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電視風云 第七十三章 新舊射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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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金像獎過后兩天。新《射雕英雄傳》正式開機。一早開機儀式上拜完神后，照例留出時間給記者采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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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顯然大部分記者都對新版《射雕》很好奇。又因珠玉在前，而對新版本格外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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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監制，為什么要重拍《射雕》呢？是想借前幾部《射雕前傳》的東風之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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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天勝皺眉，雖然反感記者的問題，卻還是宛轉回答：“之前幾位同事拍的《射雕前傳》都十分好看，雖然《南帝北丐》還沒有播放，但相信觀眾也一定會喜歡。從根本上來說，雖然監制不同，演員也略有不同，但所用資源卻都是一樣的。有TVB這塊金字招牌，記者朋友也應該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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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話么說，李監制很有信心超越83版《射雕》了？” 提問的記者顯然是83版《射雕》的粉絲。“別說阿翁的蓉兒，就是那樣華麗的配角陣容，你就比不上了。”指指已經著了戲服的演員，他嘲笑道：“這里面會再出一個周星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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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寧聽著記者囂張的質問，也是一頭黑線。說起來，果然從沒一部戲有像83版那樣華麗的配角陣容。從甘草吳夢達到周星弛、吳震宇、劉家玲等人，可以說這是一部配角里專出影帝影后的神話劇集。當然，此時那幾位雖然走紅，卻都遠未有后世之光芒。即便是后世被大學生捧為后現代主義無厘頭大師的周星星同學，現在也才是一個走紅的喜劇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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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沉默片刻，李天勝平聲道：“這位記者朋友的問題問得很好。而我也想很認真地回答你的問題。關于第一個問題，選擇重拍《射雕》時我已經問過自己很多次。當時我告訴自己的答案是：83版不是第一部《射雕》，而我李天勝拍的版本也絕不會是最后一版《射雕》！每一個版本根本就不存在是否能超越前一個版本的問題。因為不論是哪一部《射雕》，都只會是最適合當時那個時期、那個年代的劇集。至于第二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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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頓了下，他的聲音轉為尖刻，“當年星仔他們拍83版《射雕》時也不過只是跑龍套的配角，默默無聞。記者先生，請告訴我，告訴大家，你當年是不是看到他們那幾秒、十幾秒的鏡頭時，就已經鐵口直斷，認為他們一定會紅了呢？如果是的話，我真不得不對您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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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伸手一指演員席，他大聲道：“我不敢說自己拍的這一版《射雕》會有多精彩，但我不敢像那位記者朋友一樣，說他們之中絕不可能出現第二個阿星。因為在我眼中，不管是影帝還是影后，一切皆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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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先是全場靜默，然后是一聲突兀的掌聲，隨即掌聲大作。采訪的記者們也有些怔住了。看向演員席的目光很是驚訝。大概也是第一次在采訪時碰到全體演員為監制起立鼓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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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似乎有一些荒唐，但安寧卻只覺得一切都順理成章。還是第一次有監制為維護她們這些藝人而堂而皇之地說“一切皆有可能”。那樣的堅定，仿佛在說：我信任他們，他們之中會出現未來的影帝、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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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這一刻，全組的心都緊緊連在一起。或許。這部戲，和他們所飾演的角色，永遠都會被別人拿來和其他版本作比較甚至批判。但，就象李天勝之前就當著他們的面說過的一樣：只要用心，做到全力以赴就好。我們不可能讓所有的人都喜歡，但只要有一個人說這部戲值得一看，我們就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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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話雖然那樣說，每個人心里卻仍有極大的壓力。可就在剛才，壓在心上的大石突然間輕松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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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顯然也明白了從李天勝口中得不到太多的消息了。記者們紛紛轉向演員，連珠炮一樣拋出各種問題。更有記者專門針對個別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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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朱因小姐，你有沒有信心超越阿翁呢？要知道直到現在仍然有很多人稱阿翁是心中永遠的蓉兒呢！你是不是有很大的壓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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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身材嬌小玲瓏的朱因此時還沒有向性感路線發展，清眉秀目，清純似水，雖然被記者逼問，卻仍是溫婉可人，“壓力是一定會有的了！其實我自己都很喜歡阿翁姐演的黃蓉。所以在知道自己得到這個角色時，好緊張哦！還特意又找出阿翁姐和米雪姐的兩個版本來看呢！”忽閃著大眼，她笑得無邪又狡黠，“勝哥這樣信任我們，我反倒不那么緊張了。就，把壓力轉化為動力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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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另一頭。被記者逼急了的張智林只能沉聲道：“我真的很崇拜鏵哥，但我們仍是不同的人，不會刻意去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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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知是哪個記者突然在人群后大聲問：“之前袁永儀在金像獎酒會上透露男友樣貌，和你很相似啊！是不是說的就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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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被一句話問得黑臉，張智林壓下火氣，只冷冷道：“對不起，各位。今天是《射雕》開機，我希望大家只問和戲有關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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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第一次出演男二號的古天勒雖然神情如常，可到底手心里還是捏了一把汗。被記者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卻仍是噙著一抹微笑。看來看去，顯然對他的外形還算滿意，有人竊竊私語：“還不錯啊！滿英俊的！人也斯斯文文，也算勉強能和苗僑偉的小王爺相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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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隱約聽到，古天勒暗暗松了口氣。