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好了顧國強在他的律師行見面,卻比約好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在臨近律師行所在大廈的附近,無意中看到李健文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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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不是李健文那種把名車看得比豪宅更重的人,能識出的名車一雙手都能數(shù)完,但李建文的車她還是一眼就認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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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種時間,這種地點,不能說是懷疑什么,卻偏偏鬼使神差般跟進了地下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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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算是白天,停車場里仍然寂靜。靜得只聽得見腳下的高跟鞋一下一下地釘在水泥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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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走了幾分鐘,才遠遠地看到李健文的車。正要上前,卻聽見熟悉的聲音。不知為什么,安寧沒有上前,反而下意識地躲在了柱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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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倒很守時啊!”輕浮的聲調(diào),讓安寧的心“突”的一下。悄悄借著柱子的遮掩望去,果然是讓她現(xiàn)在恨得牙癢癢的那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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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別說那么多廢話!”李健文皺眉,“又不是來敘舊的。錢,我?guī)砹恕D愦饝?yīng)我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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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著什么急啊!”田成輝放肆地笑著,“就算要我兒子隨你姓,都不能急于一時啦!”見李健文沉下臉,他忙舉了下手,“別急!我說了放棄就一定會放棄。我阿輝對誰說謊都不會對財神爺說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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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抖了下手里的信紙,他嘖嘖有聲地道:“我可是特意在廟街找了個算命先生寫的,花了我100塊呢!還是毛筆字呢!很有文化氣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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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避開李健文伸過來的手,“這可不能先給你。我還沒見到你說的錢呢!你也是生意人,當(dāng)然明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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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不給我看你是怎么寫的,我又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呢?”李健文淡然一笑,返身開了車門,從座位上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錢就在這里,但我一定要先看你手上的契約書是不是合我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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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隨手抽出幾張千元大鈔,從容地用手指彈了下,“二十萬!我也不是有錢沒處花的凱子。你要是不愿意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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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田成輝遲疑了下,到底還是把手里的字據(jù)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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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健文反復(fù)看了幾遍,才把手里的牛皮紙袋丟過去。“收了錢就不能反悔,如果你再敢出現(xiàn)在安寧或是小乖附近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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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會注意的,不會讓你這個便宜老豆吃虧的。”不怎么正經(jīng)地答著。田成輝粘了口水正要數(shù)錢,卻突覺光線一暗,還未抬起頭,懷里的錢袋已經(jīng)被人劈手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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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寧!”抬起頭,看看擋住頭頂日光燈的女人,再看看情不自禁向前走了一步的李健文,他恍然大悟似的怪叫起來,“哦!原來你們串通好了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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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根本就不看他,安寧只是盯著李健文的臉,一字一句地問:“你——為什么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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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寧,”咽了下唾液,李健文溫言道:“我只是想幫你。你找顧國強,也是要約這個混蛋談判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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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你就先自作主張?zhí)嫖襾碚勁惺菃幔窟€真是體貼……”指了下李健文捏在手里的契約書,安寧冷冷地問:“那上面怎么寫的?二十萬,他放棄小乖,把他賣給你做兒子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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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寧……”暴喝出聲,李健文垂下眼瞼,半晌,冷幽幽地低語:“你就這么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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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寧頓了下,也知道自己說話傷了他的心。卻不道歉,只問:“你信這個混蛋的鬼話嗎?一張契約書?你信不信只要有了這第一個二十萬,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二十萬滾進他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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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回手指著田成輝,她毫不掩飾心中的憎惡,“這混蛋!根本就和水蛭沒區(qū)別,只要一粘上身,就會緊緊的黏上,不吸干你的血是沒有辦法甩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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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胡說八道什么……”撲上來搶奪安寧手里的錢袋,田成輝一疊聲地嚷:“又不是你的錢,他給我錢,我就把兒子賣給他,這不正好成全你們這對有情有義的****嘛!還跑這兒來裝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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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放屁!這世上怎么會有你這么無恥的男人……”歷聲罵聲,安寧用力推著他伸過來的手,甚至陰險地抬腳就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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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健文雖然有些生氣,卻忍不住上前護著安寧。三個人推推攘攘,拉拉扯扯,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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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爭奪之中,安寧手中的紙袋刷地一聲撕開,一疊未曾捆扎的千元大鈔被甩上空中,又如紙片般紛紛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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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寧仰著頭,還自發(fā)愣。田成輝已經(jīng)蹲下身去撿地上的鈔票。待安寧醒過神去拉扯時,他已經(jīng)撿了十幾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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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滾!王八蛋,我絕不會給你一分錢……”嘶聲喊著,安寧脫下腳上的高跟鞋狠狠地砸著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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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吃痛不過,田成輝只好跳起身,呲牙咧嘴地去摸后背。抓在手里的錢卻一張沒丟。眼見安寧舉起鞋往他腦袋上招呼,也不敢再撿,轉(zhuǎn)身就跑,一邊跑還一邊“臭****,瘋婆子”的罵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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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掄圓了胳膊,手里的高跟鞋飛出來砸在田成輝的背后又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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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寧追了幾步,腳下一崴,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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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阿寧……”李健文走過去要扶她,卻被一耳光打在臉上。愕然看她,李健文張嘴要說話,卻又是一巴掌打得他腦袋一低。抓著安寧手臂的手慢慢松開。李健文站起身,轉(zhuǎn)過身去。沉默許久,才緩步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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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安寧抬起頭,看著李健文的背影,卻始終沒有開口喊他。只見他一步一步地走過去,彎下腰拾起那只亮漆皮的黑色高跟鞋,毫不在乎的用衣袖拭去鞋上的浮灰。然后走回來在安寧身邊蹲下身,默默地抓安寧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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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狠狠推著李健文的肩膀,用力推他,卻到底還是任由他為她穿好了鞋。淚水涌出眼眶。安寧嘶聲吼著:“為什么拿錢給他?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寧愿別人說小乖是私生子,說他媽媽是****少女,爸爸是個混蛋,都絕不能讓人說他是媽媽用錢從爸爸手里買回來的孩子……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不能用來做交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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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沒有開口解釋,李健文只是用力抱緊安寧,像長久以來的每一次一樣任由她的淚水濕透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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