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電視風云 第六十二章 新的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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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月中旬時，《九陰真經》剛剛剪接完畢，就立即開播。緊接著12月剛放完的《中神通王重陽》，播放時間甚至比之前安寧拍的《魔刀俠情》還早。由此可見公司對這一系列武俠劇的重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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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收視情況自然比不上去年大熱的《大時代》《巨人》之類的家族商戰劇，但和同期ATV的武俠劇《新仙鶴神針》比，還是略勝一籌。而且風評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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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明報電視》的劇評直指“這是一部用古龍意境拍攝金庸故事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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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又有劇評人俏皮地寫道：“少有這樣詩情畫意的劇集。乍一看，雨雪霏霏，還以為是耗巨資飛赴內地取景拍攝。再細看，卻仍是那樣精陋的假景道具。如果不是創新的拍攝手法，這部《九陰真經》和其他粗制濫造的武俠劇有什么不同？真不知TVB的大佬們什么時候才能棄用那些假得讓人倒足胃口的布景，而讓我們在電視中看到真正的如畫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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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已經不是第一次以期待的心情等待收視調查。但在小型的慶功宴上，安寧還是難掩興奮的心情。尤其是得知公司將選送《九陰真經》參加今年的美國電視節后，更是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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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看看和她一樣興奮難耐的.劇組同仁，只覺得所有拍攝過程中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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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抬頭，和微笑著舉杯示意的郭廣.宇目光一對，她綻出一抹微笑。未來的路，還很長。而這，只是他們邁向真正成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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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原本以為會休息一陣子。甚至.還為了補償之前的冷落，帶兒子去海洋公園玩。沒想到半途中卻被巴姐一通電視召回公司。只好用糖衣炮彈把兒子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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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匆匆趕到巴姐辦公室時，卻一個沒留意，在門前撞.上一個年輕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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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疊聲地道著歉，安寧蹲下身幫她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東西。目光掃過面前長眉舒目的清雅面容，她有些遲疑地開口：“你，是不是關永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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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關永荷微笑著點頭，笑容溫婉而明朗，一如安寧.記憶中的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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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閑聊幾句，才知.道她剛從ATV過檔過來。很巧的，也簽了巴姐作經紀人，這讓安寧更覺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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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其實，此時的關永荷在ATV也算是當家花旦，只不過之前的銀屏形象大半都是假小子或是****少女。直到過檔TVB，才漸漸樹立起親切溫婉的銀屏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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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安寧知道關永荷是個真情性的人，這次過檔TVB，也是先轉到臺灣和松哥拍了一部《江湖再見》，過了緩沖期后才正式加入TV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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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安寧雖然有意結交，可因為約了巴姐，不敢多聊，便約了一起吃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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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就是這樣，安寧進了辦公室，還未坐定，蕭笑明已經笑問她是否在門外見到了關永荷。待她答是后又笑道：“這下，我也算放心了！終于來了一個聽話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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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怔，已經知道巴姐是借機敲打她。安寧卻只是淺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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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蕭笑明說了幾句，見她不說話也不好再說下去，“你啊！每次說你什么都是這樣笑著不說話，可心里卻是最有主意的。”搖搖頭，蕭笑明拿起桌上的劇本遞過去，“看看吧！這次可是女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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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看安寧有些驚訝的表情，她又補充道：“這次可是實在的女主角！而且還是華姐欽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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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握住劇本的手微微一顫，安寧壓下內心的激動。掃過封面上的四個字：“還我情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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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也算大制作了。從去年12月就已經開始籌劃，為了去上海取景，公司還和上海電視臺簽了半年的合約。原本女主角是屬意朱茵的。不過最近《九陰真經》熱播，華姐很看好你和張智林的銀屏情侶形象，所以才欽點你做女主角，和張智林配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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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看好銀屏情侶形象？安寧揚起嘴角，卻未說什么。之前《大時代》播出時，孝婷戀還不是火了一陣，可也不見讓她再與邵仲橫一起配戲。現在，《九陰真經》還未播完，就覺得她和張智林在銀屏上登對了！豈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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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翻開劇本，翻了幾頁，隱約覺得有些熟悉，除去名字外，這些故事情節真的很像一部當年看過的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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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因她低著頭。蕭笑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便漸漸浮上三分冷意。神色很是復雜。過了片刻，才突然道：“今晚華姐設了家宴，請我們過去吃飯……這對你來說是個好機會，自己要把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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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正在翻頁的食指捏著書頁頓了一秒，才緩緩翻過去。安寧抬起頭，迎著巴姐溫和的笑容笑著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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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閑話一陣，安寧告辭后，蕭笑明斂去臉上的笑，站起身在辦公室里踱來踱去。