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俊帶著一群人作勢就要走,在他看來,墓里頭折了人那便是再正常不過,不能因為一個胖子而放棄自己的計劃。余下的那個陳旺自然也是奔著發(fā)財來的,他可不認識查文斌,何況那個胖子看著就是兇神惡煞的主,如今他不在了那便是最好不過了。幾個人竊竊私下交流了幾句之后,諸葛俊對著查文斌抱拳道:“查兄弟,青山不改,流水長流,我們這就各自先忙各自的,但愿你那位兄弟大難不死,在下這就先告辭了”
這里有很多的小洞,諸葛俊憑借自己的推論,這些個小洞多半都是存放陪葬品的,反正既然是進來了,那就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找,何況還有陳旺這個所謂有“血統(tǒng)”的人在,那也就等同自己找了張護身符,他們可以以后人祭司的理由進去打探。于是乎,幾個人采用拋硬幣的辦法隨機選了個小洞那就一股腦的全都鉆了進去,外面就只剩下查文斌一人了。
那褶子離地的高度讓查文斌不得不再次進行嘗試,他就像是一條逆流而上的魚兒,一次次從那褶子上跌落,而下一次他就會選擇爬的更高。身子在壁上不停的顫抖著,查文斌也不記得自己掉下來多少次了,他沒有那種身手,上肢力量的不夠和平衡協(xié)調(diào)性的不足都讓他舉步維艱。但是他的腦海里就只剩下一個信念:石頭千萬不能出事 y an g ě.c o m
“石頭,石頭,你別怕啊,我來了啊”查文斌一邊喊一邊試圖往上爬,此時的他已經(jīng)狼狽不堪,衣服被擦破了,手指上也滿是被那些突出的石頭褶子劃傷的痕跡,偌大的空間里就只剩下他一人,那盞手電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電池也已經(jīng)耗盡了,閃了兩下過后就忽然滅了,地下世界陷入了它本來的面目,漆一片如期而至。
沒辦法,他用火折子點著蠟燭放在那些褶子上,微弱的亮光從遠處看去猶如一盞小小的鬼燈籠,幽綠色的燭火若是在往昔一定會讓他覺得如臨大敵,可是現(xiàn)如今那些都不再是他關(guān)注的。要說人的潛能到底有多大,或許只有上帝才會知道,人在陷入絕境之后所迸發(fā)出的能量是驚人的
雖然這爬得一路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可他查文斌終究還是戰(zhàn)勝了自己,也竟然循著胖子之前走過的路線來到了那條三角形的凸出褶子跟前,只要爬上這個小平臺,胖子就是在那出的事兒。
這個平臺有多危險就不用過多描述了,離地足足十幾米高,墜落下來不死也難免是一傷,查文斌的雙手率先搭了上去,纖細的胳膊因為肌肉的緊繃不停的顫抖著。不過,查文斌不是大力水手,做不到因為只吃了一顆菠菜就化身為宇宙全能戰(zhàn)士,當他選擇雙腳騰空并努力想移動著懸垂的雙腿只靠腰部力量掛上平臺的那一刻,他縱使是憋足了全身的力氣,把牙關(guān)咬得再鐵緊,可依舊無濟于事。
地心引力不會因為你的意志而變?nèi)酰请p掌的摩擦力逐漸開始變小,以至于他的身體開始慢慢往下滑,雙腿越是掙扎的快,體力就越是耗費的大,危險就這樣一步一步降臨。
在那一刻,查文斌的腦海里依舊是在告誡著自己不要放棄,也不能放棄,可惜,力氣終究是有要用盡的那一刻。扭曲的腰部想要努力的往上提,可那種酸痛和使不上勁的無奈只能是眼睜睜的讓自己成為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鳥兒,淚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著圈兒,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了
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大喊了一聲:“啊”下半身的身體像個鐘擺一樣蕩漾著努力想要攀登上遠方的高地。
“啊”他的眉頭緊鎖,因為屏氣發(fā)力而導(dǎo)致脖子變得粗大,眼珠子變得通紅,他已經(jīng)盡力了,當雙手慢慢向后滑落的時候,一切都要結(jié)束了。他還是不愿意放棄,努力的用手指死死的扣住僵硬的石,血從指甲縫里開始滲出,那種鉆心的痛在那一刻是麻木的,凌空懸掛在這里的身體仿佛下一秒就會傳來“嘭”得一聲悶響,然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彈起周遭的塵埃
“石頭”他大喊著,雙手終于用完了最后一絲力氣,滑落不可避免。查文斌面如死灰,他不甘心,也不愿意放棄,就在這時,一雙溫?zé)岬拇笫炙浪赖囊话炎ё×怂氖滞螅又还闪α块_始拉扯著他往上牽引。
