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實行四班三倒,夜班從晚上12點到早上8點,對剛剛開始倒班的人來說,很難適應。
李牧的值班長叫肖全洲,在公司已經(jīng)干了十五年,不折不扣的老員工,他性格溫和,不善言談,很少為難手下員工。
上夜班第一天,凌晨四五點的時候,李牧實在靠不住,迷迷糊糊的打了個盹兒,肖全洲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牧連忙站起來,一臉不好意思。
肖全洲笑了笑:“起來溜達溜達,這個點兒容易犯困~~”,事情就這樣輕描淡寫的過去。
張云京則沒這么幸運,他的值班長叫鄭學閔,據(jù)說是公司統(tǒng)招的第一批大專生,他爬的比較快,入職四年就干到值班長,這讓很多干了十幾年的老班長眼紅不已。
爬的快,一方面是公司重視,另一方面自己也爭氣,鄭學閔管理非常嚴格,動輒上綱上線,絲毫不近人情,四大值班長,屬他最年輕,資歷也最淺,但是卻深得車間賞識,堪稱劉雄手下最好使的一桿槍。
領導都喜歡用這種人,指哪打哪,一點兒不打折扣,哪怕背負一身罵名。
第一天上夜班,張云京因為打盹被鄭學閔罵了兩次,下班后又被拽出來,當著全班所有人的面,罵了個狗血噴頭,完事兒,又被劉雄喊到辦公室,損了一個體無完膚。
等他昏頭昏腦的從車間出來,班車已經(jīng)走了!沒辦法只能等公交,回到宿舍已經(jīng)中午。
張云京氣的直罵娘,飯也沒吃,趕緊上床睡覺,他得養(yǎng)精蓄銳,晚上還要見網(wǎng)友。
張云京每天都要去網(wǎng)吧撩騷,昨晚十一點,掐著點從網(wǎng)吧跑出來趕班車,這正是他上班困成狗的原因。
短短半月時間,他已經(jīng)見了五個網(wǎng)友,可惜運氣欠佳,一個也沒得手,昨天聊的這個,他感覺很有戲,倆人約好今天晚上在小公園見面。
擔心被人下套兒,張云京專門拉著剛剛下白班的李牧去赴約,有李牧在,他心里就踏實很多,別看李牧文質(zhì)彬彬,可是實打?qū)嵉拇蚣芎檬郑鄭u大學散打社的牌面人物。
李牧很無奈,他不止一次被張云京拉去充當保鏢,他不喜歡打架,練散打只是興趣愛好,由于底子好,被教練一眼相中,傾心傳授,四年時間,稱得上業(yè)余選手中的高手。
“會不會耍你玩呢?”兩個人傻不拉幾的站在公園門口,等了十幾分鐘也沒見到可疑人物出現(xiàn),李牧忍不住問道。
“應該就是這個!”張云京盯著從對面走過來的身穿白裙子的女孩兒說道。
李牧抬頭一看,一個女孩兒停在門口另一邊,瞅了兩人一眼,又假裝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她站在那里不動,一會兒看看手機,一會兒東張西望。
“我過去了,你先回去吧!”看到女孩兒只身前來,身邊并沒有什么可疑人物,張云京有些按捺不住,攆李牧離開。
李牧看了一眼對面的女孩兒,模樣還算清秀,圓臉蛋,皮膚白皙,但是身材不敢恭維,個子不高,有些羅圈腿,不過這在眼已經(jīng)綠了的張云京看來,瑕不掩瑜。
兩人扭扭捏捏相互試探,一看就是網(wǎng)友見面,李牧轉(zhuǎn)身離開,宿舍沒有食堂,他準備找個地方吃飯。
從宿舍樓前經(jīng)過的時候,宿管員門前排著隊,這里還提供盒飯,四元一盒,價格還算公道,只不過李牧吃不慣米飯,只能出去覓食。
于鳳嬌高挑的身材在隊伍中格外醒目,可能是不愿意等了,她轉(zhuǎn)身從隊伍中離開,一抬頭,看到馬路邊上的李牧,眉開眼笑的小跑著過來,邊跑邊熱情的喊道:“李牧!”
