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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訂閱率達到80％即可閱讀，不足請耐心等待刷新　　“也差不多。”陳夏手往褲兜里伸，手臂不留痕跡的從她手心里抽了出來, “沒事我先回了, 折騰一天, 困了。”
    她個頭沒韓燕高，他比她高一個腦袋的高度，看她的時候眼里帶著點隨意，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
    “那你先去澡堂洗個熱水澡吧，晚上睡覺會舒服點, 我去給你拿你的洗漱用品。”
    陳夏沒拒絕，說好。
    女人有點飄，她視線一個勁往他身下飄，心里謀算了一個心思, 她點頭, “那你等著。”
    她直走要往樓下走，正巧韓燕從房間里走出來, 叫住她。
    韓燕說：“我剛聽見你說有澡堂, 請問在哪里？我想洗澡。”
    藍衣女人叫海玲，聞言, 她指了指樓上，“上樓右拐到頭就是了。”
    韓燕：“謝謝。”
    海玲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兩眼, “未成年？”
    韓燕抬眼看她, 答：“不是。”
    她挑眉, “剛才那是你哥？”海玲摸著下巴看了看她，“你倆長的也不像啊，何況你倆都不一個姓。”
    韓燕沒答，她后退，準備要關上房門，卻被海玲伸手頂住門，門半敞著。
    韓燕看她：“干什么？”
    海玲：“不干什么，提醒你一下，今晚能忍就別去洗澡了。”
    “為什么？”
    “三樓壁燈壞了，很黑，洗澡不方便，容易出事。”女人把后四個字咬的有些用力。
    韓燕目光緊盯著她，什么也沒說，不知在想什么。
    海玲覺得沒勁，她轉身要走，身后的人叫住她。
    “一會也給我把洗漱用品送上來，謝謝。”
    ‘砰’的一聲，身后的門合上。
    十一點，夜深了。
    她送來東西時韓燕正坐在床上盯著窗戶發呆，聽到敲門聲去開門。
    海玲把洗漱用品遞給她，“洗漱間在東邊最頭。”留下句早點睡就走了。
    韓燕低頭，看著懷里的東西，只有牙刷和牙膏。
    韓燕從房間里出來，看到那女人正在敲陳夏的門，韓燕往那邊多看了一眼，沒理，腳下往洗漱間走。
    *
    陳夏站在窗邊，打開窗戶，點了根煙，垂眸，看到窗臺上有只蚊子，他夾著煙去燙它。
    燒到了翅膀，蚊子死了。
    陳夏吐煙圈，問，“媽，最近身體好嗎？”
    “挺好的，就是天熱，不愛出門。”
    “熱就在家待著，我前些日子給你打的錢你收到了嗎？”
    “收到了收到了，你打的也太多了。”
    “沒事，想買什么就去買，別老省錢，有我在呢。”
    “好。”那邊停了兩秒，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陳夏彈了彈煙灰，“我等他出來。”
    那邊靜了很久，說，“有什么好等的，到了時間，該回來就會回來。”
    陳夏不吭聲。
    身后有敲門聲，陳夏跟母親簡單說了兩句，掛了電話。
    開門，海玲迎面撲了上來。
    陳夏反應快，拿手臂去擋她，煙往前湊，“你要干嘛？”
    海玲穩住失重的身體，向后退了一小步，躲開他的煙頭，站好，“誰知道你開門這么慢。”
    陳夏沒心思搭理她，接過她手里的東西，說了句謝了，把人推了出去，關上門。
    這旅館沒空調沒風扇，有點悶，陳夏脫了衣服，上半身光著，拿了牙刷牙膏去洗漱間。
    洗漱間在二樓，澡堂在三樓。
    柜臺前不能沒人在，海玲從二樓下來，覺得渾身燥熱，有點難受。她拎起沒吃完的棒棒糖放進嘴里，找到遙控器點了播放。
