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承軒終于在監獄里見到了李覓,他那里還有一點當時總裁的模樣,胡子拉碴頭發也長長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有落魄,完全就是一個階下囚。</br> 李覓根本沒有想過還會有人來見他,就連警察告訴他有人來探視的時候,他都是不相信的。自他入獄以來就沒有人來過監獄里看過他,他早已習慣這世態炎涼。</br> 只是讓他更沒有想到的來探視的人竟然是付承軒,他來干什么?看自己的笑話?連帶著表情也冷了下來。</br> 他說道,”付總一個大忙人來我這里干嘛,來看我的笑話嗎?”他的人生早在被陸羽送進監獄的那一刻就完了,他就再也沒有翻盤的機會,還怎么奢求別人不來看好戲。</br> 卻不想付承軒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嘲諷,反而一臉嚴肅的說道,“我來是想擺脫你一件事情的,這件事只有你知道,所以請你能夠幫助我。”</br> 他語氣里滿是懇切,一下子倒是讓李覓有些不知所措,“我一個監獄里的人,我能幫你什么,這不是在說笑話嗎?”</br> 他心想該不會付承軒又是拿他在尋開心吧,他實在不覺得他有什么可以幫助他的地方,更何況原來他們也沒有什么交情,更多的可能還是利益與謀劃。</br> “這件事你可以幫我的。”他看著他說道,“我是想問你有關愛麗絲的事情。”</br> 一聽到他嘴里的那個名字,李覓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如果不是因為你愛麗絲自己的罪行也不會加重,更何況只要提到她,就會讓他想起自己怎么被利用,被玩弄與股掌之中。</br>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沒有記錯的話付承軒與陸羽本來就是水貨不容,或許自己可以利用他來為自己報仇,畢竟陸羽已經將自己送上了絕境,那么他當然要有所作為才能對得起他,既然要下地獄一定要將他們拉下去。</br> 他勾起了唇角說道,“愛麗絲是南笙送給我的,而南笙是誰的人你比我更清楚。”</br> 沒有想到事情竟然和他猜測的一模一樣,看來他這次是真的來對了。于是說道,“你有什么證據嗎?”</br> “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相信這對付總來說并不難。”他說著雙手抱拳挑眉看著他們,隨后說道,“如果你找到證據了,那就拜托你能夠讓他們不得好死,我無比期待的想要看他們下場。”</br> 一想到陸羽他們可以受盡折磨,心情就變得好起來了,這是在監獄以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br> 看在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他的付承軒,臉上勾起笑容說道,“看在付總講這個消息告訴我的份上,我也賣給你一個消息,你想要的證據或許可以在我家找找。”</br> 他說完便轉身跟警察回到獄中。付承軒看著他的背影,眼神變得越來越堅毅,現在看來他不枉此行。</br> 一從監獄里出來,他便一刻也不敢停留的直接前往了李覓的家。房子已經被封條所封住,他撕下來直接走了進去。</br> 里面的東西還和原來保持一致,只是到底該從哪里找起,他的腦袋一團亂,只好先找到了他的書房,貴重的東西一般都應該放在這里。</br> 他將抽屜全部都翻了一遍卻什么也沒有找到,他癱坐在椅子上,現在最重要的問題在于他根本不知道李覓所說的證據是什么,這到底該怎么找。</br> 視線突然放到了桌上的電腦,他嘗試的打開,幸好沒有密碼可以讓他直接打開,一個文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是來自他家的監控。</br> 按照大概的時間推測,他總算是找到了。打開便看見南笙與李覓面對面坐著,而站在她身邊的就是愛麗絲,只是視頻里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br> 付承軒無奈的嘆了口氣,將視頻保存了下來。做完這一切他回到老宅,剛進門便聽見宋辰逸的聲音,剛剛的愁慮一掃而空,臉上重新帶著笑容走了進來。</br> 宋辰逸正和付爺爺在說話聽見聲音轉過頭,一看是付承軒便直接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說道,“爸爸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呀。”</br> 付承軒摸了摸他的腦袋,幸好這件事情他還不知道。不然怕是自己很難看到他這個樣子的笑容,于是說道,“爸爸也想你了,辰逸在家乖不乖?”</br> “當然,我昨天還跟媽媽視頻了,她說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說著他的臉上便有些不滿,自己真的超級想念媽媽,可是卻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夠見到,真是不知道還有什么事情,讓她留在那邊。</br> 付承軒的笑意僵到臉上,一閃而過的失神。她可以跟辰逸視頻就說明她的手機是可以用的,可是自己發的短信,打得電話卻通通都沒有回應,那就說明她是真的不想跟自己聯系,是做好了要跟自己徹底劃清界限的打算。</br> 這個念頭一浮上心頭,便只覺得酸澀在一點一點的蔓延。自己就不應該答應她去參加那個婚禮,不然的話事情也不會發展成現在的模樣。</br> 宋辰逸揚起頭看著他半天沒有理會他,于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說道,“爸爸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也想媽媽了。”</br> 他點點頭,伸出手捏了捏他嬌嫩的臉頰,為了他們的家,他也一定要將宋離帶回來,不能讓她面臨著一直和辰逸分割兩地的情況。</br> 他將辰逸放了下來,說道,”爸爸和爺爺要談些事情,你自己現在這里玩好不好?”</br> 他聽話的點了點頭,便目送著他們上樓。但心里卻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他敏銳的覺得爸爸和媽媽有什么事情瞞著他,不管是視頻時候媽媽的失神,還是爸爸回來后的狀態,都讓他覺得事情有些不對。</br> 在國外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不然他們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于是躡手躡腳的上樓,趴在書房的門口聽他們在里面說些什么?</br> “父親,我想知道陸羽和我們家到底有什么關系?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付承軒焦急的問道。</br> 得到的只有付爺爺的一聲輕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