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船繼續行駛在大海上,一切就像什么都沒有發生。
駕駛艙里,交伊還站在那里,在他的旁邊以然是船長,只是她已經變成了身穿船長制服的溫蒂。
此時的船上,不僅船長換了,就是所有的船員,都被溫蒂的手下代替,只是他們換上了那些船員的裝束。
“長官,前面就要到碼頭所在位置了!我們是否靠近?”
那名負責開船的警員說。
“不!我們需要再等一下,現在還早!”
溫蒂做著指示。
交伊沒有說話,他看了看時間,下午兩點,這個時候當然不適合進入碼頭,否則很快就會穿幫的。
于是船停下來,一幫扮成水手的警察開始又一次喂鯊魚。
“剛剛我們數了一下,鯊魚又跑掉不少!”
一名溫蒂的手下跑過來匯報。
“嗯!知道了!”
她只是面無表情地隨口答應著。
她之所以是這種狀態很簡單,因為她可不是那幫販毒者,她根本不關心這些,只要最后能保留一些鯊魚,從而實現人贓并獲就可以了。
這時,“咣當”一聲響,駕駛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婀娜的身影匆匆進入。
“交伊,什么時候進入碼頭?我需要拍一些照片!”
她直接問著交伊,卻根本不去看以然雙眼冷冰冰地盯著外面的溫蒂。
當然,溫蒂也不會看她,因為聽聲音就知道她是誰了。
“還需要等一下,迪賽?,到時候我會提前去通知你!”
交伊答應著。
“不!交伊,我知道你很想討好她,但你不能那樣做!因為那會暴露我們的!你現在就把她帶回去,在我們進入碼頭前,不準她出來!否則,我只好讓人把她鎖在屋子里!”
說話的時候,溫蒂以然望著外面,沒有回頭。
“我,我抗議!你不能剝奪我的采訪權!更無權限制我的自由!你這是違法行為!我可以告你!告……”
沒有等她繼續叫下去,交伊已經將她拉出去,并關上了駕駛室的門。
“別鬧了!否則,她真會把你關起來!說不定還不給你飯吃!”
交伊拉著以然激動高叫的迪賽?勸慰著。
“她難道敢侵犯*人*權?”
迪賽?被震懾住了,她立刻變成了小聲問交伊。
“人權?哈,在我這里當然有,在她那里……”
交伊停頓了一下,又下意識地看看周圍,可以看出,他的那些動作都是因一種本能的敬畏造成的。
“你知道我們都叫她什么嗎?”
“什么?”
“冷血霸王花!怎么樣?還敢跟她斗嗎?反正我們都不敢!”
“我……”
迪賽?本來想硬撐一下,可是還是心虛了。
她還是乖覺地選擇了容忍和配合。
“好吧,我也不想給你找麻煩了!”
說著,嘟著嘴回到艙室去了。
當交伊返回駕駛艙的時候,溫蒂還在以標準的軍人跨立的動作,原地站著,看起來挺拔而秀美。
“迪賽?怎么樣了?”
她突然問。
“她回房間了!而且很乖!”
交伊回答。
“嗤~”
溫蒂冷笑一聲。
“她不會聽你的,也不會聽我的!別說我們,就是邪神也拿她沒有辦法!”
“她認識邪神先生?”
交伊有些驚訝,他實在猜不出迪賽?還有那么大的能量。
“哼!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走了!”
