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程,終于到了古剎青龍寺門口。</br> 青龍寺沒有建在山頂,而是建在山頂旁邊的一個小山包上,周圍密林環繞,山門前沒有石階。</br> 墻壁上沒有富麗堂皇的裝飾,只有斑駁的院墻在參天古樹映襯下愈發顯得幽靜、古樸。</br> 真的是個千年古剎。</br> 楊無燼向山門上的匾額看去,青龍寺三個黑色大字刻在木頭匾額上,那匾額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顏色。</br> 兩側懸掛一副對聯</br> “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佛門廣大難度不信之人”。</br> 看這山門的樣子,想必里面不會有多華麗。</br> “這里是香火不好嗎?搞成這個樣子!”毛小憂看著兩側的門柱已經從紅色快要變成白色了。</br> “佛門凈地,本就該是這個樣子,只是現在你看到的大寺廟都商業化了!”</br> 明山回了一句,繼續向寺中走去。</br> 楊無燼看著眼前破敗的寺廟心底卻冒出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又看了看兩側的對聯,嘴里念叨出來:“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佛門廣大難度不信之人”</br> “楊師哥,別看了,我們進去吧!”</br> 馬靈兒拍了楊無燼的肩膀一下。</br> “嗯。”</br> 進入山門院子還算寬敞,在院中兩棵古樟高可參天,古樟樹下兩座佛塔非常醒目。</br> 再向前是一座假山,假山上刻著一尊觀音石像。假山前頂香爐正散著氤氳煙氣。</br> 兩個灰衣和尚從側面殿中走出。</br> “阿彌陀佛!”念了句佛號,其中一個和尚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br> “主持正在大殿,施主請隨我一起。”</br> 繞過假山,不遠處就是正殿。</br> “這里有多少間殿宇啊?”馬靈兒一邊走一邊四處張望著。</br> 前面帶路的和尚回道:“寺院坐北朝南,有三進十八間殿宇,以及殿后十八余間禪堂客舍。”</br> 毛小憂也看著這緊湊的院落,小聲嘀咕一句:“有點小哦!”</br> 楊無燼沒搭理她,注意到眼前的正殿上方的匾額,不像普通寺廟寫的是大雄寶殿,而是寫了大悲殿三個大字懸在正中。</br> 楊無燼心生疑惑,問道:“這正殿為什么叫大悲殿?有什么典故嗎?”</br> 前方的兩個和尚正好也到了正殿門口,轉身雙手合十:“是最初建寺的主持改了正殿的名字,一直沿用至今,其中有什么典故,我們不知。”</br> 楊無燼還在抬頭看著那匾額,明山一腳已經踏進正殿里,回頭對楊無燼說道:“別看了,進來吧!”</br> 不知為什么,楊無燼看著眼前的正殿,心里的異樣感覺越發明顯,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一種什么感覺。</br> 直到毛小憂拉了他一下,才回過神來。</br> 隨著走到正殿里,一位身披袈裟,手持禪杖的老和尚正在正殿佛像前站立。</br> “無塵方丈,這三位就是宇文老爺子請來幫忙的法師!特意讓我帶來相見!”</br> 明山站在方丈背后,雙手合十一拜。</br> “有勞了。”聲音蒼老的方丈慢慢轉過身。</br> 雪白的胡子已到胸前的位置,兩條長眉也是花白。看上去最少也要七十幾歲了。</br> 老和尚目光掃過楊無燼三人,最終目光停留在楊無燼身上。</br> “南無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也是有緣人!”</br> 楊無燼微微點頭回禮,這和尚不是見誰都說是有緣人?怎么這無塵方丈單單看著自己說呢!</br> 老和尚上下打量楊無燼一番,張口道:“英雄出少年,道門奇才!”</br> 又轉頭看看馬靈兒:“女施主福澤深厚!”</br> 馬靈兒雙手合十回禮:“多謝方丈!”</br> “我們還是說正事吧!那個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楊無燼最煩的就是有話不明說,偏偏和你打禪語,搞的云里霧里,很高深的樣子。</br> 老和尚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小施主莫急,隨我去看看封印之地。昨日來得法師也在那里,正好介紹你們認識。”</br> 說完老和尚拄著禪杖,緩緩的走向大殿的后面。</br> 楊無燼一行人跟隨其后。</br> “一會你們兩個記得站在我后面,一定注意安全!”</br> 楊無燼悄悄的對著馬靈兒和毛小憂說道。</br> 也不知道那封印現在怎么回事,不過還是小心一點好,萬一有什么危險,也能第一時間護著這兩個丫頭。</br> 馬靈兒點點頭,毛小憂沖著楊無燼打了個ok的手勢。</br> 隨著無塵老和尚從正殿的后門出來,迎面一座佛塔出現在眼前。</br> 佛塔有三層的塔身,每一層都是三間四柱的木構外觀,每一層的塔檐和塔頂都是斜坡頂,塔檐為六角形狀。</br> “這個塔怎么這么矮?我以前見過的都是很高的!”</br> 毛小憂看著面前只有三層的浮屠塔滿臉疑惑。</br> “這是一座法身浮屠塔!”</br> 楊無燼細細打量著這座浮屠塔。“整座塔由塔基、塔身、塔剎組,成你看那塔檐是六角的,象征著六道輪回!”</br> “不過....”</br> 楊無燼看著塔身有些納悶。</br> “怎么?”</br> “一般塔身都會雕刻一些護法天王或是佛像之類的,可這座浮屠塔上卻什么都沒有刻!”</br> 看著光禿禿的塔身,楊無燼甚至有些懷疑,難道是年代太過久遠,上面的雕刻被腐蝕掉了!</br> “楊施主說的沒錯這就是一座浮屠塔,不過為什么上面沒有雕刻佛像,老衲也不清楚,我記事起,這座塔就是這個樣子!”</br> 楊無燼聽到無塵方丈的話點點頭。</br> 剛才只顧看這座浮屠塔了,現在才注意到,浮屠塔下不遠處站著一位和尚。</br> 不過這個和尚一看就不一般。身披金光熠熠的紅色袈裟,頭戴五佛冠,足踏云鞋,手持念珠,正一動不動的盯著浮屠塔。</br> “這是五臺山的長老,智清禪師!此次前來也是為了塔下的邪物!”</br> “智清禪師不是已經閉關修禪多年了嗎?聽聞連五臺山的住持方丈都不得見!”馬靈兒聽過智清禪師的傳聞。</br> 智清禪師據說修的是不動禪,在三十幾歲的時候頓悟,閉關修禪,十幾年沒出過那間閉關的禪房了。</br> 這還是有一年一位得道高僧來奶奶家里,和奶奶談話時馬靈兒在一旁陪坐聽到的,想來不會有假。</br> 無塵方丈對馬靈兒微微一笑:</br> “女施主說的不錯,不過這浮屠塔下的邪物不同尋常,我將此事書信送到五臺山后,這智清禪師就自請來此了。”</br> 看來這浮屠塔下的東西定然非比尋常,連修不動禪的和尚都來了。</br> 楊無燼心中想到。</br> “不是說還有別的法師嗎?怎么沒看到?”</br> “可能是在休息,楊施主移步上前仔細看看這塔的封印!”</br> 無塵方丈右手向前一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