最后站在窗前，抱著肩望著窗外，許久才一聲低嘆，“安寧，如果你也是個翅膀硬了就要單飛的，那我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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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為了晚上的約會，安寧和關永荷分手后就去了荷里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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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荷里活道是香港開埠后最早辟建的街道，是香港著名的古董街之一，因為當年道路兩旁長滿冬青樹而得名，和美國荷李活全無半點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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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古老的街道，彎曲綿長，沿路而上，道路兩邊盡是大大小小、新新舊舊的古董店。大到門前林立的石佛、石獅，小到可戴在手上的玉扳指、玉鐲等小飾品，琳瑯滿目，令人目不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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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安寧也不看兩邊擺放的攤子。只沿路向上。除了這些她辯不出真假的古董外，這條街上還有一些賣舊風扇、留聲機、舊鋼筆等老貨的店鋪。上次安寧也是找遍了街上類似店鋪才在這一家老店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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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取了之前就說好的東西，又去做頭，再回家換了衣服。這次卻不是盛裝，而是特別選了一條舒服的綿制長裙，妝容也是清新淡雅。打扮妥當，捏著時間出門，正好提前五分鐘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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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晚宴是設在方宅。這幾十年，方義華一直獨居，并未與邵義夫同住。或許，這也是她多年來成為他身邊唯一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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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房子并不是很大，雖是別墅，卻離豪宅二字還有一定距離。方義華笑言不喜歡又大又空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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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蘭閨靜寂，空房子里總是積聚了太多的寂寞與冷清。安寧恍惚想著。看到在房子里亂跑的小狗，心中更覺惆然。原本只是有所求的示好便多了幾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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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接過包得精美的禮物。方義華偏著頭笑睨著安寧。“是唱片？”不用拆開看，光看外形也知道了。這些年投其所好，送她唱片的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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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安寧大大方方地點頭稱是，神色卻頗為自信，顯然是認為自己的禮物會讓她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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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方義華也不禁有幾分好奇起來，便當著客人的面打開包裝。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老舊的黑膠唱片。因為時間太久了，連包裝上的紅頭大荷花都有些褪色，又有些地方明顯有些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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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Mona Fong Meets Carding Cruz？”現出驚喜之色，方義華輕輕撫著放在膝上的黑膠唱片，眼神朦朧，現出緬懷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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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蒙娜.方，”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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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沙發邊上的豪華老式留聲機在燈光下閃著金色的光芒。唱針劃在唱片的沙沙聲輕細得似某夜窗外的雨聲，從碩大的喇叭里傳出悠揚的音樂。那是一個女人渾厚而大氣的嗓音，雖然唱的是歐美英文歌曲，卻自然而又灑脫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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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聽到歌聲，本來在地毯上亂轉的白毛貴婦狗突然竄上沙發，鉆進方義華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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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柔柔地撫著懷里的涉獵，方義華低語：“我還記得那一年在鉆石唱片灌制唱片時的情形……”仿佛陷入深深的回憶，方義華幽幽說著，聲音漸低，眼神也隱隱閃動青春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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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時候，他們還叫我東方的‘比蒂比芝’呢！”輕嘆一聲，方義華回過身來，仿佛忽然年輕了十歲，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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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這個人做事一向公私分明，最不喜歡的就是下屬刻意討好。因為我一向認為，有能力的人不需要去討好別人也一樣能夠成功。凡是討好的人必是沒本事的，因著這一條認知，我也炒了不少人……”轉目看向安寧，她笑問：“你知道我為什么沒有因為你的討好而炒掉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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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搖頭，安寧只是微笑。她是鎮定了，一旁的蕭笑明卻捏了一把冷汗。雖然也算略有私交，但她心里很清楚在方義華心里，因為梁嘉樹的關系，她始終都是邵先生的人，而不是方義華這一邊的得力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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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沉默了片刻，方義華審視安寧許久，才笑道：“我喜歡你唱歌的樣子。不管你是為什么而唱歌的，但至少當你唱在臺上歌唱的時候，忘情而專注……”笑容一斂，她的聲音多了幾分清冷，“在我眼里，有很多錯是可以原諒的。但，利用音樂，絕不能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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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垂下眼簾，安寧掩下心中泛上的一絲不安。該慶幸，當她站在臺上會不自覺沉醉其中的天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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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我明白那種感受……”她淡淡說著，“如果有人利用我最重視的東西，我也不知會做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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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沉默了下，方義華忽然笑問：“喜歡唱歌？為什么不簽了華星的唱片合約呢？笑明應該和你提過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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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聽到提起自己，蕭笑明忙道：“之前我也和阿寧提過灌唱片的事，可是阿寧不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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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見方義華揚眉看過來，安寧笑笑，“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再說我可不認為自己的唱功真的夠實力出唱片了。而且無論是唱歌還是跳舞，對我來說，都是放松的一種方式。如果連作為放松的喜好都變成了事業的話，不是太可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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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聞言一笑，方義華揉著懷里的狗，舉起牠的前腳向安寧招著手，“要放松，養幾只小動物也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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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小動物？我家里已經有一只‘笨小狗’了，再養可真是要把家里鬧翻天了！”看看方義華詢問的眼神，安寧笑道：“我說的是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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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你兒子？為什么說他是‘笨小狗’呢？”方義華露出奇怪的神色。