇氣，“坦白說……其實我很怕你，甚至完全沒有辦法將你代入到戀人的位置想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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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心口中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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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怕到連想象都排斥了嗎……￣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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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那么可怕？”其實嚴熙冬覺得面對羅莉時，他簡直稱得上平易近人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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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周遭罕見的和平氛圍，羅莉也有膽對BOSS小聲吐槽，“河豚是不會被自己的毒毒死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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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樣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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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要聽實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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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毫不猶豫的點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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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羅莉聳了聳肩，趁著BOSS難得好脾氣時一口氣倒苦水，“從前我以為……嚴總你很討厭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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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震驚了，“你怎么會這么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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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管我說什么，好像總會惹你不高興，可是不說話，你一樣不滿意，我不知道該怎么做，只好躲著你，但躲著又不行，你看起來更加不高興……”羅莉繞口令一般說到這，對著BOSS越來越黑的臉，明智地迅速扭轉(zhuǎn)了話題，“不過現(xiàn)在我知道啦，一切都是誤會誤會嘛，嗯！就是這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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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沉默了片刻，再爬梳一把頭發(fā)，“你具體怕我……什么地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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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還要具體回答嗎？羅莉秀氣地掩著嘴打了個呵欠，“能不能等我睡醒了再答？”今天一整天提心吊膽，再加上驚嚇之后躺在暖融融的被窩里，著實難以集中精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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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冷著臉，直接打回票，“不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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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就是現(xiàn)在這樣，”羅莉從被窩中小小探出頭來，“這眼神這嘴巴這口氣這表情……無處不恐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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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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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繼續(xù)道，“其實是我這樣的小市民沒眼光，欣賞不了精英人士。實際上，這些日子我都仔細想過，除了模樣還不錯，我也找不到什么閃光點能讓人緊追不放的，真要說我有什么特別……特別呆？特別遲鈍？算不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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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忍不住破功，笑著搖頭，“算了，你還是去睡吧，明天我叫你起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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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重重“嗯”了一聲，背過身將薄被拉到頭上，“晚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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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起身，隔著被卷成蠶繭的被子也道了一聲晚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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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說，橫豎終于讓他找到了問題的癥結(ji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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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站在落地鏡前，試著柔化自己的表情，半晌……無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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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樣活蹦亂跳的性子，接受不了他的嚴肅古板……也是意料中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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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卻很希望能接近她，再近一點，更近一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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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笑瞇瞇的，對誰都是一副好顏色，每天都過得很純粹開心，仿佛從來沒有過什么煩心事一般。只是單純地看著，沉郁了一天的心情也會忍不住明朗起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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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手機還落在臥室沒拿出來，嚴熙冬站在臥室門口，遲疑了下，到底輕輕敲了敲門——屋內(nèi)一片沉靜。</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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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便慢慢旋開門，沒有開燈，借著身后走廊的微弱燈光，他來到床頭柜前，將手機收入口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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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扭成麻花的姑娘微微張著嘴，從被單中露出半張臉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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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靜靜凝視了她片刻，眼神靜謐而溫存，他摘下眼鏡，俯下/身一點點湊近她的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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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冷的唇在她嘴角輕輕掠過，慢慢劃過她的鼻子，直至額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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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微闔上眼，帶著憐惜的余韻，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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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night, my angel.</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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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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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羅莉而言，最可怕的噩夢莫過于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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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句硬邦邦地“起床了！”羅莉睜開眼,第一個沖入眼簾的畫面，便是BOSS那張竭力溫柔卻用力過度——最終導致皮笑肉不笑的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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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賴在她頭上不走的瞌睡蟲們痛苦地紛紛自爆，羅莉默默地扭頭……不忍卒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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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覺悟吧，你真的不適合這種路線。(→_→)</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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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繼續(xù)皮笑肉不笑地道，“早餐想吃什么？我去準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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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的嘴巴瞬間張成大大的‘O’字型，受寵若驚道，“那個……隨意就好，隨意就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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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不要我抱你去廁所？”嚴熙冬繼續(xù)僵著臉噓寒問暖，“昨晚你好像喝了不少水……”人有三急，天經(jīng)地義，體貼入微也不是很難，他一定沒問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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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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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請你死一死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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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一頓食不知味的早餐，羅莉自覺地朝嚴熙冬伸出雙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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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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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敬業(yè)地道，“那個，上班時間要到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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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受傷就別逞強，我準了兩天假。”嚴熙冬直接拍板。她摔得不輕，那醫(yī)生臨走前特地囑咐，至少要隔天才能下地走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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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囧，既然已經(jīng)決定準假，為什么還要這么早把她叫起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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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一看便知她在腹誹，回了她七字真言，“早睡早起身體好。”這才是健康的生活態(tài)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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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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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休假，也別忘了看盤，”嚴熙冬將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橫在羅莉面前，打開桌面的文檔，“這里有我昨晚剛整理的選股技巧和入門筆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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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沒等他說完便感動地道，“謝謝嚴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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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無視之，不疾不徐地徑自說完最后一句，“……所以今晚我要抽查，沒達標要扣月底獎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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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靂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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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呆呆看著嚴熙冬上班時間已過，也依然八風不動的模樣，“嚴總……今天不用上班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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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再度擠出那個干巴巴的體貼僵硬笑容，“我要留下來照顧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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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要么被雷死，要么被拍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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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在他殺與自殺中勇敢地選擇了自殺，剖白道，“嚴總，有沒有人跟您說，您不適合這么……這么嗯哼的路線，還是原來的風格最適合你。”