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和找了個機會擠到了童樂文身邊,童樂文不認(rèn)識他,見他過來,只是沖他友善地笑了笑。
藍(lán)星雨坐在蘇城身邊,說他跟季飛揚可能年前就會訂婚,周圍一些剛進(jìn)圈的人急忙恭維他吹捧他。
這群人在玩骰子,誰輸了誰喝酒,微和緊盯著童樂文身邊的富二代,見他把下了藥的酒杯推給童樂文時立馬制止了。
“等等。”微和按住童樂文的手,語氣不重,卻不容拒絕。“這把我代他玩,重新來過。”
那富二代見有人出來壞事,非常不爽,但他也知道微和的身份,不敢直接向他發(fā)怒。“藍(lán)二少,他是我?guī)淼娜耍@直接當(dāng)著我的面挖我墻角,不太好吧?”
其他人都一副看熱鬧的樣子,也有些意外,這個剛?cè)肴粗惶每拷奶訝敚谷粫ジ藫屢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男模。
微和細(xì)長白皙的手指有力地按在酒杯上,“沒挖你墻角,我代他玩,不夠格嗎?”
燈光下,微和的眼神銳利,那張異常漂亮的臉也變得極有沖擊性,一絲危險在蔓延。
那富二代的眼神從他的臉,一步步滑落到線條好看的脖頸,像是要鉆進(jìn)他領(lǐng)口的毛衣,勾下一塊皮肉來。
“好啊,夠格,當(dāng)然夠格,他只是個小玩意兒而已,哪兒能跟二少您比啊,您想玩什么,我奉陪。”
“我們兩個人,玩點簡單的,就玩七八九吧。”微和靠回沙發(fā)中,翹著二郎腿,悠閑地支著頭,一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七八九就是比尾數(shù),兩粒骰子,尾數(shù)七加酒,尾數(shù)八半杯,尾數(shù)九全杯,其他數(shù)則過,也可以玩大加碼,但目前來說沒必要。因為他跟這富二代無仇無怨,這時只想把童樂文帶走而已。
微和上輩子玩得花,對骰子,牌這些賭博類的東西,都已經(jīng)很在行了。基本上來說,他認(rèn)真玩的話,沒人能玩得過他。
“嘿,行,您說什么就是什么。”那富二代笑了一聲,拿起骰盅,撿出三粒骰子,只余兩粒,雙手劇烈地晃了起來,他的眼神沒離開過微和,充滿了勢在必得。
周圍人都圍了過來,‘啪’地一聲,塵埃落定,富二代打開骰盅,骰面3,4。
“七!加酒加酒!”周圍人大聲喊道。
立即有人倒了一杯酒,跟那杯下了藥的酒放到了一起。
童樂文剛才就察覺到不對了,這時已經(jīng)阻止不了微和,只能看著他拿起骰子,熟練地?fù)u動。
毛衣的衣袖隨著他的動作往下滑落了些,露出兩只纖長瓷白的腕骨,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這雙漂亮修長的手上。
‘啪’地一聲。微和放下骰盅,打開。有人湊了上來,骰面1,2。
“三,過。”有人喊道。
“繼續(xù)。”微和笑著說,這時,這些人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
那富二代看出了微和會玩,好勝欲也被徹底勾起,挽起衣袖,再次拿起了骰盅,骰面4,4.半杯。
微和做了個請的手勢,富二代微腦地拿起那杯沒有下藥的酒,喝了半杯。
富二代喝了酒,看著微和,“該你了。”
微和拿起骰盅,搖晃,開盅,周圍一片嘩聲。
“啊,又是三。”
“怎么又是三,運氣也太好了吧。”
“過。”
藍(lán)星雨一邊看著微和跟他們玩,一邊擺弄著手機發(fā)消息,是發(fā)給他一個搞賽車懂車的朋友,要他快點趕過來,他想搞下微和的車。在家的時候他不敢做,這個時候最方便了。
富二代開盅,又是七,加酒。
幾個回合下來,微和一滴酒沒碰,并且每回?fù)u出來的都是三。這下所有人都看出微和是個玩骰的高手了。
最后一次,富二代搖出了九,他的臉已經(jīng)黑得像鍋底了。
微和把那杯下了藥的酒推到了那富二代面前,“你自己喝了這杯酒,或者讓我?guī)ё咚!?br />
富二代雙手握拳,滿臉不甘地看著微和,幾秒鐘后才調(diào)整了下表情,扯著笑說:“一個小男模而已,二少想要,我還能不給不成,帶走吧。”
微和拿上外套,拉著童樂文起身,“現(xiàn)在也挺晚的了,你們繼續(xù)玩,我明早還有事,先回去了啊。”
“就回去啊,再玩會兒唄。”蘇城也起身道。
“不了,真得走了,咱們下次再約。”微和說。
微和穿上外套,與童樂文一起進(jìn)了電梯。
“謝謝你啊。”童樂文有些拘謹(jǐn)?shù)卣f,他的性格開朗,能言善道,但只是在那些必要的場合。
“不用謝,我只是看不慣而已。”微和按下負(fù)一樓的電梯,雙手插進(jìn)褲兜。
藍(lán)星雨站在一輛黃色的法拉利前,法拉利上下來了一個穿著破洞牛仔褲和灰色衛(wèi)衣的男人。
“你怎么這么晚才來!”藍(lán)星雨走到男人身邊。
男人低頭點了只煙,看見從電梯里出來的微和與童樂文,流氓地吹了個口哨,“哪兒來的男扮女裝的妹妹。”
微和的外套是白色短羽絨,里頭是深藍(lán)色的高領(lǐng)毛衣,下面是米色寬松的褲子,他的五官漂亮偏柔和,皮膚又白,又瘦,不看他的眼神,遠(yuǎn)遠(yuǎn)看去,確實是有點像小姑娘了。
