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章柳知道是崔尚昆搞的鬼?
因為就在回神的那一刻,章柳悄然的摸了摸袖子里的硬幣,用堪輿術算了一下這個狂熱“粉絲”是哪位,然后……沒算出來。
為什么沒算出來結果章柳還能確定送這輛讓他出洋相的車就是崔尚昆呢?
因為沒有結果又是就是一種結果,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他用堪輿術卻算不出結果的人,就只有一個,就是崔尚昆。
他與崔尚昆的命格,相生相克,相互糾結纏繞,沒見面之前,沒有“交換”心魔之前還算是牽連不深,而現在,恩,這么說吧,現在算與崔尚昆有關的事情,等于是在算自己的心魔,一個修士若是能用堪輿術算清自己的心魔,那這條修行之路也未免太好走了一些了。
所以,章柳能確認,送這輛車給自己的人就是崔尚昆,但是他搞不清楚的是,崔尚昆的目的何在?
周圍都是閃光燈,對著站在那輛蘭博基尼前笑得尷尬的章柳狂閃,然而,這天過后,無數雜志報紙的娛樂版頭條幾乎都是狂熱粉絲送章柳蘭博基尼這件事了。
吳笙殺青宴后早起來看到的娛樂版頭條新聞是章柳去拍湘江電視臺的偶像劇,又過了幾天,再早起看娛樂版頭條是狂熱粉絲送章柳蘭博基尼。
拿起電話來就想給章柳打電話,但是剛想按鍵卻又頓住了,靜默良久,吳笙最后放下了電話。
微微嘆了口氣,對于章柳,吳笙的感覺是復雜的,從開始的排斥討厭,到漸漸的了解,漸漸的有了幾分欣賞,漸漸的有了幾分心疼,心疼這個與自己的兒子年紀仿佛卻要扛起整個家在這個競爭冷酷又殘忍的世界求存打滾的男孩。
吳笙的兒子大學去美國留學去了,離婚多年的老婆放心不下也陪著也過去了,一個人獨身住在這個住了多年的老舊四合院里,不工作的時候,也是會有幾分覺寂寥,可能是因為這份寂寥吧,看到章柳時,就尤其的想起自己的兒子,然后就越發覺得心疼,心疼章柳的早熟。
吳笙是真有幾分把章柳當兒子看待的,只是對方畢竟不是他的兒子,即使他再不認同章柳的一些選擇,即使他認為章柳的本性不是那種浮華易動搖的人,但是世事難料,遠近親疏有別,他上桿子去指點小伙子該做什么選擇,合適嗎?章柳畢竟年輕,還要養家,不像他這個年紀的人,名利都是看開了的,賺得少是和同齡的其他人相比,說到底不奢侈就一定是夠花的,一個人也沒什么太大的經濟壓力。
章柳還年輕,用自己這個年紀的人標準去要求這個孩子,合適嗎?說多了,章柳會不會反過來怨自己干涉太多?
嘆了口氣,吳笙到底沒打出那一通電話。
章柳回到酒店就直接從郭翔那里要了姜秘書的電話,帶著幾分怒氣的打過去,準備質問,卻在接電話的人一聲“喂”后,說不出話來了。
這聲音很耳熟,不久前他才聽過,所以不會認錯。
接電話的人不是姜秘書,是崔尚昆。
微微吸一口氣,然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章柳盡量平靜的道:“車是你送的。”
飛訊的辦公室里,非常少見的,崔尚昆崔大總裁讓自己的秘書訂了很多本娛樂雜志和報刊,正一本正經的一本本一張張的翻著,而不少雜志和報紙的頭條,就是一張章柳抱著一束花站在一臺蘭博基尼前的照片。
看著這張照片和照片旁的配問,聽著電話里章柳那屬于少年人的清亮聲音有些微壓抑的平靜的陳述,崔尚昆嘴角微微翹了起來一分,道:“是我送的。”
章柳聲音依舊平靜,道:“等沒有記者的時候,我會讓公司的人把車給你送回去。”
崔尚昆的聲音偏于中音,深沉醇厚,從小在北京城長大,自然有一種北方人說話特有的抑揚頓挫的干脆銳利感,這樣的聲音帶著微微調笑的語調說話時,并不會讓人感覺輕浮,反而有種奇異的魅力:“怎么,不喜歡?”
