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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也被嚇的不輕, 他從地上爬起來將電瓶車扶起來,看向被陳夏抱了起來的韓燕。
“陳哥,我不是故意的!”
巷子里的破舊路燈不算很暗,水面倒映著男人跟女人的身影。
陳夏聽到他的聲音,扭過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幽深鋒利,面無表情,下顎線條緊緊的繃著。
陳夏什么也沒說, 抱著人淌過那片水洼, 驚起了臟兮兮的水跡, 男人的運動鞋面被沾濕。
韓燕感覺自己手心火辣辣的疼,她伸出手,陳夏順著她的動作看過去。
白嫩的掌心上有數(shù)道細小的橫向裂痕,她虛握了握手,傷口立刻冒出了殷紅的血珠子。
韓燕鼻子一酸, 眼淚撲簌撲簌往下落, 陳夏見她真的是有些痛,他腳下步伐加快。
“都是你。”
“別說話。”
“為什么不讓我說, 如果不是因為給你送衣服而跨不過去那水坑,你又不幫我。”
“除了腳還撞傷哪兒了?”他問道。
“喂!”
“動動腳, 我看斷了沒有。”他冷冷說道。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 講的話根本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韓燕不理他, 頭偏向一邊, 不想看他。
陳夏瞥她一眼, 仔細想了想韓燕之前對他說了些什么,剛剛他想著她的傷勢,竟一點沒留意到她嘰哩哇啦說了什么。
半響,陳夏才答:“你過不來我能有什么辦法,難不成要抱你過來?”
韓燕聽到這話愣了愣,半天沒吭聲。
沉默之余忘記了手掌心里的刺痛,只剩迷茫。
對啊,水洼面積大,除了自己淌過去,不見得別人能有什么辦法幫她,那她給陳夏打電話是為了什么?
抱她過去?
這個想法好像并沒有什么唐突,又或者她原本就是這樣想的。
韓燕動了動腳踝,刺痛席卷上來,她不敢再造次。
“咱小老板去哪兒了?”另一個店員小杰問小李。
小李名叫李勛,他用火鉗子搗了搗烤爐里的炭火,火星子往天空冒,發(fā)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響。
“對面雷哥那兒的呢吧,一老往那兒跑。”
“不是我說,齊靜姐條件也不差,年輕又貌美,長得也挺正,小老板為什么就不喜歡呢。還是缺個媳婦管管,一天到晚往雷哥店里跑,不知道的還以為咱老板性取向有問題呢。”
李勛打了一個哈欠,“放心,小老板鋼鐵直男,瞎操心什么。”
“就事論事啊,我可惜小老板身邊資源挺好他不珍惜,不行我上啊我還是挺喜歡齊靜姐的。”
陳夏抱著韓燕往里店里走,路過店外燒烤爐的時候聽到小杰的話,他冷嘖一聲,“沒門兒。”
小杰幾乎是立刻反問:“為什么!”
陳夏不理他,人已經(jīng)閃進了店里。
韓燕被他放在那張單人床上,陳夏搬了把椅子坐下來。
脫掉她的高跟鞋,她腳長的很好看,右腳腓骨外踝凸起的骨頭上有一顆小痣,腳踝上有一根由紅繩串著瑪瑙石的腳鏈,紅繩襯的皮膚又細又白,也襯的紅起來的地方更加明顯。
陳夏上手,去按了按她的腳筋,韓燕沒反應(yīng)。
陳夏抬頭看她,“不疼?”
韓燕搖頭,“疼。”
陳夏咬了咬牙,問:“哪兒疼?”
韓燕:“腳。”
陳夏又按了按腳筋的位置,韓燕縮了縮腳,“疼。”
陳夏沉默半響,他起身,“手攤開給我看看。”
李勛看到韓燕坐在床上,小臉白白的,他敲了敲半敞的門,“小老板,出什么事了?”
