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影后之夢 第四十八章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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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幽暗的光下,大銀幕上光影流轉。那些熟悉卻又有些陌生感的畫面如水般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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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說不清,是哪一幕畫面最讓人感動?又是哪一幕畫面最讓人難忘?目光卻是無法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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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邱如白初次看戲時,先是一怔,而后輕輕敲擊著節拍的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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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少年梅蘭方在空寂長街徐徐而行的孤單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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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少年梅蘭方斜睨著眼筆問:“天橋梅蘭方”時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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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少年福之方把戲服疊好又打開再疊上,最后緩緩放入箱中,低語:“為他,我可以不再唱戲”時的堅決、凄傷與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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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中年的梅蘭方排練新戲時的嚴謹;與少年孟小冬搭戲時的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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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坐在病床前,握著王氏夫人的手低語“是我負了你”時的沉痛;王氏夫人輕輕合上雙目,眼中流下淚,嘴角去噙著一抹淺笑的蒼白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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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美國輝煌演出過后嘴角的那一抹淺笑與繁華過后的一絲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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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綴玉軒中高朋滿座,高談闊論中,飄到院中看玩耍的孩子時溫暖的眼神和嘴角那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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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著別人念報紙上諸多惡意評論時眼神的冷寂與嘴角的淺笑,“他們說我什么都好,這戲我還是會唱下去。這京劇也不會因為一兩家的評判就此滅絕了。只要這世界上還有中國人,京劇就會一直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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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執著福之方的手,淡淡道:“辛苦了”時的憐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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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上海,對鏡望著鏡中蓄著長須的面容時眼中那一抹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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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面對日本軍官時的淡然與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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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畫展上以利刃割破被標上“某某長官,送往東京”字樣的心血之作時的悲憤與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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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于夜色中,鴿哨聲中,望著盤旋著飛過夜幕歸巢的白鴿時深如夜海的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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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大銀幕的亮光漸漸暗了下去,燈光驟亮。掌聲雷鳴。坐在前排的所有主創站起身來,魚貫上臺,向臺下鼓掌叫好的觀眾又一次鞠躬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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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8月8日,《梅蘭方》全球首映,在這個梅大師死忌的特殊日子,獻上一份最高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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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過多的華麗言詞,也沒有邀請什么表演嘉賓,整個首映式,莊重,簡單而不失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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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首映式前一周,便發了請柬請梅先生前來觀看電影首映,卻毫不意外地被拒絕。于安寧來說,那位來不來都無所謂,就算他日后看不順眼想要抓著打官司,安寧都不在乎。但顯然其他幾位卻不是如她一般想法。最后還是韓三評親自出馬,把梅先生請到了首映式上,甚至現在還被拉到臺上和主創人員站在一起,恰站在韓三評及特意趕來作為投資方之一來參加首映式的劉得華中間。這樣被放在正中間,也算是對他很重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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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偷眼相看,梅先生仍然是沉著臉,沒什么笑意。安寧抿了抿唇,也不再看他。雖然不知道韓三評是用了什么法子把他請來的,也不知道這位老先生是不是又會突然大暴料,來個這也不滿那也不滿的話,可現在有韓三評在前面頂著,就算梅先生惱了要打官司什么的,也有他去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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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目光一轉。瞥見哥哥正在招手,叫著飾演少年梅蘭方的余少君站在自己身邊來。在拍攝時,哥哥就已經很欣賞這個怎么看怎么靈的新人,甚至還一直夸他前途無量。首映前的幾次記者招待會、宣傳活動也都很照顧他。不過,哥哥一向對誰都是這樣。回想當年她第一次做主角,就是因為哥哥有心提拔新人,她才能那樣順利地拍了那部《姐妹情深》。不僅是哥哥啊,還有鄭單瑞、巴姐、華仔、輝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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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果沒有當年那些人的提攜,又怎么會有她今日的成功呢?這樣想著,她對待站在身邊飾演少年孟小冬的新人更加溫和。在記者提問時同哥哥不約而同的請他們多采訪新人,“說起京劇,我也還是生手,不過是唬唬外行人罷了,要說好還是我身邊的小麗才是真叫一絕。