    她舒服的窩在椅子里盯著電視機屏幕看，放的是DVD，找到手機，撥出去了一個號碼，給她的好姐妹。
    電視機里的畫質并不好，她開的聲音不大不小，里面咿咿呀呀的叫喊聲正好她聽的見，許是注意力太集中，以至于她太專注沒聽到韓燕的腳步聲。
    “喂？你干嘛呢？重磅消息！我今兒個碰到一個超帥身材超正點的帥哥！”
    “我準備強上了，機不可失，保佑我～”
    海玲舉著電話興奮的說道。
    海玲余光看到韓燕的影子，她愣了一好幾秒，起身關了電視機電源。
    掛了手機看向她，“你下來干什么？”
    韓燕看向電視機屏幕，上面一片黑，沒了剛才的畫面，她腦袋像被人打了一棍子，暈乎乎的。
    “問你話呢。”海玲臉上很平靜，
    “噢，”韓燕回過神，“有毛巾嗎？”
    “有，一條二十。”
    韓燕付錢，又問向她買了洗浴用品。
    那輛車是許叔的，陳夏給許叔打去電話道了歉，“可能會影響兩天的送貨，我讓雷虎給我找了輛車，油錢我出。”
    兩人聊了幾句，掛了電話，陳夏拎著海玲剛剛拿給他的洗浴用品上了樓。
    三樓是一單排隔間帶鎖的小浴室，不分男女。
    里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陳夏沒太在意，打開一個隔間，往里面瞧了眼，還算干凈，他進去，關上門。
    沒鎖。
    韓燕第一次在這樣的環境下洗澡，那女人是故意嚇她的，這里不黑，而且有燈，就是浴室里有點小，她旁邊隔間來了人，這會已經打開淋浴洗了起來，不知是男人還是女人。
    韓燕有些怕，加快了動作，想快點洗完出去。
    海玲尋著聲音慢慢掀開膠皮簾子走進浴室，淅瀝瀝的水聲從最里面的一間隔間里傳出，她低頭，往下拽了拽自己的睡裙，半露了點什么，才滿意的勾起嘴角。
    她剛洗完澡，身上還散發著香氣，女人高傲的抬起下巴，臉上帶了點勢在必得的氣勢，慢慢走近。
    男人洗了一個戰斗澡，沒用多長時間。海玲走到他門口時里面水聲恰巧停了。
    門上綠標上掛著兩個小字。
    無人。
    陳夏拿干毛巾擦著頭發拉開門，男人視線還沒對焦，劈頭往他懷里撞來了一個身體。
    那身子很軟很香，是個女人。
    陳夏面色一寒，伸手去推她，可海玲鐵了心今晚想跟他發生點什么，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韓燕出來的不是時候，她聽到動靜趕緊推門出來，抬頭就看到這么一幕。
    愣住。
    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陳夏頭一偏，那女人的嘴唇擦過自己的下巴。
    并未得逞。
    陳夏的眼睛已經冷的像把尖銳的刀鋒，隨時可以刺死人。
    他沒穿衣服，光著上半身，下身還是晚上穿的那條短褲，身上的水跡沒擦，胸前還帶著幾滴水珠，兩臂肌肉結實泛光，這是一幅不可挑剔的身材。
    渾身寒氣，生人勿進。
    他聲音很沉很冷，“你找死？”
    海玲沒料到這個時候韓燕會在，還被撞了正著，她無視身邊的韓燕，看向陳夏，大膽說：“我看上你了，想睡你。”
    陳夏冷笑，臉上沒有任何得意亦或是欣賞的表情，“你發騷找錯人了。”
    陳夏剛洗的涼水澡，這會身上寒氣重，兩片嘴唇一碰，對著海玲說：“滾！”
    海玲帶著張面癱臉走了，韓燕扭過頭看了眼站在原地沒動的陳夏。
    男人感受到她的目光，面無表情的轉過頭，目光瞥向她。
    韓燕小聲哼了一聲，白了他一眼，徑直走向浴室墻上掛著的公用吹風機前，拿下來，想打開開關，發現上推鍵推不動，她用了點力氣。
    紋絲不動。
    身后走近了一個人，那人的胸膛挨著她很近，感覺隱隱有熱源朝她襲來，但接觸只是瞬間，陳夏從她手里取走吹風機，大拇指指腹在上面輕輕一推，吹風機‘呼呼’運轉起來。
    把吹風機遞過去給她，她接了，一聲沒吭。