溫蒂岔開了話題,開始下達指令。
于是漁船再次啟航向著海岸靠攏。
當漁船到了碼頭附近,天空的最后一抹夕陽的霞光剛剛隱沒入云層之中。
漁船在碼頭工作人員的指揮下,進入了一片獨立的水域,當尾隨而來的鯊魚群也進入后,入口立刻被鐵柵欄封鎖了。
這種行為交伊很熟悉,這和他們進入購買毒品的碼頭的方式和過程如出一轍。
不久,他們已經感覺水位在快速降低。
沒多久,他們的船已經完全擱淺了。
而船尾的那些鯊魚則隨著水位的變化,自然集中在最深的一小片水域內,而那片水域里的水還在持續降低,終于那些鯊魚在驚慌亂竄的過程中,也像漁船一樣,擱淺了。
它們不停在泥漿中打滾,除了身體龐大以外,它們的情形和掙扎中的泥鰍沒有什么不同。
等到它們掙扎得沒有了力氣,終于有人進來了,他們用專用工具把一條鯊魚控制住。
然后,再拿著一根有著長桿的工具伸進鯊魚肚子里。
他們看起來都很專業,不久便從鯊魚嘴里拽出了那個工具,在工具的鉤子上則掛著一個鐵盒。
他們用同樣的方法從鯊魚嘴里取出了所有的東西,整個用時不過一個多小時。
“太少了!你們這一次帶回來的貨太少了!老板肯定不滿意!”
完成工作后,他們和擱淺的漁船里的人打著招呼。
而交伊溫蒂他們當然不會回應。
那些人隨后扛著工具返回,交伊以為溫蒂會采取行動,結果她還是保持著站姿,沒有反應。
就在那些人消失在他們的視野里后,一組燈光從漁船擱淺的一側,照射過來,燈光越來越近。
“干什么的?請你們立即停止靠近!”
船上的人打開了探照燈,強烈的光線立刻將對方的手提燈光覆蓋掉,而那些人完全被籠罩在光圈內。
在強光的照射下,對方來人立刻陷入眼盲狀態,也就讓船上的人完全避免了露出馬腳的被動。
“我是激光爆酒吧的經理!快讓你們的船長來見我!”
交伊也看見了他,那個人正是他所在酒吧的經理,他用一只手遮擋著強光,另外一只手還因受傷未愈吊在胸口,他喊叫的當然是那位新船長,只是他現在已經不可能見他。
不久,有人向岸上放跳板。
“經理先生,我們船長請您到船上,他還說會有大大的驚喜帶給你!”
船上的人說著,即使在這個時候,探照燈的劇烈光束也沒有關掉。
“這個家伙,真他媽的幼稚!還搞這個!”
經理嘴里嘟囔著,但是他還是走上了跳板。
他身后的人則乖乖地呆在岸上。
當經理走上漁船,終于擺脫了劇烈的光照的時候,他的眼睛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
有兩個人將他架著,向前走。
那時候他則不得不依靠這種方式,否則說不定會直接撞到什么或者摔倒。
“船長呢?”
他終于進入了駕駛艙,里面相對柔和的光線讓他的視力得到了恢復,但還沒有完全恢復,他瞇縫著眼,到處尋找著。
這時,一張臉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交伊!你不是被……”
他叫出了聲,
“船長,船長!”
隨后,他似乎意識到某種不祥,開始叫著。
“經理先生,你要找的船長不在,這里暫時由我負責!”
交伊說著,已經用一把手槍頂住了他的眉心。
“現在需要你的配合,讓你的手下全部放下武器!”
經理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額頭的汗珠隨即滾落下來。
“我……答應你!交伊!我以前對你很好的!是……是吧?所以看在上帝面上,請你不要傷害我!”
交伊還沒說話,旁邊一個人已經走過來,她仇視著對方。
“如果看在上帝的份上,那么現在就應該送你去地獄!”
“啊!不要,不要,迪賽?,是我對不起你!我求你放過我!”
經理說著,雙腿很快跪了下去。
交伊看著此時的他,臉部扭曲抽搐,渾身抖動,就像一只蛆蟲,令人作嘔。
他完全沒有了昔日,拿捏著別人命運時的囂張與冷酷。
他真想扣動扳機好讓這個卑劣猥瑣的靈魂從人間消失,不過他不能,這屬于一個執法者的理智,也是無奈。
“走吧,讓你的手下投降!”