“查爺,你最近吃的挺好啊,怎么這么沉了”胖子一邊拉扯著一邊說道:“加把勁,他奶奶的,你真是讓我太感動了”
兩個人氣喘吁吁的躺在三角平臺上都是一副狼狽樣,等到查文斌能夠緩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胖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渾身就跟打了一場戰(zhàn)回來了似得,滿是污穢,臉上能瞧得明白的也就剩下那一口牙和眼珠子了,背后是一處坍塌得大洞,胖子說道:“還好老子聽到你的叫聲爬得比較快,你也真拼啊,這地方都敢來,那些狗日的呢”
“跑了,”查文斌喘著大氣道:“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又去捅婁子了”
“他娘的,這事兒真不怪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我用繩子拴著那神像本來想往下爬,可那神像后面的靠山不知道怎么搞得就破了一個大洞。那玩意一頭栽進洞里,我腰上綁著繩子根本來不及有反應(yīng),徑直給一塊兒扯進去了,要不是老子抱著腦袋估計連頭都給磕爛了,好不容易到了底我在往上爬,一路又都是黏糊糊的,跟有老厚一層油似得,爬幾步退幾步,折騰上來后看見你在那抒情大喊我的名字,可給老子感動壞了,艾媽,我要是個娘們我都能以身相許了。”
“別在這兒惡心我,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查文斌道:“現(xiàn)在怎么下去”
“下不去了,”胖子道:“燈瞎火的,我那個手電也磕爛了,這兒沒法使勁,我們兩個現(xiàn)在就被困在這平臺上,他娘的,諸葛俊這個老猴子要是讓我抓住了,我一準剝了他的皮,竟然敢跑了”
查文斌聞著胖子身上有一股怪味兒,他就用手粘了一點他衣服上的那些東西湊到鼻子下方嗅了嗅,一股酸味兒夾雜著腐爛后發(fā)酵的味道,算不是難聞,也絕對好受不到哪里去。
“這地方怎么還會有這種惡心巴拉的東西,”查文斌道:“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給開了個洞,那個堵在這里的塑像是有些不一樣嘛”
“挺大的個頭,”胖子比劃道:“要論真人比例算,里面如果也有尸的話,那估摸著得有兩米出頭了,王亮那小子就是躺在這泥塑跟前,你說這里會不會是個什么祭臺,他給當做了祭司用的禮品,用來獻給那個泥塑里面的粽子我把他到嘴邊的肉硬生生給扒拉走了,于是人發(fā)了飆索性給我扯回來了。”
“你仔細聞聞”查文斌扯著他的衣服道:“這好像是尸油,人是酸的,所以油脂也就是酸的,這地方怎么會有尸油呢”
胖子趕緊脫掉自己的衣服扔在地上道:“他娘的,太惡心了,我也還覺得納悶?zāi)兀莻€泥塑照說吊著我應(yīng)該是往外面倒得,怎么會一個跟頭栽到里面去了,還給老子一把拽了下去。你說那玩意兒會不會是活的是個老粽子想把我拖下去”
“是粽子也算你命大了,先想個法子下去吧,這地方看著都懸,就還有一個陳震不知道上哪兒去了。”查文斌站在那懸邊上想找下去的辦法,忽然的胖子又喊道:“查爺,你快看,這洞里面他娘的怎么有雙眼睛在看著。”
查文斌一轉(zhuǎn)身,果不其然,背后那個坍塌的地方有一雙幽綠色的“眼睛”正在盯著他們。乎乎的,啥玩意也看不見,這種時刻他是真不想在這地方遇到什么難纏的東西,那雙幽綠色的眼睛好像還打算往外來,胖子操著手里的五四隨時準備給他來個爆頭迎擊。
“救救命”那眼睛忽然傳出了一陣微弱的聲音,兩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個人。胖子蹲下去身去只看見從里面伸出一只手來,他一瞧那是個人手無疑就搭了一把準備把人給拽上來,才露出來半張臉就嚇得胖子一甩手道:“我操,這他娘的是什么鬼”
只見一張綠油油的臉從里面探了出來,嘴角處還有不少殷紅的血在往外流,一排牙齒在這種色彩的搭配里格外明顯,微張的嘴道:“是我陳、陳旺”
“陳旺”胖子和查文斌都是大驚,趕緊再次去拉,就在胖子再次把手伸向陳旺的時候,那股熟悉的力量再次來了,陳旺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忽然發(fā)力往下墜,而他的手還死死的拽著胖子,后者一個機靈雙腿死死的抵住那破洞的外層喊道:“你他娘的快放手,別給老子害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