    陳夏咬牙，覺得這小姑娘傲嬌的要死，連個謝謝都不說。
    陳夏‘喂’一聲， “不理我？您氣還沒消呢？”
    “……”沒人應。
    陳夏：“小姑娘，脾氣差容易傷肝。”
    “要你管！”
    陳夏視線落在她的脖頸上，“嘿，矯情勁兒，越說越來是不，不就離開兩分鐘去買了根玉米，瞧給你氣的。”
    韓燕被他這么一說，有些氣急敗壞，“嫌我打擾你好事了就直說，用不著一直嗆我！”
    陳夏被她一噎，心想：這是狗屁好事。
    “你個小姑娘知道什么。”
    “嘁。”韓燕不屑的冷哼一聲。
    韓燕本以為這人還要對她說幾句渾話，卻見陳夏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在她沒反應過來之前先溜了。
    韓燕惡狠狠瞪著陳夏消失的方向。
    緩緩的，又后知后覺自己是一個人在這里，后背發涼，她加快手里吹頭發的動作。
    陳夏絕對不會承認，他走是因為落荒而逃。
    韓燕的皮膚實在太白，剛洗完澡的身體跟剝了殼的雞蛋似得，白里透著粉紅，眼瞧著嫩的能掐出水，他及時止住自己齷齪的思想，溜了。
    嘁，那就是一小孩。
    瞎想什么。
    韓燕倒是沒什么反應，她和白川宿舍樓離的不遠，這個點跟白川一起回學校自然會安全些。
    “好啊，我等你一起。”
    白川點點頭，去洗手，身邊的雷虎一臉懵，他問韓燕：“什么情況？你認識他？”
    韓燕小幅度的點了點頭，解釋：“他是我同學。”
    雷虎恍然，“還挺巧。”
    白川已經洗好手走了過來，韓燕把放在一旁的包和商品袋拎起來，對雷虎說，“謝謝你和陳……陳哥的招待，我們該回了。”
    雷虎擺擺手，“應該的，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啦，平時我閑著，你倆要沒事就過來找我玩。”
    韓燕笑著說好，扭過頭看向陳夏，水眸中靜靜的，聽見她說，“衣服洗了沒干，下次還給你。”
    陳夏低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踩著腳底的水泥地板，聽到這話，剛想說不用還了，話就到嘴邊，陳夏突然話鋒一轉，“洗不干凈我可不要。”
    韓燕覺得這人挺愛打嘴炮。
    “我手洗的，肯定比你洗的干凈！”韓燕篤定的說。
    “親自洗的？”陳夏眉梢微挑，“委屈小公主了。”
    韓燕瞪他，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微微偏過頭，不理他了。
    陳夏想笑，但人都在，他憋著，腳尖微抬碰了碰韓燕右腳，試探，“哎，又氣了？”
    韓燕不搭理他。
    陳夏雙手環胸，瞇眼看她，“你怎么一天這么多氣呢。”
    “還不是因為你煩人！”韓燕指控他，“好心好意給你洗衣服，吃力不討好。”
    陳夏略微無辜，他蹙眉低頭盯著她，“你為什么會覺得說你是小公主就一定是損你？”
    白川從店里找到自己的手機，出來時看著這倆人一人一句你來我往，心里堵得慌，不是滋味，出聲打斷他們，“燕子，我好了，走吧？”
    陳夏聞言轉過頭看向白川，白川看韓燕的眼神很直白和大膽，傻子都能看出點什么端倪出來。
    韓燕哦了一聲，叫余生的名字。
    余生正好掛了電話，冷面霜眉的走過來，收起手機，對雷虎說，“你這店位置不好。”
    雷虎挑眉，看看陳夏，又看看她，問：“怎么不好了？”
    余生轉身指著街對面的那家成人用品店，“燒烤店對面開情趣店，看著煩。”
    雷虎突然抬手抵著上嘴唇重重咳嗽了兩聲，小聲嘀嘀咕咕說了什么，含糊過去。
    陳夏把桌上韓燕的紅豆薏米飲料塞進她懷里，又順手拿起桌上自己的啤酒杯，里面還剩三分之一的量，他在韓燕沒反應過來之前碰了碰她手里的飲料。