陳夏頭也沒回,“店里醫(yī)療箱在哪兒?拿過來。”
李勛啊了一聲,掃了眼韓燕攤開的手心,他一驚,連忙說好。
陳夏臉色不太好,李勛把醫(yī)藥箱拿來,他端來一個盆放床邊,翻出里面的生理鹽水和消毒液,命令道:“把手伸手來,給你消毒。”
韓燕看了一眼李勛,沒動。
陳夏旋開生理鹽水的蓋子,見她半天沒動,他看她一眼,順著她的視線看向李勛,“你先出去吧。”
李勛哦了一聲,看了眼陳夏站了臟泥的小腿,轉(zhuǎn)身走了。
陳夏把她的手拉倒面前,說,“忍著疼。”說完,拿著生理鹽水對著她的傷口澆了上去。
韓燕一聲慘叫。
陳夏死死捏住她的手腕,皺了眉,“別動。”
“你想疼死我?”
“不處理想得破傷風(fēng)嗎?”
韓燕:“……”
陳夏雖然嘴毒,但手里的動作還是輕柔了一些,慢慢給她手心里沖洗。
韓燕的眼淚在眼眶里直打圈,陳夏拿著棉球去擦手心里冒出來的血珠,期間難免會碰到敏感的傷口,韓燕痛的縮了縮手,“你輕一下會死!”
“親哪兒?”
韓燕渾身一震。
他擦兩下把棉球扔進水盆里,又往醫(yī)藥箱里翻找出紗布跟固定膠帶,頭也不抬的問她:“嗯?說啊,讓我親哪兒?”
韓燕緊緊抿起了嘴,眉頭微蹙。
陳夏悄悄勾了勾唇,總算安靜了。
纏紗布的時候韓燕不讓纏太厚,“手包的跟粽子似得,太丑了。”
陳夏今天十分耐心,“臉好看就行了,怎么這么多事,那要不不包了,破傷風(fēng)死了算了。”
這個男人……
韓燕抬起自己沒受傷的左腳對著他的手臂就是一腳,“你才死去。”
陳夏嘴角翹了翹,剛想說我又不是嬌氣包,可又想起剛剛韓燕對他嘴里說她嬌氣的話氣急敗壞的模樣,他硬生生把到嘴邊要冒出的話咽了下去。
小公主不敢惹,惹急了會咬人,挺難哄的。
韓燕覺得手心里火辣辣的疼,那傷口不淺,她有些擔(dān)心的問,“會不會留疤?”
他將固定膠帶扯開撕斷,想了想,沉默兩秒,說,“不會。”
韓燕放下心來。
陳夏煩躁的凝眉,這膠帶估計時間久了,有些不粘,他又纏了好幾圈將紗布固定,手里用勁,把膠帶扯斷。
韓燕看到這一幕,鼻腔發(fā)出冷哼,“粗魯。”
陳夏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腕,抬起頭看著她,輕笑一聲,“我還有更粗魯?shù)模囋嚕俊?br/>
韓燕白了他一眼。
陳夏冷笑一聲,翻出紅花油,命令韓燕往里坐點,他坐到床邊,這一坐,單人床顯得很小了,陳夏將她的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陳夏穿著條休閑中褲,滌綸面料的材質(zhì),衤果露的腳放在他的腿上,能感受到腳下絲滑的布料,還有他大腿有力的肌肉,溫?zé)岬捏w溫……
韓燕有點暈乎,感覺垂下眼皮。
紅花油倒在手上,不一會空氣中到處彌漫著藥水味,韓燕有閉眼,不適的對著空氣打了一個噴嚏。
陳夏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在桌上給她抽了兩張紙,這味道的確不好聞,他加快手里的動作,手覆在腳踝上,用力的揉搓起來。
雷虎聞聲而來,推開門就看到兩人頭湊的很近,低頭在看同一個地方,姿勢有些讓人聯(lián)想翩翩。
“呦,修仙呢。”
原本剛剛變得和諧安靜的氣氛被打斷,那聲音有些突兀,韓燕嚇的渾身一抖。
她看向門口,見到雷虎,不由自主叫出聲,“雷哥?”
