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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廚房里,冰刃和樓遠正排排站在打理得干凈的案板前,司季夏則是隔著案板站在他們對面。
好在冰刃家的廚房還算大,案板也較長較寬,才使得這三個大男人能一齊擱在這案板前。
只見此時的案板上擺著一小麻袋的面粉,還有一盆干凈的清水,盆里擱著一只碗,正在水面上微微搖晃著。
司季夏先用另外一只干凈的瓷碗從面粉袋里舀出六大碗面粉,倒在自己面前的案板上,隨后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他對面的冰刃和樓遠。
樓遠先照做,他稍稍做掂量,往自己面前舀了五碗面粉,輪到冰刃了,冰刃一口氣竟是舀了八碗,就差沒將面粉袋舀空了,就在他還要舀第九碗面粉的時候,司季夏問他道:“兄臺這是要把明天吃的餃子面皮也一塊搟了?”
“……”冰刃看著自己從面粉袋舀出來的小山似的面粉,眼皮跳了跳,好像也是,舀得太多了,然后只聽他哼了一聲,拿過面粉袋,將其一翻倒,將袋子里面粉全部倒了出來,一邊哼聲道,“老子這是連秋桐和阿滿那小子的份一塊兒做了不行?”
“哎呀呀,難得師兄這么有心,我先替秋桐和阿滿謝過師兄了啊,不過但愿他們吃了之后,師兄家的茅廁不要太受寵愛啊……”樓遠笑吟吟的,冰刃抓起一把面粉朝他還未來得及合上的嘴里一撒,樓遠立刻吃了滿嘴的面粉。
“哈哈哈——”看著樓遠滿臉滿嘴白面粉的狼狽模樣,冰刃不由暢懷大笑。
樓遠自然不甘示弱,連忙也抓了一把面粉撒到了冰刃的頭上臉上,也跟著笑了起來。
可當他們轉過頭時,發現司季夏已經安安靜靜地將面前的面粉堆攤成了一個小坑,此刻他正從銅盆里舀起半碗水倒進那個面粉圍成的小坑里,而后拿起一雙筷子在那個面粉水坑里慢慢地攪動。
冰刃立刻急道:“山野藥農你當小人啊!明知道我和這個小白臉不會整這玩意兒,你居然不等著我們跟著你照做!”
“看二位玩得如此不亦樂乎,看模樣應當是會和面的才是,如若不然,又怎么會想著玩,既是如此的話,哪里還用得著我等二位。”司季夏淡淡笑著,一副認真的模樣和口吻。
不過在冰刃和樓遠的眼里,司季夏這明顯就是——故、意、的!
冰刃和樓遠生怕跟不上司季夏的步驟而和不好面進而包不好餃子再進而讓他們的媳婦兒吃不到餃子,只見他們連滿臉的面粉都顧不得擦,連忙有模有樣地也照著司季夏的步驟將他們面前的面粉堆各刨了個坑,然后往面粉坑里舀涼水。
樓遠舀了半碗涼水,而后學著司季夏的模樣用筷子攪動著面粉坑里的水,讓水慢慢浸進面粉里,因為他的面粉量和司季夏的那份差不多,是以他不需要多加考慮,照做就行。
可冰刃這邊就不行了,他可是把他們用剩下的面粉全都倒了出來,這……究竟該倒幾碗水?
思忖不出所以然,冰刃索性捧過銅盆欲將盆里的水全都倒進他面前的面粉坑里,好在樓遠眼疾手快攔住了他。
“師兄這是和面啊,還是要做生面湯啊?”樓遠很想扶額。
“兄臺,你的面粉,三碗水,三碗水足矣。”司季夏也連忙道,生怕冰刃把這案板給淹了,這樣的話他們今夜誰也別想包成餃子了,“不過……”
“不過什么,有屁趕緊一次放完,難道山里人毛病都多?”冰刃邊往面粉坑里舀涼水邊很是嫌棄道。
當冰刃加完第二碗水的時候,才聽得司季夏慢悠悠道:“我想說的是,因為我雙手不全的緣故,是以才會加一次性加一些水后慢慢攪拌,二位其實應該邊加水邊攪動水讓水滲進面粉里的的。”
“……”只見冰刃飛快地將面粉坑里的水給舀了出來,一邊咬牙切齒地罵道,“山野藥農,你可真是完蛋玩意兒,小人至極!”