    他眼眸中閃過狡黠的光，嘴角勾著笑，看著她，“給你賠罪，別氣了。”
    韓燕攥緊手里的飲料瓶子。
    走之前陳夏看了眼白川兩條跟他手臂差不多細的腿，“要不我送你們一段？”
    白川立刻拒絕，“陳哥放心，我對這片熟，能保護好兩個女生的。”說著，白川接過了韓燕和余生手里的袋子，幫她們提著。
    陳夏沒再說話。
    余生一路上在跟人打電話，具體是在罵人，跟電話里的人對罵，看得出心情很糟，韓燕和白川一路沒敢出聲。
    到宿舍樓下的時候白川把手里的袋子遞給她們，目光觸及到韓燕手里的飲料，突然問：“你們怎么會跟雷哥和陳哥認識？”
    余生直接進了宿舍樓，嘴里依舊在嘀咕。
    這個問題，她跟陳夏認識到現在也就24小時的交情，雷虎少一半，很好回答，但韓燕不想說。
    白川見她不吭聲，皺眉，“你以后還是少去后街那種地方。”
    韓燕下意識反問，“哪種？”
    白川一噎，沉默半響，才答，“那邊人很雜，不安全。”
    韓燕不吭聲。
    白川手指向那瓶飲料，“我順手幫你扔了吧，估計也涼了，喝了胃疼。”
    韓燕反應一秒，明白他在說什么，她捏了捏手里的飲料，哦了聲，伸手要給他，手伸到一半，停住。
    人一走，陳夏開始收拾桌上的殘局，烤肉倒是一串沒剩，桌上的羊腰子沒人吃，羊肚只有韓燕吃了兩口，還是他逼的。
    烏蘇啤酒勁兒大，雷虎這會有些犯困，坐在桌前看陳夏收拾桌子。
    他感慨，“我要有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能把我命根子給她，可惜啊，我窮，沒姑娘愿意跟我。”
    陳夏頭也沒抬，“什么？誰？”
    “韓燕啊。”雷虎有點說胡話的趨勢。
    陳夏手里的啤酒瓶咚的一聲重重砸在桌面上，他面無表情的說：“起來收拾。”
    雷虎雙手撐著下巴，這會是真的有點暈，手肘支在桌上，努力撐著自己的身體，“我不。”
    陳夏把桌上的空煙盒往他身上砸，“一會把賬結了。”
    雷虎的腦子瞬間清醒了不少，“我去！憑啥啊！”
    陳夏踢開身后的椅子，“不想結賬就趕緊去把釬子洗了。”
    “你怎么不洗！”
    陳夏把瓜皮和果核都扔垃圾袋里，“洗碗手上會沾油，我嫌惡心。”
    “你多放點洗潔精不就成了！”
    陳夏臉上已經表現的十分不耐煩，“快點！”
    雷虎見韓燕一走，陳夏的臉就拉的跟驢臉似得，他鼻子用力嗅了嗅周圍的空氣，說：“你聞見沒有？”
    “什么？”
    “醋味，一股子醋味。”
    陳夏抬起頭看他，對上雷虎的眼神，他立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陳夏當場就暴躁了，手里的瓜皮往他身上砸，“滾！鼻子被狗吃了？瞎J8扯，傻逼玩意。”
    雷虎沒躲開，那瓜皮直直砸在了他懷里，雷虎沒在意，取下來撇在桌上，起身往街對面走，腳下也站不穩，晃晃悠悠的，嘴里還不忘嘀咕，“旁觀者清，旁觀者清啊。”
    韓燕回宿舍洗漱完，才想起來給韓闖回個電話。
    電話等候音響了有兩秒，韓闖的聲音進來，“你還知道回電話。”
    韓燕爬上床，躺下，“剛剛在外面。”
    “說吧，是不是缺錢了？”
    韓燕偷偷笑出來，“嗯，我手機進水壞了，買了一個新的。”
    “多少，給你報銷。”
    “三千五。”
    韓闖問了她幾句日常，“對了，我讓朋友在泰國給你帶了化妝品，還有抗過敏的藥，聽說很管用，寄過去了，這兩天注意查收。”
    “好。”
    “我聽爸說你在宿舍很熱？”
    “嗯。”
    “一會給你在網上看看小風扇，買兩個掛床頭和床尾，不開空調其實也是好事，不容易得風濕。”
    兩人聊天，一直在韓闖在說話，直到身邊有個女聲叫他，他無奈，“你嫂子鬧我，掛了，一會給你打錢。”