現(xiàn)在很多小姑娘也這種中性打扮。不過他的身高在那兒,一般少有姑娘那么高的,這男的這么喊多少還是有點故意的成分的。
“怎么就下來了,你要走嗎?怎么不再玩會兒?”藍(lán)星雨意外道。
“不玩了,我先回家了。”微和走到一輛白色的賓利跑車旁,拿出車鑰匙按了下,對一邊的童樂文喊。“上車,送你回家。”
童樂文趕緊上了車,微和開著車駛出地下車庫。
“你要搞的就是他?”男人抽著煙看著他們的車子走了。
“對,你怎么不早點來?”藍(lán)星雨埋怨著。
夜空還在飄著小雪,落在墨綠色的枝葉和亮起的路燈上,如夢似幻,宛如糖霜。白色的賓利跑車駛出車庫,順著路繞了別墅半圈。
“哎,那不是蘇熙嗎?”童樂文突然喊道。
微和順著方向看去,蘇熙站在路燈下,雙手按著手機在發(fā)消息,眼睛紅紅的,情緒有些激動,像是哭過。
“你不認(rèn)識他嗎?”童樂文問。
“不認(rèn)識。”微和認(rèn)真開著車,外面溫度很低,路面有些結(jié)冰,不好開。
“微博粉絲幾千萬的大明星哎,剛才忘了找他要簽名了。對了,剛才我們拍了照,我要發(fā)下微博。”童樂文玩著手機,點開之前保存的照片,感嘆,“你長得真好看,比蘇熙好看多了。”
“是嗎?”微和隨口應(yīng)付。
“當(dāng)然是啊,你是那種很高級的好看,就像星星里的月亮。”童樂文打開微博,編輯了一下,把照片發(fā)了出去,他的微博只有幾百粉絲,發(fā)出去只有幾個同行的評論,沒什么水花。
微和專心開車,童樂文無聊刷著微博,發(fā)現(xiàn)蘇熙也把那張照片發(fā)了微博,還P了,把微和丑化了,把他自己弄成最好看最顯眼的那個了。
“我去!”
“怎么?”微和問。
“蘇熙發(fā)微博把你P丑了。”童樂文拿著手機給微和看。
微和看了眼,發(fā)現(xiàn)不過是把他P得跟路人一樣,不過他本身長得好,所以確實算是丑化了。
“太過分了,娛樂圈的人都這樣嗎?”童樂文為微和打抱不平。
“他是靠臉吃飯的人。”微和轉(zhuǎn)動著方向盤。
“你等著,我給你報仇。”童樂文點開剛發(fā)的微博重新編輯了一下。
【童樂樂】:圣誕快樂,今天很幸運,遇見了一個特別特別好看,心也特別特別善良的人~~[圖片]
童樂文發(fā)完,手機拿到微和面前晃了一下,然后又問:“對了,你有微博嗎?”
“沒有。”微和分了一下心,隨后眼睛瞪大,雙手迅速轉(zhuǎn)動方向盤。
前方剛好是一個背靠山壁,面向懸崖的大轉(zhuǎn)彎,山壁遮擋了視線,一輛寶馬X7失控般地從對面沖來。
巨變發(fā)生在剎那,賓利跑車被撞得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個圈,‘砰’地一聲,在童樂文的尖叫聲中撞向了山壁,而那輛寶馬則直接飛出路面,掉下了懸崖。
擋風(fēng)玻璃碎裂,安全氣囊彈出,微和整個人都暈頭轉(zhuǎn)向,十多分鐘后才在童樂文的叫喊聲中醒來。
兩人倒是沒受什么重傷,只有微和,可能頭有點腦震蕩,被童樂文攙扶著從車子里出來。
“對不起,是我讓你分心了。”童樂文愧疚地說。
“沒事,剛才那輛車的速度太快了,我們是躲不過去的。”微和看著懸崖說。
“他,他掉下去了。”
二人往靠近懸崖的路邊走去,借著昏暗的路燈,和雪夜不算太暗的天光,看見那輛寶馬運氣極好地掛在了一棵大樹冠頂上。
微和拿出手機準(zhǔn)備報警,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怎么按都沒反應(yīng)。
“你的手機呢?”微和問道。
“我剛剛拿在手上,車禍時甩脫手了,得找找。”童樂文說。
兩人重新上車尋找,沒找到,最后在副駕前輪旁邊找到了。
童樂文撿起手機,失落道:“碎了。”
微和皺著眉,往道路前后看了看,他們處的路段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很是荒蕪,平日里也只有來這邊度假的人比較多,更何況,現(xiàn)在是深夜,而且氣溫很低。
他上車嘗試了幾次啟動車子,車子都啞火。
“現(xiàn)在怎么辦啊?絕對不能在這里過夜的。”童樂文說。
微和想了下,“往回走,回蘇城的別墅,路上看看能不能攔到車。”
這里回剛才的別墅時最近的距離,走一個多小時應(yīng)該能到。
兩人下了車,靠著路邊走著。
雪還在下著,氣溫很低,山風(fēng)刺骨,發(fā)出尖嘯的聲音。走了二十來分鐘,終于看到了一輛車。
車燈劃過夜空,昏暗的路燈下,一輛黑色勞斯萊斯披風(fēng)戴雪地從黑暗中駛來。
童樂文興奮地跳動著攔車,勞斯萊斯停下,司機降下了車窗,童樂文跟他交涉,他扭頭朝后座的人詢問,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微和站在路邊,從車窗刁鉆的角度以及昏暗的光線中,識別出了一張蒼白冷漠的輪廓,季珩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