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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渾身灰撲撲身材瘦小面色蠟黃的小少年,衣袖處還打著補丁,枯黃的頭發(fā)亂蓬蓬的,臉上東臟一塊西臟一塊,簡直就是一個臟兮兮小乞丐的模樣。
此刻這個小乞丐正站在冬暖故與司季夏的屋門前,緊張地左右望望,手卻是安分地放在身側(cè)沒有做出什么奇怪的舉動。
不過就算他沒有做什么,現(xiàn)在他就這么站在那兒在秋桐眼里也成了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模樣,于是呵斥出聲:“小子,你在這兒鬼鬼祟祟做什么?”
小少年嚇了一大跳,轉(zhuǎn)過身來看向秋桐的時候險些撞開身后虛掩著的屋門,只聽秋桐皺著眉沉著臉兇道:“爺方才已經(jīng)不追究你放你走了,你居然又竄回來了,是不是還想偷東西!?”
秋桐看著這個小少年覺得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壞心眼的人,方才爺問他話的時候他一直咬著唇硬是一句話不說,爺也沒多大興致虐這么一個枯瘦如柴的小少年,便不計他偷盜的過命侍衛(wèi)又將他扔了出去,倒不想這小子膽大,居然又竄回來了,這回要是被爺逮到了,指不定就該好好虐虐他了。
不過秋桐看這個小少年這么干巴巴風(fēng)吹就能倒的模樣,想著還是在爺出現(xiàn)之前把這小少年攆走吧,完全一副不經(jīng)虐的模樣,若待爺出來見著了,可還得了?
她秋桐的命格今年犯太歲,還是多做些好事積點德吧。
誰知這方才在樓遠(yuǎn)面前還一副打死都不肯說一句話的小少年這會子倒是急了,竟是臉紅脖子粗地反駁道:“我,我不是小偷!”
秋桐本還是想大發(fā)善心放這小子一條路蹦跶,可這下她一聽到他反駁,她樂了,學(xué)著樓遠(yuǎn)那一副怎么聽怎么欠抽的口吻道:“呀呵呵,你小子原來不是啞巴啊,姐姐本還想放你蹦跶走的,奈何你犟得像頭驢,來來來,那就讓姐姐看看你的皮有多厚。”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秋桐就是最好的證明,跟在樓遠(yuǎn)身邊久了,也養(yǎng)成了喜歡整弄人的喜好,平日里在右相府,可沒多少個下人敢靠近她,便連遠(yuǎn)遠(yuǎn)見著她都匆匆繞道走,以免成了這姑奶奶玩整的對象。
秋桐說著就伸手要去拎小少年的衣領(lǐng),不忘帶著一副兇神惡煞的眼神,小少年心下一慌,下意識地就想往后一退,奈何他忘了他根本退無可退,他身后就是房門,他這么一退,腳后跟就絆在了門檻上,而后身子一個不穩(wěn),背部撞開了虛掩著的房門跌坐在了屋內(nèi)。
這下秋桐也微微驚了,因為正巧冬暖故與司季夏站在門后,小少年就正好跌坐在他們腳跟前。
秋桐雖然在樓遠(yuǎn)面前沒大沒小慣了,但在他人面前還是頗為正經(jīng)的,這會兒見到了冬暖故與司季夏,便正了正臉色,道:“世子,八小姐,發(fā)現(xiàn)一名行動鬼祟的偷竊少年,我正要將他帶走。”
聽到秋桐說“偷竊”,小少年又急了,蹦著站起身,仍舊面紅耳赤地辯駁道:“我不是小偷!”
小少年很激動,似乎很聽不到有關(guān)偷竊的字眼。
而秋桐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主,聽得小少年這一喊,臉色一沉,再次伸手就要去抓這小子。
就在這時,冬暖故抬手?jǐn)r住了秋桐,秋桐不解,只聽冬暖故道:“秋桐姐姐若是不介意,這個小少年可否交給我來查問?”
秋桐皺皺眉,收回手,“八小姐確定?”
“嗯。”冬暖故點點頭,那個小少年震驚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立刻低下頭,雙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褲管。
秋桐再掃了那小少年一眼,確定他一副干巴巴的模樣不會是什么歹人后決定將他交給冬暖故,晾他也沒膽子做得出什么事情來,道一聲“那便交個八小姐了”后,往樓遠(yuǎn)那屋走去了。
冬暖故認(rèn)出了眼前這個小少年,司季夏亦如此,他是昨日他們回到寂藥時幫他種下滿院小樹苗的小少年,盡管那些小樹苗在不日之后就會全都死去。
秋桐走了,小少年低著頭緊張得要將自己的下唇都要咬破,他不敢抬頭看冬暖故與司季夏,自己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便就這么緊張地低著頭定在那兒。
冬暖故留下了他卻未急著問他話,而是轉(zhuǎn)身往屋里走,走到擺著飯菜的圓桌旁坐下,司季夏則是稍加打量了小少年一眼后才走到冬暖故對面坐下。
司季夏坐下后的第一件事是盛了一碗粥,卻不是將這碗粥遞給冬暖故或是放到自己面前,而是放到了一旁無人落座的空位上,這才又看向小少年道:“餓了吧,過來吃些東西。”
小少年小小的身子猛地一抖,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向司季夏。
只見司季夏面色溫和,沒有冷淡,也沒有嫌惡,更沒有任何猜。
司季夏看著小少年,冬暖故則是看著司季夏,看著他溫和的眉眼,眸中帶著淺淺的笑意。
冬暖故之所以未說話,是因為她想看司季夏會怎么做,她見過他溫柔地對待莫阿婆和小豆子,那么面對這個幫他種下了滿院小樹苗的小少年,他會怎么做?