不妨聽聽她怎么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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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與回頭看她的哥哥相視一笑,從被推上臺的酒車里取過酒杯遞到他手上。輕輕一碰,她悄聲道:“恭喜,這次又多了一部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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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瞥她一眼,雖然沒有笑,可眼睛中閃過的神采卻告訴她,哥哥這會兒也是很得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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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梅蘭方》的全球首映式,的確是很成功。中國電影集團的財雄勢大。可說是成就輝煌的一半原因。因為合拍片,就連政審都不用,而且全國院線加起來超過上萬間,可算是規模超大。尤其是第二天,各大媒體的影評出爐,一片贊譽,認為這是一部可以和《霸王別姬》媲美的影片,令人回味無窮。又大贊哥哥演技更勝從前,在電影中的表現沉穩大氣,全找不到半分程蝶衣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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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口碑大好,令主創人員心情大好。不過《梅蘭方》不單只是口碑,好,票房更好,首周全國票房就已經突破一億。因為張、安兩人在歐美都頗有號召力,所以歐洲的票房也過兩千萬,北美票房稍差些,堪堪到千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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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票房口碑皆佳,這一戰可謂打得漂亮。讓安寧既興奮又欣慰,大覺自己為了拍這部戲錯過親自領01年莫斯科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都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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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01年,為了學戲,她可說是什么都顧不上。雖然當時楊帆都說她頗有可能拿獎,她卻還是婉拒了出席,還是楊帆代她領了獎,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摸過那個獎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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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過看到這部《梅蘭方那樣》愛歡迎,所有的辛苦都覺得值得了。尤其是得到各大電影節的認可時,更感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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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首先是今年在韓國漢城舉辦的亞太電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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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今年亞太電影節比往年提前了兩月,是時隔十年后又一次花落韓國,韓國的組委會對此次活動很是重視。尤其是現在韓流正猛,電影已經成為韓國的經濟支柱之一。所以無論從規模還是被邀嘉賓,都可說是近年亞洲電影圈少有的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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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對《梅蘭方》還是很有信心的,可每次聽到念到《梅蘭方》這個名字時還是心喜若狂。最佳劇本、最佳新人、接下來,就是單獨獎項最重份量的最佳男、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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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以兩票之差落敗,安寧卻顧不得失落。有些緊張地抓著哥哥的手,幾乎要屏住呼吸。讓哥哥挑眉嗔她,“不用那么緊張的,只是一個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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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啊是啊,不用緊張,那你干嘛手心有點汗濕啊?撇了下嘴,安寧很想吐槽。不過看看哥哥故作一臉鎮靜表情的臉,還是識相地給他留下從容淡定的形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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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目光轉向臺上。看著站在臺上的張東建,看過名單后微笑。“今天得獎的這位,是我很喜歡的一位演員。恭喜你,張國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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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最后這個名字,是用中文說的。雖然聲音有些怪,可安寧卻聽得清清楚楚。大力晃著哥哥的手,反身緊緊地抱住他,就差沒跳起身喊“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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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用這么激動的。”被她的熱情鬧得幾乎要流了一頭汗。哥哥低笑著,輕輕拍了拍她,從容地起身,緩步登上舞臺。遠遠地望著坐在臺下雙手交叉。溫情脈脈,就差用星星眼看她的安寧。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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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很高興能有機會站在這個舞臺上發表獲獎感言。想借此機會感謝很多人,比如說《梅蘭方》的導演陳鎧歌先生,還有投資這部戲的中影和天幕的老板,謝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還要謝謝我的家人以及一直支持我喜歡我的粉絲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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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居然沒有我!”安寧在臺下眨巴著眼,有些小小的失落。大恨自己剛才為什么不拉著哥哥哭著鬧著求他一定要提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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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著安寧低下頭,張國容偷笑,終于道:“還有一位要特別感謝的人。這個人,對我來說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可以說,是因為有她我才能夠站在這個舞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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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特別的人?唐唐啊?八卦之火開始燃燒。安寧猛地抬頭,心道你就算不感謝我我也認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表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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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眼睛一眨。看著哥哥轉過目光對著她頑皮的一眨眼睛,安寧有些疑惑地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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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感謝她把我用誑騙、強迫的手段把我拉到北京去,雖然做法很可惡,但如果不是你,我不會拍這部戲。