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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煦,又耷拉了下來。
“別結,累死了。”比軍訓在大太陽底下站時軍姿都耗人。
“沒想結。”熊煦深諳婚禮套路和流程,萬分同情,虎虎表弟的頭,卻蹭了一手的融化在汗液里的發膠,“臥槽!”
這回,張意致看著熊煦閃亮的手心,露出了今日最真心的笑容。
他順著熊煦走向會場的方向,目光逗留了兩秒。
剛剛好像有人也進去了。
會場白桌布藍布椅端正地排列,青白桔梗玲瓏著腰肢,上下錯開,剪裁有致。
環形落地窗望去,室外風光一覽無遺。
鹿妍抓著手機,刷著朋友圈,鋪天蓋地全是祝福。
她這才不得不承認,她和蘇晚的圈子交疊的不是一星半點,簡直是三百六十度全覆蓋。
所以,她才必須到場。
所以,她的到場才能印證她的謊言——蘇晚和張意致是在鹿妍和張意致分手后才走到的一起。
不是挖墻腳,不是小三,不是橫刀奪愛。
鹿妍越想越來氣,胸廓起伏更劇烈了。
現在走也不是,留又惡心,真是煩人。
蘇晚這個死女人真是壞透了。
張意致也是個王八蛋。
真想去鬧一通。
她自然而然又摸到了煙盒,環視四周,避熱的老弱不少,不合適抽煙。
遂后齒咬咬,屁股抬起,作勢要起身。
熾烈的日頭,一切綠意皆蘊著熱意,她準備快速讓尼古丁定神,再殺回來。
分秒必爭的沖刺前夕,一雙黑皮鞋步入在眼下。
又是他。
熊煦看了她半天,臉上表情跟花兒7似的變來變去,煙盒被打開合上,合上又打開,于是走上前,“一起?”
“好啊。”
鹿妍跟在他后頭往外走,見過一面,居然生了熟絡之感。
“外頭燥。”熊煦按住她裸.露的肩,滾燙的手心和冰涼的肩角,良好的絲質觸感,哇哦。
“那?”
“我帶你去個地方。”
熊煦自然地拉過她的手腕,鹿妍看著他纖長白皙的五指,產生了這雙手很適合彈鋼琴的念頭。
未免過于好看。也有點娘。
鹿妍沒答應沒反對,一聲來不及吱地就被他拉著走。
進電梯時,還想,現在抽煙的地方安排的未免太高端了吧。
她只在機場去過吸煙室,其他時候都在室外解決,所以酒店的抽煙處何樣,她不太清楚。
婚禮辦在市郊的一座小酒店,半圈環湖,若不是他們的婚禮,鹿妍大概會產生以后我也要這么辦的念頭,但因著主角,她狠狠地把這個方法拉黑。
電梯停在頂樓,“叮”地一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這是酒店房間嗎?
酒店總共就六層,多為游客提供,不算多高檔,鹿妍定在電梯里,眼前的紅毯向兩個左右兩個方向延展。
熟悉的房間列狀,她一下從胡思亂想中清醒過來。
“去房間抽?”
“嗯。”
熊煦率先邁出電梯,見她沒了方才的自在,輕笑,“就抽煙而已。”
“抽煙找個風口不就行了嗎?”鹿妍盡量不讓自己結巴。說是玩咖,這速度是不是太嚇人了。
她手里的煙盒四角被捏軟了棱角。很土的紅南京,路邊的煙攤買的。
“我不會吐煙圈,想學。”
“然后呢?”
“所以風口不行。”
“......”
“滴——”
熟悉的電子開門聲。
鹿妍驀地心里打鼓,這算什么,怎么能跟人進房間呢?
太快了吧。
不對。
多離譜的理由啊。
六樓的高度,噪音向上竄,聲聲交錯的祝賀。
似是熱鬧的拋捧花環節。
她看了眼手機,陸燕說,剛才蘇晚找你呢,對著老同學們說要把捧花給你。
她掐了屏幕,沒回,心里又咒罵了幾句。
虛偽。變態。婊......算了。
熊煦蹲下打開行李箱,拿出塞在角落的一條開了口的煙。
方才的煙被老頭繳了去。
伴著他的動作,空氣中只有拉鏈聲,置物聲。
他掏出煙,瞥頭,姑娘拿眼正自在地打量房間呢。
他嘴角彎起,眼內深意涌動。
“你喜歡抽紅南京?”女人很少見呢。
鹿妍終于找到借口看向他了,“不是,沒帶煙,也沒其他順眼的煙了。”
熊煦倒是自在地坐到了床上,一腿伸直一腿半彎,露出腳踝和毛發。
鹿妍盡量忽略由腿毛量而生的判斷,性欲挺旺……的樣子。
簡陋的大床房,服務游客的郊區酒店,沒多高檔的設施,一桌一凳一床一燈。
倒是落地窗還行,一個小露臺透入半片風景。
“忘了介紹,熊煦。”他說完頓了一頓,打了個火,煙霧冒起,見她沒接話又補了一句身份,“新郎表哥。”
表哥?難怪有點像。
“鹿妍。”她咽了下口水,此刻沒了什么特別大抽煙的欲望。腦子已經著火了。
其實她此刻全身不自在,羞惱和尷尬覆蓋了她大部分的意志。
就為了抽煙,腦抽了似的居然跟到了房間。
房間哎。
孤男寡女,太別扭了吧。
見她沒了下文,便問:“新娘同學?”
“算。”
“什么叫算?”他笑。
他一笑,鹿妍便被他的大白牙給晃到了,“也是新郎同學。”
“哈哈哈哈,也是,我看你表情以為會說出什么意外的話呢?”
鹿妍抄起手,背倚靠向墻,溫度勁涼。
看似自在實則是防備,“什么意外的話?”
他的煙燃了一半,煙灰稀碎地搖落到劣質地板,“比如橫刀奪愛類的劇情咯。”畢竟這姑娘眉頭緊鎖借煙消愁的狀態有點明顯,隨意發散就想到了。
他不過也就是開啟話題讓她放松胡說的,誰曾想,她冷淡接話道:“不知道算不算。我是新娘大學四年的室友,是新郎大學四年的女友,他們睡在一起的時候我們還沒分手。”媽的,說完就想抽了。
熊煦一口煙卡在嗓子口,煙霧被包在口中忘了呼吸。
這劇情。
“那你還參加婚禮?”還老老實實的?
“是想來鬧的,”耳邊環繞著吵鬧的音樂,土死了,她為有一刻認可這場婚禮而悲哀,“但現場都是老同學,還有這么多長輩,我下不去手。”
再加上,日子已經過去三年了。
再多的意難平也攢不夠一次成年人的發狂了。
那種歇斯底里,任何一個被社會框架套牢的成年人都做不太出來。
一根煙盡,熊煦那點心思也在最后半截燒盡了,張意致的前女友。
算了算了。
見他煙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