說完,交伊押解著他回到了船舷邊上。
經理開始喊話,他的幾十名手下,只得紛紛將手里的武器扔在地上,然后選擇就地抱頭蹲下。
船上的人員走過跳板,給他們一個個戴上手銬的時候,突然在人群里有一個身影迅速跳起,然后用極快的速度向光線以外跑去。
“嘭!”
隨著一聲槍響,那個人隨即摔倒在地上,只是并沒有死,疼痛讓他不停就地打滾,發出嚎叫。
隨后,那個人就被兩名溫蒂的手下像提著一條打斷脊梁的狗一樣,提回來。
其余的人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乖乖就俘。
當那些人被全部抓到了漁船上后。
突然,在碼頭的另一側傳來槍聲,而且聲音越來越密集。
溫蒂站在船舷上,收起了手里的那把M20狙擊步槍。
她皺皺眉,掃視了一眼旁邊的交伊。
“你走吧,去完成你的下一個任務!”
“可是現在我需要和你們一起戰斗!”
交伊堅持著。
“請你服從命令!”
溫蒂撂下這句話后,隨即對其余的手下迅速完成了一系列指令。
幾分鐘后,她一個人提著那把狙擊步槍,已經穿過跳板,消失在黑乎乎的夜幕里。
這時,所有人都各負其責,各就各位,跳板旁邊的船舷邊上,只剩下了兩個人。
“交伊,你現在要回去嗎?”
那是迪賽?的聲音。
“不!我要戰斗!”
那是交伊堅定的聲音。
“嗯!好吧!我也要戰斗!不過我是用它!”
說著,迪賽?拍了拍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照相機。
交伊看看她,他本有心去阻止,但是當他與迪賽?的眼神相遇,他沒有說什么,只是點點頭,因為他太了解那雙大眼睛里噴射的光輝了,他無法改變。
當兩個人并排沿著斜坡上到高高的海岸上,迪賽?不由得回頭俯視著下面。
那里黑乎乎的,只有一盞燈釋放著
有些昏黃的光亮,
那正是漁船的位置。
與周遭的黑暗相比它顯得如此渺小而微弱,這種強烈的對比,與現實的光明和希望與黑暗之間的對比,何其相似。
只是因為有她身邊的交伊,還有夜色里獨自戰斗的溫蒂,當然還有她自己,等等一些人,在千難萬險中堅持,用信念和勇氣點燃希望之光。
雖然它異常微弱,但同樣可以沖破黑暗,照亮人心。
她于是情不自禁地舉起相機將那個畫面拍攝下來。
交伊已經趕到了前面,他見迪賽?停下來,也只得停下來等她。
迪賽?追上他,突然將他緊緊抱住,就像抱住了那團遠處的微弱燈光。
“交伊我們合個影吧!”
迪賽?說。
“可是來不及了!我需要去戰斗!”
交伊聽著遠處密集的槍聲,有些皺眉,但是他的身體被迪賽?緊緊摟著,他無法掙脫。
“很快的!”
迪賽?用輕快的語氣說著,同時舉起相機。
“咔嚓”
兩個人的兩張年輕的容顏被永遠定格在照片里,他們一個堅毅而英俊,一個帶著自信,笑顏如花。
只是背景卻是那樣的黑暗世界,粘稠的像醬汁,撕不開扯不斷,只有在右側下方的位置,微微顯出一點微光,它又是那樣渺小而微弱,幾乎可以忽略。
但那卻是迪賽?刻意撲捉到的,因為它是她自己還有交伊,以及為了正義努力著的所有人的內心的折射。
“走吧!”
交伊并不能夠體會迪賽?的心情,他雖然心里焦急萬分,但他沒有粗暴地推開她,而是溫柔地提醒。
“嗯!我們走!”
迪賽?點點頭,這才戀戀不舍地撒開他,與交伊向著槍聲大作的地方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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