謝謝你,阿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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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靜默兩秒,安寧望著臺上微笑的男人,綻出大大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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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哥哥,你知道的,對我而言,你也是很特別、很特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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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參加完亞太影展,就接到入圍金馬獎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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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按安寧的原意,是不打算去參加金馬獎的頒獎典禮。可哥哥卻只是微笑,反問她“為什么不去呢?獲得提名是一種認可,一種榮譽,為什么我們不開開心心地去接受那項榮譽呢?再說,我這么英俊瀟灑,如果不出現在頒獎典禮上,豈不是讓典禮失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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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寧狂汗,不過轉念一想,又覺開心。這樣很好很好,哪怕有時候會覺得他吹噓的樣子很可惡,但看著哥哥得意洋洋的模樣真的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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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知哥哥是不是存心出風頭,參加頒獎典禮時穿了一件酒紅色的西服,閃亮亮的,居然還配上鉆石胸針。這個拉風,搶鏡。安寧心里很懷疑是不是好些走過紅毯的女星都在腹誹被他搶了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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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要說我,看看你自己,還不是?要不要穿得這么性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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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聽著哥哥壓低聲音低語,安寧只是抬頭淺笑。隨便換了個姿勢,毫不在意前面的記者和粉絲又發出一聲聲尖叫。“不是你說的嗎?一定要會這個頒獎晚會增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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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在金馬獎失利,只拿了最佳新人獎和最佳電影,可哥哥與安寧卻從頭笑到尾,按照哥哥說的,搶足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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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回到香港之后,安寧的神經就開始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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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時間,逼近2003年。這是一個讓安寧覺得恐懼的年份。不單只因為哥哥的悲劇。還因為那場震驚世界的疫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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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非典還未全面暴發,但安寧已經開始未雨籌謀。本來想帶小乖和老媽他們離開香港,可想想那實在不是什么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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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到香港后,隱約向身邊人提及聽說“廣州那邊好像有什么傳染病。”不光是聽者,就連她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散布謠言一般。聽者訕訕,說者訥訥,都是無比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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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說不清楚,卻開始在家里屯積藥品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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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到李美艷滿臉懷疑地問她買那么我東西做什么時,她只好搪塞說要開酒會。卻被狠批一通,“就沒見過誰家要開酒會玩這些個東西的?再說了,你開酒會直接叫飯店送餐不就好了。”幾句話,讓安寧一頭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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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每天都煮清涼解熱的苦茶給大家喝。害得小乖一見她就瞪眼,直道:“老媽,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總是這么對我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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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被說得愣神,然后忍不住一嘆。深覺正處于變聲期的兒子真的是沒有小時候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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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只小乖,就連老媽和坤叔也常常把藥倒掉。被安寧逮到幾次不得不喝下苦藥汁的李健文也是一臉苦相,活似安寧在虐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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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偷偷摸摸地在公用電話亭往衛生署打匿名電話,幾句話一說完就掛斷,還深怕被人追查到是她。不過看起來她的電話根本就沒誰信,既不見誰來追查也不見衛生署有什么其他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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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二月將臨,《梅蘭方》將赴柏林參加柏林電影節。安寧幾經考慮,卻還是放棄了全家赴德的想法。婉拒了赴德的邀請,說要陪老媽和小乖過年。卻極力勸唐賀年陪著哥哥一起去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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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哥哥走后,農歷新年還未過完,香港就發現了第一起非典病例。九龍區首當其沖成了疫區。雖然人們還未對這引起重視,安寧卻已經立刻給小乖請了假,哪怕小乖不快,整天在耳邊嘀咕著,也不理他。甚至嚴格控制家人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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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不到直播的柏林電影節,可是在新聞里看到哥哥封帝時的消息卻讓安寧大為興奮。不僅僅是哥哥成為新的柏林影帝,就是《梅蘭方》也得了最佳電影獎,讓陳鎧歌續戛納后又一次登上國際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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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月時,非典疫情已經很嚴重。學校也都開始放假,街上就連出行的人都少了。