    韓燕說好。
    掛了電話，韓燕覺得熱，想起帶回來的那瓶紅豆薏米飲料，她下床去桌上拿。
    旋開瓶蓋，韓亞仰頭喝了一口。
    白川說的沒錯，的確已經放涼了。
    韓燕只覺得口更渴了，一口氣將飲料喝個見底。
    她蓋好瓶蓋，把瓶子順手丟進垃圾桶里，舒服多了。
    陳夏回到出租屋，去澡堂沖了個澡，時間有點晚，經過走廊的時候聽到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陳夏把毛巾往小腹上擦了一把，進門用力關上門，打開了臥室的窗戶。
    躺在床上，眼睛瞇了有好一會，他愣是沒睡著，再睜開眼睛，去摸手機，看了眼，十二點零八分。
    手機亮度有點強，陳夏調暗，他失眠了，怎么也睡不著，點開微信朋友圈，無聊的往下翻，其中有條純文字的動態。
    馬文文：
    【男朋友已經快一年沒理我了，他是不是已經死了啊？】
    馬文文：哦，我差點忘了，我根本就沒有男朋友！
    5分鐘前。
    后一句是她在自己那段話評論下面說的。
    陳夏樂笑了，他順手給人點了一個贊。
    誰知他點完沒過半分鐘，那人給他私聊發了一個調皮的表情。
    馬文文：還沒睡啊？
    陳夏只掃了一眼，順手關了對話框。
    他眼珠子一停，退出微信，翻到通訊錄，手指在屏幕上往下劃了兩下，找到12號晚上的兩通電話。
    陳夏鎖定其中一個，記住那十一個數字，去微信用手機號搜索。
    界面彈出搜索對象的信息。
    陳夏首先看到的是她的頭像，是張全身照，離相機有些距離，只是一個背影，在海邊，夕陽西下的天，長發，披在肩后，穿著白裙，光著腳。
    雖然圖片照的很朦朧，看不到臉，但陳夏確定是她本人無疑。
    往上看她的昵稱。
    小仙女
    陳夏嗤笑一聲，嘴里嘀咕，“還真是不謙虛。”他順手點了添加到通訊錄。
    驗證消息：陳夏。
    消息剛發出去，馬文文的消息又發來了條消息。
    “睡了？？？”
    陳夏順手把馬文文的對話框從列表中刪了，睡意漸漸席卷上頭，他把手機丟一邊，翻身卷了卷被子，閉上了雙眼。
    *
    半夜，韓燕肚子疼，折騰起來跑了趟廁所。
    回來剛躺上床，又疼，來來回回跑了兩趟廁所，一晚上沒睡好。
    打開手機，亮度刺眼，她瞇了瞇眼去看時間。
    凌晨四點。
    韓燕有些煩，她拎著手機上下甩了甩，有水珠從尾插里甩了出來，韓燕用手擦了擦邊緣的水跡，再次嘗試開機。
    手機屏幕在開機的過程中突然開始閃屏，閃了沒兩秒鐘，徹底黑屏。
    潮水涌上，海水沖刷過韓燕的腳，潮來又退下，反反復復。
    陳夏緩緩走近。
    韓燕身上投下一片陰影，男人高大的身影將她瘦小的身體完全籠罩住。
    韓燕惡狠狠的看著手里的手機，用力在自己左手手心里磕了磕。
    陳夏的腳尖一下一下踩著腳下的沙子，他看向她，出聲，“玩兒呢？”
    韓燕被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
    雙肩一抖，手機從手里掉了下去。
    她猛地站起來轉身看向他，那張白凈的小臉看過來的時候帶著明顯的惱怒和不爽。
    陳夏嘴角無意識的向上翹，看著她。
    若有所思。
    韓燕微愣，反應了兩秒，她心一撞，驚訝：“你怎么在這兒？”
    初夏，男人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短袖，下面一條黑色休閑短褲，短褲不緊不松，襯的那條腿很長很直，余光里注意到男人手臂上結實勻稱的肌肉線條。
    陳夏單手揣著褲兜，下巴朝著她身后的茫茫海域揚了揚，“來救你。”
    韓燕眉頭微蹙，立刻警惕的看著他，“什么意思。”
    他膚色偏小麥色，加上一副健碩高大的身材，總之，給人一種他很結實很厲害的的感覺。