入職沒幾天,李牧已經(jīng)幫了她好幾次忙,于鳳嬌雖然是車間統(tǒng)計員,對電腦并不熟悉,各種表格處理起來非常吃力,車間好不容易來了兩個高材生,她便抱著試試的態(tài)度請教了一下,沒想到李牧非常精通,傳授了她幾個小技巧,于鳳嬌制表的水平直線上漲,工作效率大大提高。
于鳳嬌一直想表示一下感謝,但是她平時住市里,很少來宿舍,所以一直也沒合適的機會,本來想去市里請李牧吃頓飯,今天既然碰上了,先在這里吃一頓也一樣。
“你吃飯了嗎?”于鳳嬌跑到李牧身邊,氣喘吁吁的問道,她穿了一件水白色的牛仔褲,上身淺綠色襯衫,配一雙白色板鞋,清爽靚麗。
“沒有呢,你呢?”李牧笑著說道。
“我也沒呢,本來想吃盒飯將就將就得了,排骨的賣完了,我請你吃飯吧!”于鳳嬌站在臺階上面,雙手背在身后,看著李牧,身體一晃一晃的說道。
“哪能讓你請,我請你!你想吃什么?”李牧抬頭看著于鳳嬌,目光很隱蔽的從她凸出的胸前掃過,一般個子高的姑娘胸都不太大,很顯然,于鳳嬌是個例外。
“必須是我請你,不然以后見了我不要說話!”于鳳嬌佯裝生氣道。
“那好吧!”兩個人已經(jīng)比較熟悉,于鳳嬌性格直爽毫不做作,她說她請,就得她請。
永安鎮(zhèn)飯店不少,但是兩個人都不熟,一番商量之后,來到全福元三樓。
全福元三樓是餐飲中心,人員爆滿,李牧點了一份油潑面,于鳳嬌要了一份麻辣燙,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了一個空位,趕緊過去占下。
“看看你后邊~~”于鳳嬌趴在桌子上,鬼鬼祟祟的笑著說道。
李牧回頭看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卡座那邊,電視下邊!”于鳳嬌提醒道。
李牧一看,竟然是張云京這廝!圓臉姑娘坐在他對面,不知道聊到什么開心事,笑的花枝亂顫。
“一看就是網(wǎng)友見面!這個張云京不是什么好鳥!”于鳳嬌嘟著嘴,對張云京的鄙視之意毫不掩飾。
李牧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搭話。
“你們兩個是完全不同類型的人,怎么關系會這么好?還是說你隱藏的比較深?”于鳳嬌開玩笑道。
“你覺得呢?”