看著冰刃一副急急忙忙的模樣,司季夏笑得嘴角微揚。
樓遠也在笑,幸好他沒像師兄這么蠢,小半碗水而已,不妨事,稍后再慢慢加水就是。
不過說是這么說,這水……該怎么加?又是加多少合適?
司季夏故意不做聲,只默默地加水,默默地攪動筷子,看都不看站在他對面的樓遠和冰刃一眼,更別說會教上他們一把。
如此這般,樓遠又沒少挨冰刃的眼刀子,道是肯定是他方才那碗剁椒和那碗酒是禍害,這山野藥農小心眼,絕對記仇著。
其實,冰刃想的分毫不差,司季夏就是故意整他們,知道他們不會,是以說都不與他們說上一句。
司季夏的水加夠了,面粉已都攪成雪花片,要開始揉面的時候,他才抬眸來看對面的倆人。
只見樓遠的水加得小心翼翼的,面粉還很干,冰刃則是水加得太多了,面粉都已變得黏糊糊的。
不過這倆人的神情都極其認真,就像他們面對的不是一攤面粉而是刀山火海一般。
“……”司季夏忽然覺得有些頭疼,真不知這倆人包出來的餃子能不能吃。
冰刃的面粉堆令司季夏不忍直視,是以他轉了個身,從他身后的那個櫥柜里又拿出了一小布袋的面粉來,放到案板上,舀了兩碗面粉加到冰刃那一攤面粉坑的周圍,無奈道:“好在兄臺家里面粉備得足,否則兄臺夫婦今夜就只能看著別人吃餃子而已了。”
“哼!”冰刃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只聽司季夏又補充道,“兄臺莫要再加水了,把面粉堆里的這些水攪透后就可以開始揉面了。”
樓遠在一旁笑,“師兄啊,我都說你水摻得多了你偏不信,現下可真是好,師兄這能做好幾天的面皮分量了。”
“樓兄你莫笑,你的水加得太少,稍后會揉不開。”
“就是,你笑個屁,別以為你又比老子好得到哪兒去。”冰刃白了樓遠一眼,一臉嫌棄。
司季夏開始揉面,忽然道:“兄臺家的搟面杖怕是不夠用。”
司季夏一邊說一邊思考可以用什么物事來代替搟面杖,只見冰刃挑了挑眉,道:“不夠用?你身后柜子的最底層有五根搟面杖,你一個人能用個三根?”
“……”樓遠接話,“師兄果然不同尋常人,連搟面杖都比別人家多好幾根。”
還不待冰刃得意,便聽得司季夏補充道:“的確不同尋常人,連搟面杖都貪多。”
“老子樂意,你們管得著?”冰刃在案板上拍了一巴掌,“有本事你倆待會不用!”
“用用用,師兄這叫有先見之明,聰明過人。”
“哼!”
司季夏又笑了,笑得有些無奈,卻又是笑得頗為開心,眸中甚至還隱隱有得意之色。
連和個面都這般艱難,稍后要包餃子的時候,這倆人不得欲哭無淚?
司季夏光是想著就想笑。
*
子時三刻。
小燕晞今日一日幾乎未睡過,此時正在喬小余的臂彎里香香甜甜地睡著,冬暖故懷里則是抱著同樣睡著的樓逸,小燕昕則是還睜著烏溜溜地大眼睛,睡在樓逸的小床上,融雪這拿著一只布老虎在逗他,逗得他手舞足蹈的,偶爾還發出咯咯一聲笑。
“夫人,小公子好聰明哪,才這么丁點大就知道我在和他玩就會笑出聲了,真好玩兒!”融雪愈瞧小燕昕愈覺得喜歡,總是逗他玩一會兒便抱起他來在他小臉頰上親了又親,就好像小燕昕才是她親生兒子一樣。
“待你家小家伙長到三個多月,也會像小阿昕一樣的。”冬暖故笑著輕輕點了點樓逸的小鼻尖,樓逸隨即動動腦袋,將大半張臉都藏在了厚實暖和的包被下。
“我可不指望這小子能像小公子這么可人,他能多乖一些我就樂呵了,他長大了要是還不聽話,我一定揍他!”一說到樓逸,融雪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說完后她又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小聲道,“這話可不能讓爺還有秋桐他們知道,他們可寶貝這小子了,比較下來,真像我是個后娘一樣,哼!”