    陳夏默然稍許，掏出手機把界面的【聯系客戶】選項點開，給她看。
    “這人是你吧？”
    十一位數字分毫不差，是她。
    韓燕恍然，想起自己前不久剛剛下過一個專車訂單。
    韓燕緊攥著手里的手機，小聲，“是。”
    陳夏肩膀放松，嗤笑一句：“位置在海里，我以為你翹辮子了。”
    韓燕：“不是……”
    陳夏似乎沒多大興趣想知道什么，他眼睛在她手里打轉，“手機怎么了？”
    韓燕看他一眼，“泡水了。”
    韓燕看了眼她濕透的半截的裙擺，明白了，“去海里追手機了？”
    韓燕默然。
    陳夏突然伸出手，“拿給我看看。”
    韓燕肩膀一顫，攥著手機沒動。
    陳夏覺得好笑，卻又沒了耐心，他說：“那走吧。”
    轉身。
    韓燕看了看黑黢黢的四周，急忙跟上去。
    “喂！”
    陳夏聽到叫聲，立即停下腳步轉身。
    韓燕微彎著上身，雙膝不穩，被海水打濕的裙擺粘濕濕的粘在她的腿上，難受的讓她想哭。
    她看著他，眼圈微微泛紅，“我腿麻了。”
    蹲麻的。
    陳夏太陽穴突突跳了數下。
    皺眉，長腿一邁，走近她。
    沉默幾秒，他道，“別站著不動，動動腳，讓腿上回回血。”
    “……哦。”韓燕動動腳，心里平靜。
    一分鐘后，陳夏站的有些累，問，“好了沒有？”
    韓燕瞥他一眼，“好了。”
    陳夏長腿一跨，“走。”
    韓燕跟上，這邊環境污染略微嚴重，海的濕咸惡臭味很大，這個點很少會有人來這邊散步。
    本來就是一不知名海域。
    韓燕朝四周看了看，除了他倆，沙灘上連個鬼影都沒有。
    韓燕有些生氣，她抬頭，高大男人步伐穩健，脊背寬闊，氣場十足。
    陳夏若有所覺，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她，吊著眉頭，“你散步呢？”
    這個男人……
    韓燕：“是你走太快了！”
    陳夏努努嘴，并未反駁亦或者承認。轉身，腳下的步子在不經意間放緩了一些。
    韓燕一邊走，一邊低頭嘗試再次開機，可手機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個結果讓她氣極，叫住他，“能不能給我借用一下你的手機？”
    陳夏停下腳步，莫名哼笑，他拿出手機，轉身向她走來。
    扔給她。
    韓燕努力記起那十一個數字，在撥號盤上打出來，上面歸屬地是北城。
    撥過去，那邊接起來。
    韓燕深吸一口氣，“王楠，你在哪兒？！”
    “燕子？”
    “我說你在哪兒！”韓燕質問道。
    那邊說自己跟朋友在一起。
    韓燕氣極，懶得廢話，直接掛掉電話，扔回給他。
    對于她的態度，陳夏挑眉，“不客氣。”
    韓燕聞言，掀眼皮盯著他，“謝謝您嘞！”
    陳夏手往褲兜的煙盒子上摸了摸，“客氣。”
    韓燕覺得這人除了皮相好看點，嘴皮子功夫挺厲害。
    仗著自己長得帥？
    嘁。
    韓燕的裙子濕了一大半，走路風吹，裙子的布料緊緊貼著她的小腿上，涼颼颼的風往腿上鉆。
    韓燕在海灘一處巖石后面找到自己的涼鞋，拎在手里。
    入口處有一個小池子，那里有自來水。
    她非要去池子底下沖沖腳丫子上的沙子，陳夏看了眼她手里的涼鞋，冷嘖一聲，站在一旁等她，不知想到什么，他側頭找出打火機點了一支煙，慢慢抽起來。
    韓燕打開水龍頭，扶著墻去沖腳。
    洗完腳，她拿著紙巾認認真真擦了擦腳底的水跡，韓燕這才滿意的穿上了自己的涼鞋。
    弄完這些，陳夏正好抽完一根煙，他掐掉煙，帶著她找去剛剛急忙開過來放一邊的車。
    沒走兩步，陳夏停下來，在他身后的韓燕也跟著停了下來。
    探頭看過去，一臉懵意，她看到陳夏正在拿鑰匙開門。