“我覺得隱藏的比較深!哈哈!”于鳳嬌開心的大笑。
“我倆一個宿舍四年,他就這樣,不是什么壞人,再說這種事愿打愿挨,正兒八經(jīng)的女生不會跟他瘋~~”
“聽說他一來就招惹張美英?然后被孫建軍好一頓嚇唬?”宿管員叫張美英,威脅張云京的青年叫孫建軍,說巧不巧,他也是香精車間的人,并且跟李牧一個班,他跟張美英關系曖昧,誰都知道倆人有事兒,但是張美英矢口否認。
張美英是本地人,離婚帶一個女兒,有車有房,分錢分糧,典型的土著家庭,叔叔好像在開發(fā)區(qū)管委會,所以才能幫她討這么個美差,雖然工資不高,但基本上沒啥事兒,什么也不耽誤,關鍵是公司還給繳納五險一金。
孫建軍是東北人,離過一次婚,一窮二白,張美英家人看不上他,都說張美英故意吊著孫建軍,當免費的苦力用。
孫建軍看的很開,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他才不在乎什么名分,唯一比較郁悶的是,這婆娘老是吊自己胃口,不能想推就推,每次都磨磨唧唧,不是要這就是要那。
“你聽誰說的?”李牧笑著問道。
“哼!誰不知道?這個張美英水性楊花,跟很多人不清不白,光咱公司就好幾個!”于鳳嬌撇了撇嘴說道。
兩個人邊吃邊聊,李牧發(fā)現(xiàn)于鳳嬌時不時往張云京那邊瞅。
“走吧!”吃完又坐了一會兒,于鳳嬌突然說道。
李牧起身,下意識的往張云京那邊一看,發(fā)現(xiàn)這廝也準備離開,他懷疑于鳳嬌好像故意在等張云京吃完。
果然,出了全福元,于鳳嬌一直悄悄跟在張云京后面,鬼鬼祟祟的跟地下黨一樣。
李牧一臉無奈的看著于鳳嬌。
于鳳嬌訕訕一笑,晃了晃李牧的胳膊,撒嬌道:“我就是想知道他倆接下來去哪兒~~”
李牧還沒說話,前面的張云京已經(jīng)用實際行動作出回答,經(jīng)過一個賓館的時候,張云京四下觀望了一下,將圓臉姑娘留在外邊,一個人扭頭鉆了進去。
十幾分鐘后,圓臉姑娘接了個電話,快速掛斷后,低頭進了賓館。
“你們大學生都這么開放嗎?”于鳳嬌一臉鄙夷的看著李牧,好像他也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一樣。
“這跟大學生不大學生有什么關系,這種事兒遍地開花,現(xiàn)在就是這樣的社會風氣好不好?”李牧冤枉道。
“胡扯,哪有你說的這么多?”于鳳嬌不服。
“不信咱就看看!”
“看看就看看!”
天色已經(jīng)擦黑,兩個人沿著大街溜達,果不其然,有心觀察下,公園門口,銀行旁邊,路燈下面,廣場邊緣,各個安靜的角落中,很多對兒年輕人神情局促扭扭捏捏,一看就是網(wǎng)友奔現(xiàn)。
“服了吧?”前面就是公司宿舍,李牧笑瞇瞇的望著于鳳嬌,此時已經(jīng)晚上八點半,兩個人生生溜達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幾乎將永安鎮(zhèn)繞了一圈。
“網(wǎng)友見面的是很多,但是哪有那么多見面就開房的?”于鳳嬌兀自嘴硬,走路走了這么久,她額頭見汗,臉頰通紅,美艷不可方物。
“你以為賓館鐘點房是干嘛的,在里面打牌?”李牧笑著說道。
于鳳嬌不說話,一臉不虞的望著迎面走來的張云京。
李牧都覺得有些驚訝,怎么跟商量好似的,到哪里都碰到這廝!
“你倆壓馬路?”張云京望著于鳳嬌,賤兮兮的問道。
“和你有什么關系!”于鳳嬌眼一瞪,邁著大長腿,虎虎生風的往宿舍走去,她似乎不想跟張云京多待一秒鐘。
張云京戀戀不舍的看著于鳳嬌修長曼妙的身姿,直到拐彎不見,這才回過頭,一臉羨慕嫉妒恨的望著李牧:“什么情況?!”
“沒什么情況,你晚上還能上班嗎?沒死在床上別死在班上!”李牧望著張云京的黑眼圈,毫不客氣的諷刺道。
“什么意思?”張云京不解問道。
“我看到你進賓館了!”
“于鳳嬌也看到了?”張云京臉色大變。
“當然!”
“那她怎么說?”張云京緊張兮兮的問道。
“罵你畜生!”