在他眼里,任何一棵花草的性命可都是重要的。
不過現(xiàn)下看著司季夏的反應(yīng),冬暖故是開心的,盡管他們都不知這個小少年為何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兒。
她的平安,有些一顆溫柔善良的心,就算他經(jīng)歷過太多的不幸。
小少年震驚地看著司季夏,再看著桌上的那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忽然咽了一口唾沫,然卻是不敢動。
司季夏見他不動,也不介意,只是溫聲道:“從羿王府一路跟來這兒,累壞了也餓壞了吧,我與阿暖不是才狼虎豹,不用害怕。”
不是問他是誰,也不是問他為何跟他們跟到這兒來,司季夏沒有問小少年任何問題,只是關(guān)心他是否又累又餓了的問題,小少年的心抖得很是厲害,而后在司季夏溫和的眼神中慢慢移動了腳步,慢慢朝他走去。
見著小少年走過來,司季夏拉了拉放在桌下的凳子,當(dāng)司季夏走到凳子旁的小少年要坐下時,誰知小少年竟是“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
冬暖故略顯詫異,隨之微微瞇起了眼,注意著司季夏的反應(yīng)。
司季夏眼神沉了沉,正要說什么時,只聽跪在他面前的小少年哽咽道:“小的陶木,求世子與夫人收留,小的愿意這輩子都伺候世子與夫人!”
小少年說完,朝司季夏咚咚咚磕了三記響頭,再轉(zhuǎn)過身子朝冬暖故也磕了三記響頭。
冬暖故盯著小少年深弓著的背影看,目光有些沉,不知心中所想。
司季夏也是定定看著小少年的背影,放在膝上的手顫了顫,眼神變得有些悠遠(yuǎn),似乎通過小少年瘦弱的背影看到了什么似的,不顯詫異也未伸手去把他扶起來,只還是溫和道:“有什么話起來說便好,這兒不是羿王府,你無需向我與阿暖下跪。”
可是小少年卻還是伏著身子不愿起身,就這么哽咽著道:“世子與夫人若是不答應(yīng)小的,小的,小的就長跪不起!”
冬暖故按了按眉心,輕嘆道:“你這是拐著彎威脅人么?”
“小的,小的不敢!”小少年緊張得連說話都磕磕巴巴的,“小的只是,只是真的想要跟著世子,和夫人而已。”
“給個理由。”冬暖故的聲音有些冷,如今的她與司季夏兩個人很好,他們都習(xí)慣了沒有下人在旁跟著候著,倘若是收了這小少年在身邊,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因為……”小少年的身子忽然顫得有些厲害,聲音也愈發(fā)哽咽了,“因為這是家姐的遺愿!”
遺愿?冬暖故微微蹙起了心,只聽小少年哽咽著繼續(xù)道:“家姐在臨死之前跟小的說,羿王府里只有世子和夫人是好人,讓小的日后一定要跟著世子與夫人,說世子與夫人一定會好好對待小的,一定不會像府里的人那樣成日打罵小的。”
說到這兒,小少年抬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角,“夫人的命是家姐用命換來的,小的在這世上已無親人,小的不想讓家姐死不瞑目,所以……求世子與夫人收留小的!”
小少年說完,又朝冬暖故磕了一記頭。
小少年的話讓冬暖故眼神有些暗沉了下來,“你的意思是,你的阿姐因我而死?”
小少年將貼在地上的雙手緊握成拳,顫抖著也哽咽著應(yīng)聲道:“是。”
“你的阿姐是誰?又為何因我而死?”難怪這個小少年第一次見她時眼里有恨意,也難怪他會一而再地幫她,一是告訴她有人悄悄去過寂藥,二是在她與司季夏不在府上的時間幫他們料理著院子。
“家姐小屏。”提及自己最后的親人,小少年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傷悲,淚水終于還是涌出了眼眶,“家姐在王府里給夫人指過路,又在右相大人到府上送禮那天告訴了世子說夫人到前廳會客去了,就在那個晚上,家姐,家姐……家姐被王妃命人用亂棍打死了!”
小少年不敢哭出聲,或者說他不愿哭出聲,唯見他的身子抖得異常厲害,“家姐,家姐只是不像府里其他人一樣盼著世子與夫人不好,只是這樣而已,王妃竟饒不得她!”