雷虎走進來,對著韓燕抱歉道,“嚇到你了?我應(yīng)該敲門的。”
韓燕對著雷虎狂搖頭,“沒有。”
雷虎看向她被纏得跟粽子似得手掌,止住笑愣了愣,“怎么弄得?”
兩人一人一句忽略了陳夏慢慢變黑的臉色。
雷虎踢了踢陳夏的腳,“你就出去這么一會把人小美女弄傷了?”他視線一轉(zhuǎn),落在韓燕白皙的腳腕上,“腳扭了?”
他一直盯著韓燕惹得陳夏心里煩,起身將他轟了出去,“賣你的成人用品去。”
雷虎停住腳步不走,陳夏就把沾著紅花油的手往他臉上糊,雷虎喂喂喂叫了他好幾聲,敲了敲緊閉的房門,力挽狂瀾道:“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啊?聽不懂,人家還是個孩子。”
陳夏對著門罵了句滾蛋。
韓燕聽著兩人的對話,想起白川跟余生前幾天的話,她聽出點端倪,問:“對面店是雷虎的?”
雷虎扒在門口聽里面的動靜,聽到韓燕的問話,他用力咬了咬牙,“陳夏你丫就是故意的!”
完了,在美女面前徹底沒面兒了。
陳夏給她揉了有十來分鐘,韓燕感覺自己的腳筋那兒熱得發(fā)燙,仿佛要著火的時候,陳夏才停了下來。
“這兩天少活動,靜靜養(yǎng)幾天,手也是,別碰水。”
“哦。”
“還有沒有哪兒傷著了?”
韓燕搖搖頭,“沒了。”
陳夏應(yīng)了聲,她看著他把東西收好后放進醫(yī)藥箱里,問,“那我怎么回學(xué)校?”
陳夏停下動作,轉(zhuǎn)過頭盯著她。
沉默,安靜,地板上掉根針應(yīng)該都能聽見。
半響,聽到他說,“我送你回去。”
韓燕滿意的應(yīng)了聲。
陳夏在床下摸出一雙男士拖鞋放在床邊,“高跟鞋就別穿了,穿這個。”
她傷的是右手,陳夏蹲在床邊心想她晚上自己也吃不了飯,又問:“吃晚飯了嗎?”
韓燕搖頭。
陳夏將她的腳放進拖鞋里自己站起來,“等著,在這兒吃完再走。”
韓燕又哦了一聲,等陳夏一走,她慢慢從床上下來站起來,踩在那雙又寬又大的男士拖鞋上,動了動腳踝,沒什么痛覺。
她這才抬手細細打量這間臥室,書桌上的臺燈開著,等下放著本上次她看到過的《線性代數(shù)》。
韓燕撈過來,看到封皮上寫著一行小字。
成人自考本科專用書。
書上沒寫名字,不知是誰的。
陳夏進來的時候她正直直的站在地上,捧著那本書翻看。
陳夏垂下眼皮看向她的腳,“腳不疼了?”
韓燕立刻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轉(zhuǎn)過頭問他,“有吃的嗎?”
陳夏走過去伸手扶她,“有,齊靜剛才帶來的,應(yīng)該沒涼,你吃兩口。”
“哦。”
齊靜這個名字,剛剛在店門口就聽見那兩個年輕男人嘴里說著。
應(yīng)該是前幾天一起吃飯?zhí)貏e囂張的女人。
不知為什么,陳夏的手心非常燙,扶在她手臂的時候韓燕差點以為自己的手臂會被燙熟。
“你發(fā)燒了?”
“看你的路。”
嘁。
陳夏將她扶到店里靠窗的位置坐下,去廚房把齊靜帶來的牛肉面端出來,“不燙不涼,要不要給你熱熱。”
嘴里說著,他卻一屁股坐在了她對面的位置,沒有要動的意思。
吃太燙的食物對身體不好。
韓燕搖搖頭,看向那碗面和筷子,又看看自己的包成粽子的手,“我這樣怎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