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盛夏勾唇而笑,只是笑意卻不達眼底,“跟誰在一起,總比跟你待在一個空間里強。”
大掌用力的扣住她的下頜,“那個男人是誰?那個孩子又是怎么回事?!”他的力道之大,好像只要她說錯一個人,就恨不能掰掉她的下巴。
她諷刺的掀起唇,“是誰?我老公啊,至于孩子......”
在他鷹隼黑瞳的逼視下,她回答的毫無壓力,“他喊我麻麻,你說呢?”
黑瞳泛起赤紅,銳利的眸子里盛滿了森冷怒意,“你是我老婆,你敢背叛我?!”她是她的妻子,是他的老婆,他都還沒有放手,誰給她的膽子中途退場!
盛夏先是一愣,繼而臉上勾起一抹嘲諷至極的笑意,聲音冰冷的提醒他:“裔夜,不要說我不是盛夏,就算我是......難道你忘了,你跟盛夏已經離婚了!需要我告訴你離婚代表著什么嗎?”
她一字一頓的說道:“它代表著......男婚女嫁,自此,互不相干!”
“誰說我們離婚了?我們沒有離婚!!”
他們沒有離婚,民政局的記錄上面,他們還是夫妻!!
“離婚協議書......”
“只有一方簽字的離婚協議書,從來就不作數!”裔夜沉聲說道。
他沒有簽字,這一點,她并沒有想過。
盛夏眼神一頓,但隨即恢復如常,“這么說來,需要我恭喜裔總不是離異,而是......喪偶嗎?”
喪偶兩個字砸在裔夜的心口上,臉色在一瞬間變得煞白。
裔夜:“盛夏,你一定要這樣剜我的心嗎?”
盛夏手臂撐在他的胸膛上,拉開跟他之間的距離,“裔總說笑了,殺人是犯法的。”
“你跟我鬧,是因為盛媛雪?”半晌,裔夜突然說道。
盛夏眼神一頓,既然冷笑出聲,“裔總你跟盛媛雪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我也沒有跟你鬧,需要我再次重申一遍,我是karen而不是你那個短命的前妻?”
“我跟她之間什么都沒有......盛夏,我們不鬧了,好不好?”他將頭埋在她的肩上,如同一個迷失方向的游人。
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曾經想要舍棄的人和地方,后來就成了生命中的念念難忘。
剛結婚的那會兒,他想要擺脫她,把茗品居當成了賓館,他不在乎這里面的一切,包括人。可是這三年來,不管加班到多晚,他都要回到這里,因為只有這里,他才能安眠。
“......我想回去。”盛夏沉沉的看著他,說道。
趴在她肩上的裔夜渾身一怔,聲音干涸而喑啞:“......即使我求你,你都不答應,是嗎?”
明明,以前,盛夏會事事順著他的,甚至在渴求著他的靠近,為什么這一次......不一樣了?
她臉上的冷意,深深的刺痛了裔夜的心。
削瘦的唇抿了抿,從她的身上直起身,下了床,背對著她,“今天......太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我也沒有......做不到這么大方。”
他袖長挺拔的身影有些蕭瑟,“......就住今天一晚,明天一早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這間臥室你住,我住客房......”
在裔夜離開后,盛夏坐在床邊,打量著周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臥室,有些凄然的閉了閉眼睛。
裔夜,你終于知道挽回了。
可是,為什么不能早一點呢?
在盛夏對你還心存希望的時候,在盛夏在這偌大的別墅里苦苦等待你的時候,在盛夏......沒有徹底死心的時候,你回頭給她一個擁抱,親她一下,告訴她:盛夏,裔夜需要你,裔夜他愛你。
那盛夏......多半就不會離開了。
盛夏看著這熟悉的大床,當三年后再一次躺在這上面的時候,卻如何也止不住眼底的悲傷。
若非是嗜骨的恨意侵襲,誰能輕易的忘卻那段最純真的愛戀?
或許是時光過得太漫長,盛夏早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忘卻不了的究竟是時光里的那個人,還是那段再也回不去的青春時光。
女人天生就是個矛盾的個體,這一點在盛夏的骨子里表現的淋漓盡致。
病痛纏身的時候她很少哭,手術臺上九死一生的時候她沒有哭,如今......無病無災的,她卻忍不住的想要落淚。
她不喜歡這樣矯情的自己,于是在擦干凈了眼淚以后,她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冷水潑在臉上,她也將自己的軟弱全部埋藏。
而客房里的裔夜,卻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視頻里的監控,腦海中反反復復的浮現著她躺在床上落淚的畫面。
監控是他在得知她的死訊后,鬼使神差按上的,那時他不相信她就這么死了,想著,如果哪天她在外面躲夠了,回來了,他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只是后來,在漫長的等待中,他始終是沒有等到自己要等待的人,可是忙綠的空檔掏出手機去看看家里的監控卻慢慢的成為了習慣。
他始終在等待著,等待著這座別墅的女主人,可以回來。
他終于知道,一個人守著這偌大的房子是如何的寂寞和悲傷,只是......他似乎明白的有些晚。
“盛夏,歡迎......回家。”時隔三年,他終于可以對著屏幕說出這句,在舌尖百轉千回過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