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伊已經(jīng)離開很久了,這時候的迪賽?半依在沙發(fā)上,絲毫沒有睡意。
她旁邊的茶幾上一把黑乎乎的袖珍手槍,還躺在那里,迪賽?沒有觸碰,甚至眼神都在下意識地回避它。
當她踏入酒吧的那一天,她已經(jīng)對可能遭遇的危險有所準備,而當危險真的就要到來的時候,她還是無法讓自己完全冷靜,她沒有考慮過退出,但當交伊離開的那一刻,她突然覺得那樣無助,她甚至于想挽留他,讓他時刻陪在自己身邊,但是理智阻止了她那樣做,因為那不可能,更不現(xiàn)實,就像交伊說得,她選擇的路,她就必須自己去面對,即使對于她來講,那過于艱難,過于殘酷,并且這種艱難和殘酷只是最初的考驗,一切剛剛開始。
這時,她聽見外面?zhèn)鱽磔p微的關(guān)門聲和腳步聲。
那是交伊,這個時間段是他去完成工作的時候。
隨著腳步聲消失,她的心也更加緊張起來,因為她知道,她的保護者已經(jīng)脫離了她,如果有什么情況發(fā)生,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去解決。
哦!不,還有它。
想到這里,她把目光看向了那把手槍,它在淡淡的散射光里,發(fā)出幽幽的微光。
這時,迪賽?看著它突然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她抓過它,并摩挲著,那涼冰冰的感覺,不再讓她畏懼,反而讓她獲得了安全感,并因此心情平靜,就像交伊又回到了自己身邊。
于是她握著它,漸漸有了迷蒙睡意。
而這個看似平常的夜晚,注定不會輕松過去,就在她即將睡著的時候,外面輕輕的敲門聲還是把她吵醒了。
“迪賽?,迪賽?”
她聽見有人在叫,起初她還以為是交伊,當她完全蘇醒時,她才分辨出來,那不是交伊,而是光頭。
“迪賽?,開一下門!”
光頭繼續(xù)敲著,叫著。
迪賽?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于是她快速起身,并且把那只手槍就藏在貼身牛仔褲的口袋里,并且用一只手緊緊抓著。
“迪賽?,迪賽?”
迪賽?在房間里聽著,但她沒有答應也沒有開門。
她以為也許對方得不到回應,就會離開,可是光頭還在持續(xù)的叫著。
終于,他停下來,并遠離。
迪賽?還來不及喘氣,幾分鐘后,隨著腳步聲,光頭又來到門口,并喊起來。
“迪賽?,經(jīng)理讓我叫你!趕緊開門!不然我就撬門了!”
迪賽?聽見清晰地鐵器工具撬門的聲音,這一次她知道真的躲不過去了。
于是她緊握著那把槍,把門打開了。
光頭手里正拿著工具撬門,當門突然打開,迪賽?出現(xiàn)在他面前時,他立刻由猙獰的表情切換到不懷好意的笑嘻嘻。
“迪賽?小姐!我們經(jīng)理……”
而迪賽?沒有搭理他,直接向經(jīng)理的辦公室走去。
她甚至都沒有詢問一下,經(jīng)理為什么這么晚叫自己,更沒有扭捏作態(tài)賴著不去,因為那都于事無補,真正能起作用的只有她藏在褲兜里,手握著的東西。
這也是迪賽?表面上還能故作坦然的原因。
她來到了那間房門前,光頭已經(jīng)在敲門并低聲下氣地匯報。
隨后,門打開了,迪賽?看見了那張臉,只是因為不是在聚光燈下,他的臉色顯得昏暗,但以然泛著死人般的青灰色。
“呵呵,迪賽?,你好啊!”
他沖著迪賽?齜牙,那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只偽裝成人形的餓狼。
“經(jīng)理,這么晚叫我有事嗎?”
迪賽?猶豫著,沒有走進去,她瞟一眼他身后,透著暗紅如血般光亮的房間,還是露出了怯懦。
“我一直想和你聊聊,而白天又很忙,你知道的!”
說完,他已經(jīng)沒有了耐心,直接抓住迪賽?把她拽進房間,然后“嘭!”的一聲把房門關(guān)閉。
“你干嘛?”
迪賽?顯然還是被嚇到了,她緊貼著門瞪著對方,嘴唇因緊張在微微抖動。
“呵呵,別怕!我只是想和你聊聊!”