“臥槽,那我在她心目中成什么了?”張云京非常懊惱。
正說話間,孫建軍氣呼呼的從張美英理發(fā)店出來,張美英追了出來,漲紅著臉,豐滿的胸脯劇烈起伏,她指著孫建軍罵道:“你是不是有病,我最后跟你說一遍,我跟他什么事兒都沒有,他就是來理發(fā)!”毣趣閱
“你當我瞎啊,誰家理發(fā)還能摸大腿?!張美英,有些事我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不想點破,給你留個臉!”孫建軍指著張美英的鼻子,面目猙獰歇斯底里的喊道。
“去你馬勒戈壁的!孫建軍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什么狗幣東西?我用你給我留臉?!”張美英被孫建軍的話刺激到,三步并作兩步跳到孫建軍跟前,一邊罵一邊上手就抓。
“臥槽尼瑪,你個瘋娘們!撒開我!”孫建軍狼狽不堪的躲避著張美英的撕打。
“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老娘撇開腿,有的是男人搶著上,比你強的有的是!你個小蘿卜頭!”張美英披頭散發(fā),本來穿的就比較少,這一鬧騰,吊帶衫從肩上滑落,豐滿的胸脯幾乎就要跳出來。
“滾你媽的!”孫建軍怒不可遏,一巴掌將張美英拍翻在地。
張美英被打懵了,躺在地上,像潑婦一樣叫罵打滾,罵出來的話不堪入耳。
孫建軍氣的渾身哆嗦,扭頭就走,剛騎上摩托車,正準備發(fā)動,張美英的弟弟聞訊趕來,他手里拎著一塊半頭磚,離著還有二十幾米,狠狠一揮手,半頭磚呼嘯著砸了過來。
孫建軍嚇的連忙從摩托車上跳下來,磚頭貼著摩托車砸在窗戶上,咣嘰一聲!玻璃碎了一地!
孫建軍從地上爬起來,跟張美英的弟弟撕打在一起。
張美英的弟弟體型壯碩,加上孫建軍心有顧忌,不敢下重手,很快就落入下風,就在這時,又有兩個人嗷嗷叫著騎著摩托車飛奔過來,張美英喊的幫手到了。
三個人將孫建軍摁在地上,連打帶踹,孫建軍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蜷起身體抱住腦袋,盡可能保護好自己。
此時,很多人從樓上下來,看到這一幕,卻沒人上前勸阻。
于鳳嬌去而復返,跟李牧站在一起。
三個人越打越來勁,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李牧見狀,趕緊上前,一把拉住打的最兇狠的那個年輕人。
“撒開!別他媽的瞎管閑事!”年輕人打紅了眼,瞪著李牧惡狠狠的威脅道。
“再打就打死了!”既然決定插手,李牧毫不猶豫,一把將年輕人扒拉到一邊,伸手又將另外兩個人拽開,他力氣很大,三下五除二就將三個人扒拉到一邊。
“我不是拉偏架,你們冷靜一下,真要是打死了,你們誰都脫不了干系!十年八年的都是輕判!”看到三個人怒氣沖沖的就要沖自己撲上來,李牧連忙喊道。
孫建軍滿頭鮮血,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上去跟死了差不多,張美英嚇傻了,連忙爬起來攔在三人面前:“行了行了,快回去吧!”
三個人罵罵咧咧的離開,李牧連忙蹲下觀察孫建軍。
孫建軍睜開眼,看著李牧,有氣無力的說道:“兄弟,謝謝了!”
“怎么樣,能不能動?”
“肋骨疼的厲害,不敢動,幫我打個120吧!”
孫建軍的朋友很快趕到,120到了后,將孫建軍抬上擔架,120呼嘯著離開,眾人唏噓不已紛紛散開,樓前很快恢復寧靜。
“你怎么這么大膽?他們要是連你一塊打了怎么辦?”于鳳嬌看著李牧埋怨道,眼睛中的關切之意卻一覽無余。
“沒事兒,再來三個也不是他的對手!”張云京在一邊說風涼話,他對李牧的實力很有信心。
于鳳嬌氣的白了張云京一眼,對他的印象更差。
“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真把人打死吧,這幾個人下手沒輕沒重的,走吧,上去吧!”李牧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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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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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