“噗——”喬小余被融雪的話和她那神情逗笑了,冬暖故則是好笑地搖搖頭,融雪繼續逗小燕昕玩去了。
“噼里啪啦——”就在這時,院子外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竹聲,嚇了小燕昕一大跳,也嚇醒了正睡得好好的小家伙。
一時間,三個小家伙齊齊哭了起來。
融雪連忙抱起受嚇的小燕昕,邊拍著他的背安撫他,邊在這響亮的爆竹聲中沖冬暖故和喬小余大聲問道:“夫人,師嫂嫂!現在什么時辰了啊!?”
“應該快到子時過半了,否則不會有這么響亮的爆竹聲,想來是巷子里的人家開始除舊迎新了。”喬小余也拍著小燕晞的背,沖融雪大聲道。
“爆竹爆竹!”融雪立刻一副驚喜的模樣,抱著小燕昕就往屋外沖,邊沖邊興奮地大聲道,“師兄前邊說過他前兩日在街上買了大麻袋的爆竹要晚上了點,我這就去找他!”
而就在融雪要沖出屋去的時候,正巧也有人從外跑進來,險些和融雪撞了個滿懷,好在融雪當了娘稍微走點心了,將小燕昕在臂彎里捂得好好的,沒撞到。
急忙忙跑進來的是秋桐,還不待融雪瞧清這險些與她撞個滿懷的人,便聽得秋桐頗為激動興奮道:“融雪,兩位夫人,爺和兩位公子正在院子里等著你們,道是把小公子們裹好些,一齊到門外點爆竹。”
許是很久沒有像今日這么輕松地過歲除,秋桐明顯的高興,很高興。
但高興的又豈止是秋桐一人而已,這院子里的所有人都高興,很高興,甚至可以說的高興到激動。
因為他們誰也沒有過過這般熱鬧的歲除。
因為于他們來說,最可怕的寒冬已過,所等待他們的,是溫暖的春日。
雖然此刻春日還未到來,但是在他們每一人心中,春日早已至。
冬暖故、喬小余與融雪三人抱著三個裹得厚實的小猴子出了堂屋時,司季夏、冰刃以及樓遠正站在院子里等她們。
院子里掛著六盞大紅的風燈,在白雪地里暈出一片又一片紅暖的光。
院子里站著的三個大男人,臉上身上都沾著白面粉,東一塊西一片的,模樣看起來頗為滑稽。
冬暖故忽然想到了冰刃與喬小余成婚的那一日,他們這三人也是一身面粉的滑稽模樣。
他們每人的跟前都放著一只脹鼓鼓的大麻袋。
見著她們出來,只見冰刃抓了他跟前那只大麻袋轉身就往門外拖,邊拖邊在外邊的爆竹聲中大聲喊道:“走,喬小余!點爆竹去!”
融雪則是興奮地奔到了樓遠跟前,蹦跳著道:“爺!走走走!點爆竹唄!”
司季夏淺淺笑著,竟是學著冰刃那樣的音量,大聲喚了冬暖故一聲:“阿暖!”
冬暖故笑著走到他身旁,與他并肩朝門外走去。
阿滿也站在院中,紅著臉看著也正朝門外走去的秋桐,從身后也拉出了一個麻袋來,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道:“秋桐姑娘,咱倆……一起點。”
秋桐未理會他,只是看他一眼,而后背著手笑吟吟地從他身邊走過,走去了門外,阿滿連忙抓著麻袋跟上去。
這個除舊迎新的夜里,冰刃家門前的爆竹聲響得最久,亦是他家門前爆竹燃燒過后留下的紅紙最多。
自也是他家熱鬧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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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沒和過面,要是寫得不對的地方,廚娘們見諒啊~
叔所在的山地,包餃子的話都是在外買現成的餃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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