說到最后,小少年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就在這時,司季夏離了凳子蹲到他身邊,抬手在他肩上輕輕拍了拍,道:“倘你看得起我與阿暖,你阿姐的遺愿,我應(yīng)下了。”
小少年突然震愕抬頭,震驚不已地看著蹲在他身旁的司季夏,看著司季夏平靜的眉眼,他忽然覺得他家姐一定要他跟著世子與夫人是對的,他偷偷跑出府來追他們也是對的。
可是……
小少年得到了司季夏的答應(yīng)后還是緊張地抬頭去看冬暖故,只見冬暖故眼里少了方才的暗沉,而是多了一分柔和,卻不是看向他,而是看向司季夏,“不用問我,我自然是聽我相公的。”
她本不是什么善良之人,她自己都是死過一回的人,對于一個幾乎沒有任何印象的人的生死,她的心情可以完全不受影響,就算這個小少年的阿姐真是因她而死。
不過她的平安不一樣,他的心是溫柔的,在水月縣他與她遇刺那一夜,他未有取那幾個殺手性命時她便知他有著一顆溫柔的心,甚至還有著一只從未沾過血腥的手,與她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就算他從生下來開始便一直在經(jīng)歷不幸,可他還是愛著這個世界,沒有怨恨,也沒有覺得不甘。
重生一世,能遇到這樣的男人,真好。
“那,那……”小少年錯愕了,這會兒變成激動得連話都說不清了。
司季夏則是朝冬暖故溫溫一笑,又在小少年肩上輕輕拍拍,“阿暖是答應(yīng)你了,陶木是嗎,起來坐著一起吃早飯吧。”
司季夏邊說邊站起身,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小少年再次用手背用力搓了搓眼睛,沒有再扭捏,也跟著站起了身,不過卻是看著旁邊的凳子不敢坐,踟躕了一會兒后搖了搖頭道:“小的,小的不坐了,小的身上太臟,小的站著就好!”
真是好干凈的桌凳啊,怎么能是他這樣的人能坐的呢?可是飯菜真的好香啊……
小少年磕磕巴巴地說完話后又咽了一口唾沫的模樣讓冬暖故又笑了,看著司季夏淺笑道:“你可真像收了個弟弟。”
這小少年說話時一臉緊張再加一句“小的身上臟”,讓冬暖故覺得可還真是與司季夏有幾分相像。
冬暖故的話讓司季夏有些怔愣,小少年陶木則以為冬暖故在嫌惡他,立刻緊閉起嘴不敢說話了,誰知卻聽冬暖故道:“坐下吃吧,我們也不會吃了你,也沒人嫌你臟,要是不坐的話,就自己回王府去。”
陶木本還是不敢坐,卻在聽到冬暖故后邊的話時立刻坐了下來,捧起桌上盛著粥的碗昂頭就喝了起來,大口大口的,一是怕冬暖故會說他坐下不吃的話也立馬滾蛋,二是因為他已經(jīng)兩天兩夜沒有吃過一丁點東西了,這一張嘴喝了香噴噴的米粥便怎么也放不下碗了。
司季夏看著陶木狼吞虎咽的模樣有些微的失神,似乎從陶木身上看到了年少時的他的影子,總是孤單的,饑餓的,孤身一人,沒有可以依靠的人。
冬暖故將司季夏的失神看在眼里,知他或許是想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情,便夾起一塊半瘦的肉放到他碗里,柔聲道:“吃飯,想什么呢?”
司季夏收回了神思,看著自己碗里的肉,再看一眼冬暖故,淺淺笑了,“好。”
如今的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他有了一個他在乎的而也在乎他的妻子。
用罷早飯,樓遠(yuǎn)便來催人了,看到站在司季夏身后換了一身干凈的卻又不合身衣裳并洗了臉的陶木時,瞇著眼將陶木上上下下打了個遍,打量得險些讓人誤會他有奇怪喜好時才聽得他笑道:“世子與八小姐收了這小叫花子啊?不是什么壞人就好,好在這小叫花子洗了臉后長得還不算難看,不然世子與八小姐的眼睛日后就要有得受了。”
陶木今晨被樓遠(yuǎn)命人扔出去驛站后心里便對他有些陰影,這會兒再見到他很是緊張,再聽他說這怎么聽都怎么奇怪詭異的話就更緊張了。
“爺,不要老幼通吃,這孩子還小,可受不了您的嘴。”春蕎很無奈,秋桐補充道,“爺您還是留著些口水為好,待回京見了那些個大人們,只怕到時爺?shù)目谒粔蛴谩!?br/>
“這倒也是,還是你倆想得周到。”樓遠(yuǎn)這回竟令人意外的乖乖收嘴,對司季夏與冬暖故道,“世子,八小姐,樓下請吧。”
上馬車前,樓遠(yuǎn)又湊到司季夏旁邊道:“哦,對了,忘了說,世子托樓某命人準(zhǔn)備的東西已經(jīng)在馬車上備好了,當(dāng)然,世子不用太感謝樓某。”
樓遠(yuǎn)說完話后還看了冬暖故一眼,笑瞇瞇的,冬暖故正想著司季夏是讓樓遠(yuǎn)準(zhǔn)備什么東西,這一掀開車簾她的眼角便有些跳,而后就是往司季夏胸膛上捶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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