卻突聽有人發出質疑的聲音：“古天勒是吧？新人？第一次演這么重要的角色吧？你覺得自己能勝任‘楊康’這樣復雜的角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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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略一沉吟，古天勒誠懇答道：“從資歷來說，我的確是一個新人。但既然公司信任我，給我這次機會，我一定會用全部心力來演好這個角色。”回答得中規中矩，不過不失，讓刁鉆的記者也不好吹毛求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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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眼見同組人都被記者“圍攻”，安寧也有了心理準備。畢竟原本她與記者的關系就不是很好，自然不敢奢望逃掉被人挑剔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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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偏偏到了她這兒，竟沒人多提及83版《射雕》穆念慈的扮演者楊畔畔，偶有一兩個問題，也避過容貌、演技的比較，而是問她知不知道楊畔畔是有真功夫的，當年每一年的臺慶，她高難度的功夫雜技表演都能贏來滿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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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點，安寧自認不如。也只好坦誠直言。本以為這樣就可以過關。誰知突然有人問：“安寧，你知不知道張智林和袁永儀拍拖的事？還是你們三個人在搞三角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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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面色一變，瞥見張智林驀地站起身來，安寧忙道：“與《射雕》無關的事，恕我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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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樣，那就問你有關的問題好了。你在金像獎和男朋友的事上都輸給了袁永儀。爭黃蓉一角又輸給了朱因，是不是覺得很不甘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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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次，不僅張智林鐵青了臉色，連朱因都現出尷尬之色。安寧卻只是淺笑道：“對不起啊！這個問題好像仍然和《射雕》沒有什么關系，不僅如此，更是毫無根據的猜測。所以，這個問題我還是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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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左一個無可奉告右一個無可奉告，你到底能答什么問題呢？不如告訴我們金大俠是不是真的說過，你演不了黃蓉，最多也只能演演梅超風、穆念慈之類的角色呢？他為什么這么說？是不是覺得你身有邪氣，”邪氣兩個字一出口，他自己倒先笑了，仿佛有一絲得意。“或者單身母親的角色可以讓你發揮本色表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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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寧沉下臉，目光冷冷掃過記者的臉。“我不知道原來你和金大俠那么親近，居然連他想什么都知道。難道您是他——肚子里的一條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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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一陣哄堂大笑聲中，看著那個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記者，安寧忽又嫣然一笑，“一個小玩笑。也不過是為了調解一下氣氛。您別生氣。其實，我覺得用之前我聽過的一句話來回答這個問題，再好不過。那句話是：不管是本色表演，還是純演技再現角色魅力，只要能為戲增彩，那就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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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記者采訪會后，所有演員都似剛剛從戰場上下來，躲進化妝間，還覺得心有余悸。用朱因的話說“從前沒覺得記者會這樣令人畏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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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寧瞇著眼，靠在椅子上，“這樣也好。至少戲還沒拍，聲勢就先出去了。當年83版《射雕》還沒享受到這樣的待遇呢！”想想，她忍不住又道：“公司真的應該也來辦一份電視周刊，這樣就不會由著外面的記者想怎樣想就怎樣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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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幾個人一起稱是。朱因看看安寧，猶豫了下，還是問：“阿寧，剛才記者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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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些疑惑地睜眼，安寧猛地明白過來朱因要說什么。也不偽飾，她坦白道：“是啊，最初我也是競爭黃蓉這個角色的。不過可惜，金大俠覺得我不合適。”見朱因默然，她笑道：“其實我倒覺得金大俠的眼光的確很好。”比了下兩人的身高，她比朱因要高上小半個頭。“黃蓉是嬌小可愛的江南女子。如果換我上去，像蒙古姑娘華箏多過黃蓉，怎么讓靖哥哥來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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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安寧說得有趣，朱因也不禁笑起來。心存的一絲芥蒂也煙消云散。安寧笑著，轉過目光，眼中隱有一線黯然。其實，不是不計較啊！雖然對這個角色并不是志在必得。但從巴姐口中知道金大俠的評價時，還是覺得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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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站起身，她走到飲水機旁接水。勾起唇，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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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感覺到身后有人站過來，她側目。卻是隱有難堪之色，似乎不知該如何開口的張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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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被安寧靜靜地看著，張智林有些為難地抓了抓頭。有點發傻的表情配上郭靖的造型，倒活似郭大俠也穿到了現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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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不起啊！阿寧。”到底還是開口道歉。張智林深覺是因為自己和阿儀才讓原本無關的安寧圈入緋聞中。安寧卻不得不苦笑承認，是自己慫恿了阿儀才導致他們的地下情提前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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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是怎么看的？會不會因為阿儀事先沒有同你商量而生她的氣呢？”轉目看著沉默的張智林，安寧很八卦地想知道這個平時溫和的男人和女友吵架時究竟是個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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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氣，總還是有的。”張智林有些無奈地笑了下，看起來他還是和阿儀吵了氣了。“不過這樣也好，當初說隱瞞戀情的人也不是我。而且不管怎樣，女明星公開戀情總是比男的受影響更大些了。一次公開，也省得那些記者總是猜來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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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他這樣說，安寧不禁笑起來，眼中的欣賞之色更濃。