    韓燕眨了眨眼睛，看清車的類型。
    這是一輛皮卡車，黑色，車后有帶貨箱，看樣子這車年代估計有些久了，車漆上星星點點的白點，車沒洗，黑漆的車上面落了一層白灰。
    車窗上貼了一層膜，朝里看，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里面場景。
    “這是你的車？”
    男人：“嗯。”
    陳夏順手給她打開副駕的門，他繞過車前半圈，拉開駕駛門。
    見韓燕老半天不動彈，他停下上車的動作，提醒出聲，“上車，送你回學校。”
    韓燕卻徒然出聲：“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雷虎：“你出家呢？”
    陳夏動了動手指，紙張在手中翻頁，他說：“釬子你給我洗的？”
    “齊靜吧，她早上待了會才走，走的時候臉色很臭。”
    陳夏臉色淡淡的，“我猜也不是你。”
    雷虎嘿了聲，他取走他手里的書。
    《中國近現代史綱要》
    雷虎實則愣了下，“嚯，你這到底要干嘛啊？”
    陳夏長腿一伸，靠在身后的靠椅上懶懶的看著他，“看書。”
    “不是，你看這干嘛啊？”
    “學習。”
    雷虎懵了，反應了好一會，他想到什么，恍然，“你不會真要去報名那個什么成人自考本科吧？”
    陳夏挑挑眉，答：“已經報了。”
    雷虎搬了把椅子坐在桌前，“這玩意有用嗎？什么時候考試？”
    “明年六月考。”
    “嚯，你可真能搞。”雷虎把書扔桌上，滿臉探究的看著他。
    陳夏撿起桌上的書，隨意翻了翻，“現在外面找工作學歷是門檻，我一個大專文憑拿不出手，有空就看看唄，也不費時間。”
    雷虎不理解，“你又不著急用錢，最近怎么這么拼？”
    “瞎忙。”
    “說起這個，你不回老家了？”
    陳夏看他一眼，放下書，“我等我爸出來，回不回平城都一樣。”
    雷虎沉默一會，才說，“你有空去看看齊靜，那丫頭最近心思就不在工作上，不行給送回老家去，反正跟著你也沒名沒分的。”
    陳夏：“她自己跟來的關我屁事。”
    “話是這么說，但人跟你出來你就應該知道她是怎么個意思和心思。”
    陳夏冷下臉：“沒戲。”他停了幾秒，又說，“我跟她沒戲。”
    雷虎站起來，拍了片他的肩，“你這你得跟她媽媽說去，人一家子估計都指望你呢。”
    陳夏掀起眼皮盯著他，沉默半響，起身往外走。
    “喂，你去哪兒？”
    陳夏：“找齊靜。”
    下午最后一節課是中國現代文學，老師在臺上分析沈從文作品《邊城》。
    韓燕低頭做筆記，身后有人戳了戳他的后肩，韓燕回頭。
    白川露出他臉上特有的酒窩，手里的東西遞過去，“你鑰匙掉了。”
    韓燕看到熟悉的掛鏈，反應過來，伸手去接，“啊謝謝你，我都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掉的。”
    白川笑，“沒事，就在你腳下，碰巧看到了。”
    韓燕：“謝謝。”
    白川低聲：“聽余生說你晚上要去買手機？”
    韓燕沒料到余生會給白川會說這事兒，她點頭，“嗯，手機壞了。”
    白川張了張嘴巴，想說什么又沒敢說，半天白冒出句‘好吧’。
    韓燕輕聲提醒，“聽課吧。”扭過頭，視線重新回到課本上。
    坐在她后排的白川，盯著她的后腦勺，愣愣看了一會，直到被講臺上的老師發現叫他起來回答問題。
    韓燕下課回宿舍換衣服，宿舍沒人，她掏鑰匙打開宿舍門，一進門就感覺到房間里一股沉悶的氣息，讓人很煩躁。
    韓燕找到空調遙控器，把空調打開，無意看到掛在陽臺上陳夏的衣服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