“喜不喜歡不重要,是我不需要,無功不受祿。”可惜再有魅力的聲音對章柳都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了。
章柳的拒絕并沒有讓崔尚昆生氣,相反,崔尚昆倒是笑了,道:“是我唐突了,我倒沒想到這些狗仔隊們這么無孔不入,好吧,竟然你不喜歡,不用你再費這個心了,回頭我讓人把車開回來,啊,對了,我有件事情忘記和你說了,你不是最近在給你妹妹辦借讀的事情嗎?好像那家學校說需要監護人的簽字不然不讓入讀啊。”
在酒店里聽到崔尚昆提到章秀借讀的事情,章柳下意識的微微攥緊了握著電話的手,眼神瞬時冷了下來,整個人都有點兒低氣壓,但聲音卻依舊平靜,道:“多謝崔先生費心,我倒是沒想到我這點兒小事倒是勞您費心了。”
崔尚昆手上翻雜志的動作沒有停,聲音里依舊微帶笑意,道:“通州那邊有一個私立的國際學校,和我們飛訊之間有合作,我和那邊的小學部打過招呼,你直接帶著章秀去過去就行。”
章柳半響沒說話。
章秀的戶口不再帝都,要在這里讀書只能交錢借讀,這些還不是什么大問題,但是根據相關教育/部/門的規定這借讀也好辦一些列的手續也好,都需要監護人的簽字,而章柳本身未滿十八歲,不能算是章秀的監護人。
有些事情,就是真奇怪,對于升斗小民,又或者像章柳這樣剛有點兒名氣和錢但是根基未穩人脈尚不算身后廣泛的人來說,難如登天,但是對于像崔尚昆這樣的人來說,卻就是一句話的事情,當像崔尚昆這樣的人去辦什么事情的時候,那些看似不可得動搖被不知道多少人口口聲聲重復著強調著的規定,就突然好想全部消失了。
規定是規定普通老百姓的,不是規定像崔尚昆這種人的。
這個道理,章柳當然明白,但是明白歸明白,短時間內,他還達不到能讓規定為他讓步水準,也就是說,短時間內他解決不了章秀的上學問題,而崔尚昆可以。
崔尚昆這是在試探他,而他沒有像拒絕車子那樣立刻回絕,其實就已經暴露了一些信息了,察覺到這一點的章柳周身的氣壓更低了。
“我謝謝崔先生您的好意。”不再刻意壓抑聲音的平靜,章柳終于漏出了幾許情緒,電話另一頭的崔尚昆分明從這句話里聽出些許咬牙切齒的味道。
然后“嘟嘟嘟嘟……”,一陣盲音,章柳掛電話了。
聽著電話那頭的盲音,崔尚昆嘴角的笑意還未收斂,但眼神有幾分深沉晦暗。
將手里的娛樂雜志往桌子一放,拿起一旁的日記本翻到某一頁,那上面寫著幾行字:
章柳
錢
妹妹
事業
在“錢”這個字上打了個叉,然后在妹妹兩個字上畫了個圈,最后,崔尚昆的眼神落在“事業”那兩個字上。
幾番試探,崔尚昆覺得,他已經漸漸開始摸到章柳的弱點了。
放下日記本,抬頭看向書桌前面那寬大的客廳里擺放著的沙發和電視桌,正對著書桌的電視柜上擺著的是一臺超大的液晶電視,里面現在在演一出電視劇,主演是幾個現在正當紅的明星。
看著明星身上星星點點環繞著的瑩白色的像能量一樣的東西,崔尚昆覺得,這種能量有幾分熟悉,像是他與章柳碰面時,在章柳身上見過的縈繞著那種,也像是上次在會所碰面時,對方注入他體內幫助他平復什么的那種能量。
眼神深沉的懾人,崔尚昆盯著電視屏幕想,難道章柳這個不知道是人是妖是鬼的東西,腦袋抽風一般竟然做了一個演員在娛樂圈晃蕩,真的只是為了賺錢出名?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