說著,經(jīng)理松開了她,并轉(zhuǎn)身融入煙霧般蠕動的紅色光里。
迪賽?抓住時機去拉門,然而一切都是徒然,門已經(jīng)鎖死了。
“讓我出去!”
迪賽?有些憤怒地叫著,這時,經(jīng)理已經(jīng)慢悠悠地走過來,他端著一個杯子,笑嘻嘻地看著掙扎的迪賽?,就像看著一頭徒勞掙扎的小綿羊。
“你不要擔心!要知道你是我們的大歌星!賺錢機器,我一定不會傷害你的!”
他笑瞇瞇地說著,并且把手里的杯子遞給她。
“喝一點飲料,緩和一下氣氛,這樣我們就可以實現(xiàn)有效的,而且愉快的溝通了!”
迪賽?盯著那杯飲料,她想起了交伊的囑托。
”不要喝對方給你的任何飲料,因為那里面加進去了**藥!等你一旦昏迷,那么一切可怕的事情也就會隨之發(fā)生!”
“我……不渴!”
迪賽?說,此時她抓著手槍的手已經(jīng)在微微冒汗。
而這時,那杯飲料并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撤下,而是被直接湊到迪賽?的嘴唇邊上。
“喝了它!”
那張臉也高度逼近,只是笑嘻嘻的表情在消失,帶著黑眼圈的眼睛里煞氣在隱現(xiàn)。
迪賽?知道她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于是她突然冷靜下來,她接過那杯飲料,并且沖著對方露出淡淡笑意。
“嗯!這就對了嘛!呵……”
經(jīng)理也恢復了剛剛的狀態(tài),他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端著飲料,即將喝下。
而就在他以為已經(jīng)掌控對方,因此笑起來的時候,隨著一聲槍響,他的笑容戛然而止。
同時,一杯如血漿般粘稠的飲料也直接潑到了他的臉色。
“你……你……”
他瞪大了眼睛,腳步踉蹌地后退,隨后貼著旁邊的辦公桌,倒了下去。
這時候,迪賽?還舉著槍,但沒有繼續(xù)扣動扳機。
而就在這時候,她耳邊聽見一聲巨響,那扇門被直接撞開。
一個人跑進來,當?shù)腺?看見他的時候,她突然感到天旋地轉(zhuǎn),手槍也隨即從手里脫落。
就在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看到了那一幕。
交伊沖進來并沒有去管她,而是跑向了經(jīng)理,并給他第一時間進行包扎。
“交伊,快,干掉她!把她丟去喂鯊魚!快!”
那是經(jīng)理歇斯底里的叫聲,看來他沒有死。
“好的,好的!”
她聽見交伊在答應著,那一刻她突然覺得就像遭遇重擊,眼前發(fā)黑,就徹底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在噩夢里因恐懼驚醒的時候,她汗水淋淋的身體已經(jīng)被人抱住。
“迪賽?,你沒事了!你已經(jīng)安全了!”
她通過聲音已經(jīng)判斷出對方是誰。
“你滾!我不要你管!你這個騙子!
”
她叫著,奮力推他。
交伊沒有撒手,他還是緊緊抱著她,直到她掙扎得沒有了力氣。
“迪賽?,我會保護你!請你相信我!”
“可是我聽見你答應經(jīng)理,要把我喂鯊魚!”
迪賽?在交伊的懷抱里喘著氣,因抱怨和恐懼的淚水噴薄而出。
“我不會的,我那只是為了騙經(jīng)理的!必定你打傷了他!只有安撫了他,你才能安全!”
迪賽?這才安靜下來,她一時卻并不能立刻收住自己的淚水,直到幾分鐘后,她才從交伊的懷抱里抬起頭。
睜著一雙掛著淚珠的眼睛,望著交伊。
“你是說,我不會被喂鯊魚了?”
她問。
“不會!我保證!”
交伊用嚴肅的表情來佐證自己沒有撒謊。
“嗯!”
迪賽?看著他,終于相信了。
“可是我打傷了他!”
她有些憂郁。
“沒事,我已經(jīng)替你進行了解釋,而他也決定不再追究!”
“嗯!”
迪賽?也覺得這件事情解決的似乎過于簡單了,不過她卻沒有力氣再問詢下去,于是,她就那樣,呆在交伊的懷抱里,再次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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