她一生都沒有生過子女，還是第一次有人這樣在她面前閑聊子女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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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男狗女貓……”輕笑，安寧解釋，“男生比較乖，像小狗一樣可愛，而女生總是愛嬌任性，就和貓一樣……”伸出手逗弄著方義華懷里的小狗，她笑道：“還是小狗貼心。要是養只任性的貓咪，就要哄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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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貓狗來形容小孩子。”這次，連蕭笑明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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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三個女人輕語淺笑，說的話題漸漸轉向生活瑣事，雖是些沒有什么意義的小事，卻甚是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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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一整晚，安寧都沒有再提過一句關于工作的話。送人禮物，直白地提出要求請人幫助，那，大概算是交際手段里最低的層次了。把機會一次性用光，倒不如建起長期友好的關系來得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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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隔天，參加新戲的試妝會。才知道除了張智林外，一起參加拍攝的還有蔡紹芬、邵仲橫以及一個對她橫眉冷眼的王雪。呵！還真是什么人都聚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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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而在這部戲里，阿芬飾演女主角同父異母妹妹童月屏，邵仲橫則飾演張智林先友后敵的朋友龍天翔，至于王雪，則演一個叫卓清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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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見了安寧，邵仲橫便笑著打趣，“真是讓人傷心，連阿寧你都有了新人忘舊人！”雖然他是在笑，但安寧卻敏感地覺出一絲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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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想想，也暗生一絲無奈。其實，她也隱約聽到過一些風聲。知道自從演過《大時代》后，邵仲橫便因故和公司的一些高層鬧得不是很愉快。現在更是被比他晚出道的張智林穩壓了一頭，自然會有一些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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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知該如何安慰邵仲橫，便只好一笑帶過。偏王雪在一邊冷嘲熱諷：“阿寧現在演了女主角，正是借了風力扶搖直上的時候，眼里哪兒還有我們這些配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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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雪姐這話說得真是好笑！什么借風力的……難道當我是斷了線的風箏嗎？比起那種沒有根基的浮物，我倒希望雪姐說我是扎根大地的一棵大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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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被她一連幾句加重語氣的“雪姐”氣到。王雪咬著牙道：“可不敢當你這么稱呼，我怎么敢給你當姐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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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是嗎？難道是我記錯了？我明明記得在參加選美的時候，你的簡歷表上比我大了三、四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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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話一說完，也不看王雪變得鐵青的臉色。安寧借著蔡紹芬喚她過去試服裝的機會轉身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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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因為這部《還我情真》的故事背景是三十年代的上海，所以女裝大多都是旗袍。或清雅或妖艷，都很有女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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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摸著光滑的面料，再看很是考究的做功，顯然公司對這部戲還是很看重，連服裝都是新做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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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那邊蔡紹芬換上衣服，轉過來，一臉苦色，“你就好了，都是那么漂亮的衣服。哪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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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轉目看她，一身黑白的修女服，襯著珠圓玉潤的面龐，雖是淡妝，卻仍然沒有一分修女清冷的氣質，只覺得清純可愛。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捏一下她粉嫩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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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拍過定妝照，一群演員在會議室坐定。安寧才第一次看到監制李國力。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安寧早就知道這個名字。不是因為他在香港的成就，而是因為在后世他是唐人電影的制作總監。在內地拍了許多知名電視劇。比如《寶蓮燈》《仙劍奇俠傳》等等。而那時候的林媛在畢業前也曾和唐人的經紀人接觸，如果不是突然發生意外，她可能也是唐人旗下的新人演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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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人到中年，戴著眼鏡的李國力雖然外表溫文，在工作上卻有著嚴謹的態度。剛一坐下，就先示意助導發下新的劇本，“從現在起，把你們之前的劇本都忘記。不管你們背了多少臺詞，都把它忘得干干凈凈。現在在你們手上這一本，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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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因他的嚴肅，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拿起劇本細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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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力哥，劇里人物的名字都變了啊！”王雪皺起眉，“這樣子很難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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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挑起眉，李國力冷冷地瞥她一眼，“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不管你們已經背了多少臺詞，通通忘記。還有，我不希望，以后我每說一句話都有人跳出來質疑——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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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看到王雪忍下氣不敢再說話，他又一一看向在場的幾人，見無人表示異議，才滿意地點了下頭。“下個星期一，就將飛往上海。我希望在這兩天，你們每個人都把劇本啃熟了。我不希望公司花了大錢，讓你們到內地去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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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被他的氣勢壓倒，直到李國力出了門。蔡紹芬才輕吁一口氣，“真是嚇人！這次可有得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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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聞言一笑，安寧只把心思放在新劇本上。沈南星？童月白？任鴻飛？揚起眉，她又翻回封面看著添在原標題下的小字：黃埔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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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這部戲，原來真的是她曾經看過的那一部啊！只是，好像和原來的班底有了很大的不同了！還會像從前那部那樣吸引人嗎？念頭剛一生，安寧就笑著搖了搖頭。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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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不管怎樣，這，將是一部全新的《黃埔傾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