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的城郭也是星星點點亮著燈,月色如紗,鳳冥如今可真是后悔至極了。
“你確實很膚淺,看走了眼。”南風一點都不打算安慰他,他也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他處處碰壁。
鳳冥這個家伙,從前郡主恨不得粘著他,他能唯恐避之不及。
而今公主恢復美貌,他倒像只蒼蠅般沒事就來世子府上獻殷勤。
“對對對,我膚淺,我認了。”鳳冥心里仿佛墜入了深淵,他認了如今竟被南風指著鼻子說自己,不能生氣,深呼吸一口道,“南風,你好歹也跟隨世子多年了。我可是記得當初世子與世子妃之間,那誤會可是比山高比海深,如今他們卻結為了夫妻。你能不能告訴我,世子到底使了什么法子。”
南風適才明白,原來他說了這樣多,目的是為了這個,他一字一句道:“沒有其他,唯真心耳。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別無他法。”
鳳冥聽后有些泄了氣般,只得再嘆了口氣。
翌日清晨,大地上罩了一層薄薄的白霜,天空漸漸露出了魚肚白。
世子府內后院燃起了裊裊炊煙,下人們早已開始灑掃。
北苑雅居內,通臂紅燭還剩一點就要燃盡。
沉香臥榻之上,蘇曼仍舊在酣睡。榮軒早已醒來,他側著身子,端詳著還在熟睡的蘇曼,朱紅衾被之下,她的發絲與自己的黑發糾纏在一起,一如他與她未來的日子。
他的右手繞過她白皙的頸項讓她枕著,見她的小手伸出有些貪涼,立馬將她的手拉過放進衾被中掖好,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
微長而翹的睫毛在她的臉上投下了淡淡的陰影,雅致的臉上眉如遠山,小巧挺拔的鼻翼之下,薄唇不點而赤。
他就這樣看著她,聽著她淺淺的呼吸,意識到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他不由得嘴角溢出一抹笑意。
“你醒了。”榮軒察覺到她在動彈,有些迷蒙的眼眸恢復了清醒,額頭緊緊貼著她的額頭,不想松手道,“我真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這樣抱著你,不管外頭發生了什么。”
“世子,該起床了。”
“世子,咱該起了,要不待會王嬤嬤來催怪尷尬的。”
“你才是這里的女主人,她不過是個下人。”榮軒嗅著她發間散發的淡淡芳香,。
蘇曼漸漸恢復了平靜,低聲道:“世子,該起床了。”
“世子。”
“今兒個是第一天,我作為新婦,可是要奉茶給婆婆的。之前與太妃的關系本就有些尷尬,我可不想再生事端。”
榮軒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著她粉嫩的臉頰,不由得輕啄了一口,隨后便聽著外頭果然響起了叩門聲。
蘇曼一雙烏黑的眼珠子轉動著,小手抵著他精壯的胸脯道:“我說吧,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是嗎?”
真是害羞,蘇曼說完才發現,自己有些沒遮沒攔,偏過頭,低聲道:“我的衣裳。”
“好了,不逗你了。”榮軒起身起穿衣服。
“你好了嗎?”蘇曼坐起身子背對著他,衾被將她的身子嚴嚴實實遮住,只露出一個腦袋。
榮軒早已穿好了一身白色中衣,然后外頭套了一件寬松的黑袍,不打算走。
蘇曼回過神,發現那人沒有搭理自己,轉過身子只見他已經穿好了:“現在你可以出去了,讓我自己一個人呆在這里。”
榮軒搖了搖頭,揚了揚眉道:“我不介意看著你就在我面前更衣。”
“我介意。”蘇曼嘟囔著,實在是有些臉皮薄。
“我不介意。”榮軒坐在一側的楠木凳上,托著腦袋看著他。
蘇曼瞪了他一眼,看了看衾被,反正自己拿著衣裳可以躲在被窩里換,只是那衣裳還搭在衣架上,她嘆了口氣之后溫聲道:“可以把衣裳遞給我嗎?”
“當然可以,只要你叫我一聲夫君。”榮軒可是記得清楚,昨夜至今,她可是一聲夫君都沒有提,“娘子。”
“夫君,能幫我拿一下衣裳嗎?”
說完,榮軒將衣裳遞于她,見她一股腦兒拿著衣裳躲進衾被中,不由得面上淺笑。
什么都見過了,還這樣害臊。
蘇曼以光速穿著衣裳,一邊垂花木門再次被叩響,伴隨著王嬤嬤那有些喑啞的聲音:“世子,世子妃,奴婢奉太妃娘娘的命令,此番前來收喜帕。”
蘇曼正好將白綢中衣穿好,適才松開了衾被,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榮軒狐疑道:“那是什么?”
“進來吧。”
隨后,雕花木門被推開,王嬤嬤走在前頭,玄月跟在后頭。
玄月面上裝著淡然,心底已是一片模糊,紗窗已經被支起。
玄月指尖觸著手心,讓自己保持清醒,心里甚是無奈。
“奴婢前來收喜帕,還望沒有叨擾世子與世子妃清夢。”王嬤嬤視線環視了一圈之后,目光落在了一個朱紅木匣,榮軒早就親自將喜帕放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