凡是出街,必見滿街的大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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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電視里每天都在播放最新疫情,什么新病例,死亡人數,讓看電視的幾人憂心重重。幾次勸李健文搬過來住,他卻不肯。總說生意還是要做的,他每天見客什么,進進出出太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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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每天窩在家里,安寧郁悶難當。唯一慶幸的是哥哥現在不在香港,不僅不用害怕那一天的到來,也不用擔心哥哥會不會染上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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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當聽到哥哥的聲音時,她還以為是自己幻聽。在客廳里看到哥哥時又驚又氣。之前在電話里就一直告誡哥哥不要回香港,一直呆在柏林就好。沒想到這家伙居然就這么直接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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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的家人,朋友都在香港,不回香港我還要去哪呢?”哥哥平淡的回答讓她嘴唇輕揚,可臉上卻還是做出憤憤之色。直到哥哥把柏林影帝的獎座拿出來給她把玩,才讓她緩了緩面色,卻還是一直嘀咕:“小氣,居然只肯讓玩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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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偷著把哥哥的獎座拿到樓上,把自己的那座換下,還給哥哥時特意用手遮住了下面的年份和字母。安寧高高興興地把哥哥送出門,轉身就去把獎座藏起來,后來哥哥來要了幾次,一心想換回去,可惜都未能如愿。只能把安寧的獎座放在玻璃柜里,別人欣賞時,他便自嘲地笑道:“評審的眼睛有些花了,居然給了我一個影后的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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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些自然都是后話。眼看著時間越來越近,安寧心焦如焚。不能不說,哥哥回來,讓她很開心,可是這份開心里卻夾雜著擔憂。雖然這幾年,哥哥的胃病并沒有嚴重到不可控制,也沒有拍那部《異度空間》,甚至一部《梅蘭方》讓他春風得意,正處于事業****期,可記憶深處的那種恐慌卻隨著四月一日的到來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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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種緊張感,讓她覺得自己都有些神經質起來。哥哥顯然也有些察覺,不免有些奇怪地看她,“你怎么了?這幾天總是跟著我……”聲音一緩,他溫柔地靠近安寧,半攬著她的肩,柔聲安慰:“不要怕的,只是一場病,很快、很快就會過去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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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被他這樣柔聲勸著,安寧再也忍不住,抓著他的衣服大哭起來。看他一臉無奈又寵溺地由著她哭濕自己的衣服。安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另一邊的小乖卻挑眉直說老媽你真是幼稚可笑到極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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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被笑得有點惱,可安寧的心情卻放松了一些。畢竟哥哥和另一個時空已經有了許多不同。不只哥哥,就連梅姐,也被她一再提醒著按時去做檢查。半月前剛做的檢查,身體也都很健康。她應該放心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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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話雖這樣說,可她卻仍然纏著哥哥不放,四月一號,從一大早起她就開始組織這場盛大的牌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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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放話出去,她今天要做散財童子。劉家玲因為要拍戲,沒有應邀,還在電話里笑她:“你就是要散財,也得看我們愿不愿意奉陪啊!就你那牌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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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眼看著哥哥一個勁地看表,說要出去打球。安寧一個尖叫,直接撲上去摟著他的腰,“我不管,總之今天一定要打牌。”鬧得哥哥一頭黑線,大嘆自己是不是太寵著這家伙了,居然三十出頭的人還做出這么無聊兼無賴的舉動。無奈之下,卻也只能陪著安寧留下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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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全家老少齊上陣,圍在桌前砌長城。除了安寧還挺興奮地左挑右撿才丟出張牌去,又時不時地往回搶“我打錯了”外,幾個人都一臉苦悶地看著她。很不好意思地想告訴她:和她打牌,就是贏錢都贏得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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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被這樣盯著,沒一會安寧的汗也下來了。還好下午時,約好的梅姐和林姐姐終于到了。安寧一下桌,還沒等她松口氣,就聽到還在牌桌上的哥哥和老媽同時吁了口氣。讓安寧大覺丟臉,如果不是被唐賀年拉著去準備下午茶,就要直接撲回來質問兩句了。明明一直在輸錢的就是她好不好,為什么還把她看成是瘟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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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要管他們了,這碗西米露只給你吃啊!”唐賀年笑著把甜品遞給她,隨口笑道:“下次想留哥哥在家,都不用這種方法的。你只要和他說,他一定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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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安寧偏了偏頭,遠遠望著戰意正濃的四人戰場。淺淺地勾起嘴角。心,安穩下來。是啊,或許,她不用這么費事的,只要告訴哥哥,希望他留下來,一直留在這里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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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都不知我老公晚上是什么安排,我要打電話回去問問啊……”安寧堅起耳朵,耳邊聽到林姐姐溫柔的聲音。人卻立刻跑了出去,大叫:“不許走!一個都不許走!今天一定要打通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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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跑得太快,不知是哪個,手里一滑,一張麻將牌突然掉在地上,滑到安寧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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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撲通一聲,安寧五體投地地倒在地上。驚得幾人齊齊起身,可還沒等往她身邊走,安寧已經一個舉手,把捏在手里的麻將牌遞了過去,“繼續繼續,今天一定要分個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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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痛!她悄悄揉著胸,聽到頭頂上方哥哥憋不住的笑聲和王非驚訝疑問“阿寧不是腦子撞壞了吧” 的聲音,只想哭。可嘴里卻還是堅定地道:“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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