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房內光線昏暗,蘇曼整個人都被綁在了木架子上頭,剛被人抽了幾鞭子她又昏了過去,再度醒來,身上已是濕漉漉的,額前的頭發凌亂的貼在額前還有兩鬢。
她想要說什么,可是嘴唇發干出血,身體也趕緊很重,腦仁疼,眼睛也漲漲的干干的澀澀的。四肢百骸都好似被人拆卸了,又仿佛被重物狠狠碾壓。
一遍遍來回刺激著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經,她想要回家。她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多希望這就是一場夢。
蘇曼努力地睜開眼眸,眼前的侍衛一如既往的劊子手相,這不是夢是現實。
蘇曼心下一軟,為何她來到這里,要受到這些待遇,不由得眼角暈著淚光。她想離開這個羅剎之地,逃得越遠越好。
她是誰,為什么要承受這些本不該屬于她的事情?她不要成為背鍋俠,誰能來救救自己?
不是在女主角心力交瘁的時候,總會有英雄出現嗎?
她也迫切地希望,能有一個男人能夠出現解救自己。
頃刻只聽得咯吱一聲,木門被推開,緩緩一道身影出現在自己跟前。
蘇曼低頭視線看的有些模糊,嘴角微微上揚,是英雄來救自己了嗎?
她隱約能夠看清衣擺上繡著的圖案,再一抬頭定睛一看,不由得瞳仁有些失去焦距。
又是那個王嬤嬤,她是不是容嬤嬤的姐妹啊?
蒼天啊,誰能夠聽見自己的吶喊呢,蘇曼醒來之后看見的居然是這個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其實手段狠辣的王嬤嬤。
她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血液都沸騰起來了,咬了咬唇,她已經夠慘了,都是那個榮軒,若她還能活著,她一定不放過他,她要看著他被自己踩在腳下。
“說,你為什么要害郡主?”王嬤嬤疾步來到了這里,看著她一臉憔悴的樣子絲毫沒有憐憫,要知道榮玥還躺在臥榻之上生死未卜,“你以為仗著世子的寵愛,就可以無法無天嗎?”
蘇曼一語不發,看著昏暗的四周,深深嘆了口氣,這是她來了這里之后聽到的最可笑的一個笑話。
王嬤嬤轉身,似是不經意道:“只要你說出為什么要謀害郡主的原因,或許我可以求求王妃讓你不至于死的那么難看。”
蘇曼斜了王嬤嬤一眼后,微微低垂著頭,無論自己說什么她都不會相信的,自己只不過是浪費口舌。
在這個世子府,她是卑賤的浣洗婢女,說什么做什么都無足輕重,哪怕死了也是被卷了草席被人丟到亂葬崗。
蘇曼身子火辣辣的痛著,排山倒海般,一遍又一遍。當初魂穿至此的時候,她也是這般痛楚。
來到這里,當真只是個錯誤。蘇曼雙眸有些暗淡,已經解釋了許多次,說的嘴巴都要干了,人家還是認死理。
“蘇曼,你知道你這可是找死。”王嬤嬤見不得她如此目中無人的樣子怒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蘇曼冷冷笑著,抬起頭掃了眼王嬤嬤,沒有猶豫回答:“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這一切的一切都和我沒有關系。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為何要逼我承認?無論如何,我只一句,郡主落水,不是我做的。”
在這里,除了蕓娘,只怕再沒有會相信自己。蘇曼疼的身體有些顫抖,淚水止不住要噴涌而出,但是她忍住了。
狡辯,王嬤嬤一把掐著她的脖子,漆黑的眸子中閃爍著寒芒,如一把利劍恨不得刺穿眼前的人,想起榮玥,她怒不可遏,眼中的殺意越來越重,手上力度越來越重。
太難受了,蘇曼本能地掙扎著子,就算要死,這被人掐著脖子也太難受了,呼吸漸漸局促,快要窒息了,她用力地想要掙脫開,可惜無論她如何掙扎,都是無濟于事。
守在一側的婢女見著蘇曼有些異樣,連忙道:“嬤嬤,她快要不行了。”
王嬤嬤看似柔和的眸子流露著殺氣,仿佛沒有聽見,呼吸也加重了些。
婢女直直站著看著蘇曼就這樣沒了意識,腦袋也耷拉了下去,許是因為方才她猛力地掙扎,一個東西從她身上掉落在地上。
王嬤嬤低頭仔細一看那一塊玉墜,不由得雙目露精光,喃喃道:“果然是個禍害。”
王嬤嬤得了此物,立刻迅速離開暗房,前往尋找王妃。
王妃整夜守在郡主身旁,王嬤嬤服侍王妃多年哪能不知道王妃所在的地方,她沒有片刻猶豫徑直前去了郡主的閨房。
叩響雕花木門之后,得了里頭的恩準,王嬤嬤走了進去,看見世子也在,立馬做了個萬福道:“見過王妃見過世子。”
“怎么樣?”和碩王妃定睛看著王嬤嬤,想要知道那個害自己女兒溺水的婢女到底有沒有吐露實情。
王嬤嬤搖了搖頭回答:“回稟王妃,那蘇曼嘴巴很嚴實,一直都沒有改口,只說自己無罪。奴婢尋思著定然是她的緩兵之計,想要拖延時間。”
和碩王妃眼露嫌惡,那個蘇曼看著倒是身子纖弱,沒想到竟然這樣嘴硬。沒關系,她有的是時間。
“出了這樣的事情,本該由我親自審問的,卻還要勞煩嬤嬤。”榮軒對王嬤嬤還是有些敬重的,畢竟她是母親的陪嫁侍女,一直是母親的心腹。
“世子言重了,能夠為世子與王妃效勞,是奴婢的福分。”王嬤嬤微笑著說,從袖中掏出方才在暗房中拾得的玉佩放在手心,緩緩走上前呈上,“奴婢眼拙怕自己認錯了,故而想要請問一下,這是否是世子曾經貼身佩戴的玉佩?”
南風快速掃了一眼,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世子十年前送出去的。
榮軒驟然間看著這枚玉墜,登時還是冷靜的眸子忽而變得凝滯。
伸手一觸,那玉墜甚是溫潤,榮軒震驚地看著這枚玉墜,他曾詢問過沁芳,她只說這枚玉墜不見了。他尋思著,她從鄉間回到林府,舟車勞頓,或許不小心遺失了。
榮軒雙目注視著那玉墜,仿佛四肢八骸被什么纏繞著,一股強烈的力量似乎要將他禁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