原來的BOSS雖然很恐怖，但勝在自然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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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鏡片一亮，默然不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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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手一抖，再不敢去捋虎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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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方便羅莉翻閱參考資料，嚴熙冬干脆將她安置在書房，書柜全開，任她取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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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桌子極大，一整個早上和下午，她與嚴熙冬各占一邊，她腿腳不便，因此坐在更靠近書柜的左邊，遇到難解的題目時，她便召喚BOSS。</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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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知不覺中淪為召喚獸的嚴熙冬，自然毫無疑義地隨時候命解惑……這一整日相處下來，第一次沒有你追我跑的曖昧浮躁，彼此都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充實而平和，竟也有了種歲月靜好的錯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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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七點后，嚴熙冬去弄晚餐，羅莉搖了搖被塞得滿滿的腦袋，隨手從嚴熙冬的桌案上就近抽出一本雜書打發(fā)時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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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顧城詩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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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慣常古板嚴肅的BOSS，也有著一顆文藝敏感的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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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單手托著腮，漫不經(jīng)心地翻開詩集，序言后的空白頁上是一個熟悉的蒼勁有力的筆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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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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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座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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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最小的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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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雜亂的市場，沒有眾多的居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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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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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住一個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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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住一個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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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夢中人，我的心上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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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愛人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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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來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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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來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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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羅莉打了個大大的冷戰(zhàn)，惡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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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東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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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默默顫抖著迅速往下翻過這頁，視線胡亂地在詩集上掃過，啊，原作在這里：《我是一座小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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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對不起，我一直以為你是詩意文藝的絕對絕緣體。I see，精英的世界果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領(lǐng)悟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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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著前所未有的速度飛快的將這本《顧城詩集》放回原處，羅莉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重新打開文檔……當嚴熙冬進門時，便看見羅莉這副心無旁騖，埋頭啃資料的勤奮模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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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吃飯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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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暗暗欣慰地點頭，輕輕叩了叩門喚回羅莉的注意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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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長長地‘哦’了一聲，別扭地不敢抬頭去看嚴熙冬的臉，努力揮開腦中的大齡文藝男青年殘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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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所以的嚴熙冬彎身橫抱起她，“吃完飯后再聽一個鐘頭股評，我送你回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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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眨巴一下眼睛，“那，今晚的考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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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難得網(wǎng)開一面，“明早抽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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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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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所居的民宿只有四層樓，羅莉就住在四樓……路燈昏暗，最重要的是——沒有電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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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驗一個男人的時刻到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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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絕不是骨感佳人的肉彈系噴火女郎，羅莉……其實噸位不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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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第一層還算輕松，第二層……還可堅持，第三層已經(jīng)亂了呼吸，憋得面上微紅，第四層……當微微顫抖的手放下羅莉去摸鑰匙時，嚴熙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擦掉了一頭薄汗，保持輕松的面部表情，事關(guān)男人的自尊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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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辛苦你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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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停頓了一秒，他想起女性最愛情話排行榜中的名句，“……你輕得就像羽毛一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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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臉一紅，磕磕巴巴道，“騙，騙人的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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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默默地咽下到嘴的那句——‘當然！其實你真的該減肥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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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羅莉家門后嚴熙冬沒有多坐，十分正人君子地告辭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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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原本滿腦袋都在想著如果對方說‘好累啊，能不能留下來喝杯茶’時該怎么拒絕，見BOSS這么上道，不由暗愧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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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嚴熙冬又開著車過來送早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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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總，實在太麻煩你了……”羅莉看著袋子里中西合璧的早餐，過意不去道，“太多了，那個……如果你早餐沒吃的話，就一起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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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jīng)吃過了。”嚴熙冬拒絕道，出了玄關(guān)后，他突然又轉(zhuǎn)過身再補充一句，“今早有案子，我得去公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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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為，為什什么突然對她交代行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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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下意識朝他彎起一個笑容，“呃……那祝你順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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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關(guān)上門前又沉聲道，“別亂跑，中午就叫外賣，晚上我會早點帶晚餐過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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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莉萬分過意不去，剛想說‘不用麻煩了’，可沒等她開口，嚴熙冬就干脆利落的關(guān)上門，于是她只好默默地繼續(xù)過意不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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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熙冬發(fā)動車子離開時，看見熟悉的窗后隱隱有個人影朝他揮手道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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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了一眼，車子駛離后忍不住又望了一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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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他所做的努力，不斷的偶遇，一點點的靠近，雖然很笨拙，但終于，走進了她的生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