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煜眸光晶亮,他就知道,梁文康不會(huì)相信梁霓凰說的那些話。
還好他聰明,知道怎么說,能替自己開脫,好讓梁文康認(rèn)為,這一切都是梁霓凰因?yàn)樯掲斓臍猓湃涡阅笤斓摹?br/>
他忙不迭也跟著附和勸著:“陛下說得沒錯(cuò),母女之間哪里來的隔夜仇,你母后那樣做,確實(shí)是錯(cuò)了,肯定要讓她好好地給你認(rèn)錯(cuò)才行。霓凰啊,你可不要再任性下去了,否則,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后悔都沒用了?!?br/>
梁霓凰沒想到,僅憑蕭子煜的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的罪名給開脫了,口空無憑,確實(shí)不能讓父皇信服她的話。
況且,她隱隱能感覺到,父皇他……其實(shí)也知道梁羽皇是無辜的,可他還是借著黃嬤嬤的事情,廢除了他的太子之位。
正在梁霓凰不知道該如何應(yīng)答時(shí),突然劉公公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焦急地稟道:“皇上,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她……她突然昏倒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快點(diǎn)去看看吧……”
梁文康聞言,他的心不由得一抖。
他一把抓住劉公公的手:“好好的,她怎么會(huì)昏倒?那些奴才究竟是怎么伺候的?朕只是禁了她的足而已,又沒有廢了她的皇后之位,難道是敢陽奉陰違,背著朕故意苛待皇后嗎?”
“簡(jiǎn)直豈有此理,傳令下去,給朕去查,若是查出有誰薄待了皇后,一律杖斃?!?br/>
劉公公連忙應(yīng)了。
四周的宮人頓時(shí)也感覺到,皇上還是非常在乎皇后的。
梁文康甚至都沒和梁霓凰招呼一聲,他便疾步轉(zhuǎn)身離去,朝著鳳儀宮跑去。
蕭子煜看著梁文康急匆匆離去的身影,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而后他慢條斯理地彈了彈自己的衣袍。
“梁霓凰看到了沒有?其實(shí),在皇上的心里,還是皇后最重要。你要知道,皇上之所以這樣寵愛你,那完全是因?yàn)椋闶菑幕屎蠖亲永锷鰜淼暮⒆印!?br/>
“他寵愛你,就是愛屋及烏而已,你可別把自己看得太重。比起你,對(duì)皇上來說,皇后才是最重要的。你到現(xiàn)在,莫不是還看不明白?我剛剛警告你,你不聽,偏偏要觸及我的底線,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冷血無情?!?br/>
“我說過的,只要我想殺一個(gè)人,無論是皇宮還是朝堂,都不過是捏捏手指頭的事情。你以為,你得了皇上的寵愛,我就不敢動(dòng)你?想要讓一個(gè)人悄無聲息地死,方法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蕭子煜說完這些,他再不看梁霓凰一眼。
他眼底閃著不屑的譏諷,慢慢地轉(zhuǎn)身離去。
梁霓凰的身子,忍不住的瑟瑟發(fā)抖。
她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跌跪在了地上。
到了這一刻,她才認(rèn)知到,蕭家人的強(qiáng)大,不管是外祖父,還是母后,亦或是蕭子煜。
他們可都是沒有心,沒有溫度的冷血人。
“呵……這就怕了?”突然一道極輕的笑聲,在梁霓凰的頭頂響起。
梁霓凰的臉色煞白,緩緩地仰頭看向房頂。
她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道人影從上面飄落下來。
她有些怔愣地看著,那個(gè)人落地后,一步步的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她顫聲問了句:“你……你是誰?”
蕭廷宴挑眉看著梁霓凰,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一字一頓問:“你想就此被蕭家人殺了嗎?”
梁霓凰想也不想地?fù)u頭:“我自然不想?!?br/>
“那你想,永遠(yuǎn)都猶如一個(gè)傀儡般,被蕭家人操控嗎?”蕭廷宴又淡淡問。
梁霓凰泛紅著眼睛,又搖了搖頭:“不想,我一點(diǎn)也不想?!?br/>
以前的她太蠢了,為了所謂的親情,她凡事都聽他們的,他們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讓她坐下,她不敢站著。
她以為,她那么乖巧,就能得到母后的疼愛了。
可,直到她差點(diǎn)被她毒死,她都沒能等到那一日。
既然,她永遠(yuǎn)都得不到自己所在乎的。
她憑什么還要讓他們這些沒心的無情人繼續(xù)利用下去?
她再也不要做他們的傀儡,再也不要什么時(shí)候被害死了,她都不知道絕望。
她看著蕭廷宴的那雙眼睛,突然覺得很熟悉。
她抬起手來,一把攥住他的衣角。
“我……我好像見過你。你……你不是梁國(guó)人是不是?”
蕭廷宴也沒想著瞞著梁霓凰,事到如今,再瞞著倒沒了任何的意義,梁霓凰已然中了蠱毒,被他所控制著。
就算他將身份告知她,她也不會(huì)背叛他的。
所以蕭廷宴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是本王?!?br/>
梁霓凰的眼睛猛然一顫,她難以置信看著在她面前,展露了真正面容的蕭廷宴。
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宴……宴王?你什么時(shí)候來了梁國(guó)?”
“是不是云鸞,她也來了?”
蕭廷宴重新將人皮面具戴上,他輕聲一笑:“該讓你知道的,自然會(huì)讓你知道,不該知道的,你也別多問。”
梁霓凰的目光,陡然灼亮起來。
她心里滿是激動(dòng),她眼巴巴的看著蕭廷宴:“好,我不問……你說什么,就是什么?!?br/>
她心里所有的忐忑,在剎那間全都化為烏有。
她與宴王云鸞是打過交道的,自然是知道他們的厲害。
她也覺得很奇怪,以前她對(duì)他們的仇恨與敵意,仿佛突然之間就消弭不見,她現(xiàn)在更多的,是對(duì)他們的敬服。
她想要心甘情愿的,對(duì)他們俯首稱臣,想要成為他們的馬前卒,為他們效忠,為他們做任何的事情。
其實(shí),梁霓凰的心里之所以產(chǎn)生這樣打的變化,完全是因?yàn)?,她中了蠱毒的緣故。
她身體里有子蠱,而真正的母體,又在蕭廷宴的手里被控制住。
所以,她的行為意識(shí),全都被操控了,完全由不得她自己掌控。
只要蕭廷宴本人親自露面,只要他表露自己的身份,梁霓凰就會(huì)沒有任何緣由的開始效忠于他。
正因?yàn)槭捦⒀缰肋@一點(diǎn),所以他才冒險(xiǎn),在梁霓凰的面前揭開自己的人皮面具。
今天這一趟,他是必須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