或許，從對感情的態度上來說，面前的這個男人和郭靖真的有很多相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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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環目四望。上了妝趕著開工的藝員大多已經匆匆離開，化妝間里倒只剩下他們這幾個今天沒戲的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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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身黃裳，俏麗可人的朱因；四月中仍要穿毛領衣服的張智林；一身錦衣，初見華貴清華之氣的古天勒；再加上她這個素衣簡樸的現任穆念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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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突然之間，覺得信心十足。不去考慮能否超越83版《射雕》的問題。他們這群人，也可以拍出一部只屬于他們自己的《射雕》。或許，許多年后，也有人對著某個大胡子男大聲吼“你能拍出超過93版《射雕》的劇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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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十年，一個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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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拿了劇本，安寧走到離拍攝處稍遠的地方。古裝街的墻單薄簡陋，即使離了一段距離，還是能聽到拍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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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推開院門，她走進去這座不知該算是牛家村哪一位村民的房子。午后的陽光很暖，院子里一棵道具桃樹不分季節地盛放著粉色的花朵。而墻下的木樁上，卻有一個男人正低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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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腳步一頓，安寧正猶豫著。男人已經抬起頭來，白晳的肌膚映著妖嬈的桃花，竟有那么一種魅惑的風情，讓她有剎那的失神。但立刻，她就醒過神來，在古天勒低聲招呼時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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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探頭一看，才知道他看的不是劇本，而是金大俠的原著。厚厚的幾本都放在膝上，顯然是打算一口氣看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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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隨手拿過一本，安寧翻了幾頁，問道：“這么用功，能不能告訴我你有什么體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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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古天勒沉默，合上手中的書。目光有些迷茫，“我以為看了原著會對如何演繹角色很有幫助，可是看過之后，反倒覺得更加茫然。楊康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所有的人都在說他是個壞人，可是他真的壞嗎？是不是只有殺了完顏洪烈，追隨著楊鐵心夫妻去浪跡天涯，才是一個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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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插嘴，安寧只是靜靜地凝望著他蹙眉的樣子。聽著他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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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想了很久，如果我是楊康，我會怎么樣。然后覺得自己也不可能去殺死一個近乎溺愛自己的父親。活了十幾年，一直都在喊著那個人‘父王’，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他帶給自己的疼愛。可突然之間卻有人告訴我，那個疼你愛你的人不是自己的父親而是仇人。不管是什么人，都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這種改變吧！或許，比榮華富貴更難以舍棄的是那一份曾讓他刻骨銘心的父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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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揚起嘴角，安寧淺淺地笑了，“是啊！雖然書里從來都沒有寫過楊康的童年，但想來他童年的每一個回憶里有完顏洪烈的身影。或許，他曾扶著他走出第一步路，或許，曾手把手地教他寫下第一筆字，曾經一起打過獵，一起放過風箏，一起做過許許多多的事情。那樣一個人，即便突然之間就成了仇人。也不可能是被師傅、親父責罵幾句就下得手去傷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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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轉目望著安寧，古天勒笑了下，有些欣慰并不是自己一個人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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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楊康的確是一個很復雜的人。他有自己的感情，卻并不是一個完全被感情操控的人。”看著古天勒，安寧問道：“一開始，他或許是像我們所說的一樣無法割舍情感。但當他知道原來自己以為的一切都是假的時，還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嗎？一旦心里有了芥蒂，就很難再回復當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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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被安寧這樣問，古天勒也沉思起來。安寧也不說話，只是慢慢打開劇本，在心里默默背著臺詞。目光時不時地掃過古天勒的臉。直到他展眉而笑，才合上劇本，望著他也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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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轉過臉看她，古天勒笑道：“你說得不錯，楊康的確是個復雜的人。不過或許就因為這樣，才顯得更為真實。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圣人，人嘛，總是會在受到各種各樣的****時迷失自我。我想，我要演的就是一個復雜、矛盾而又真實的普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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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小王爺啊！怎么會是普通男人呢？”安寧笑著，把那本一直抱在懷里的書丟給他，“繼續研究你的普通男人吧！我要背臺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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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人背臺詞？”挑起眉來，現出一抹狡猾的笑。古天勒笑道：“不如這樣，我們兩個比賽，背得慢的那個人就請下午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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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真的要比？”安寧瞇起眼，有小小的得意，“輸了可不要耍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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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嗯，”淡淡應了一聲。兩人目光一對，同時伸出手很武俠地擊掌為誓，臉上浮現的狡黠笑容都很有狐貍的味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