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離市中心的某條大道上,江恂站在路邊，身后是來往的行人，面前是絡(luò)繹不絕的車輛。
    他的車子已經(jīng)被保險公司的人拖走,對方全責(zé),后續(xù)事項不用他管。
    想起顧影剛剛在電話里夾雜著怒氣的質(zhì)問,江恂無聲勾起一抹笑。
    這姑娘還是第一次這么跟他生氣,以至于他當(dāng)時都愣了一秒,反應(yīng)過來后才告訴她自己沒事,只是輕微追尾。
    可她似乎不領(lǐng)情，后面的語氣依舊硬邦邦的，問他在哪，讓他待在原地等。
    沒過一會，一輛出租車靠邊停過來，后座車門打開，顧影從里面走出來。
    她來到花壇邊緣,上下左右全方位打量完江恂,又上前拉起他手臂動了動，眼看還要往下碰,江恂迅速捉住了她的手，故意逗她：“大街上的,有傷風(fēng)化啊。”
    見他好像真沒什么事,顧影暗自松了一口氣,她抽回自己的手,轉(zhuǎn)身往前走，走了兩步見人沒跟上,她又回過頭，“不回家？”
    “回。”江恂輕輕挑眉,依言跟了上去，“生氣了？”
    “……”顧影沒有回應(yīng)，似是沒聽見一般。
    兩人并排走在人行道上，誰都沒再開口說話。
    臨街門店內(nèi)傳來各種版本的《新年好》，到處洋溢著喜慶的氛圍。
    江恂稍稍偏頭，視線不時落在顧影臉上。
    路燈下，女孩皮膚白皙，長而卷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方落下一道陰影，額前的幾縷黑發(fā)被風(fēng)吹得凌亂，給她平添了幾分破碎的美感。
    視線往下，落在她微抿的紅唇上。
    這一幕無端讓他想起那次車子拋錨，在孤兒院坡道上碰到她的情形。
    那會她摔在地上的表情跟現(xiàn)在如出一轍，當(dāng)時的江恂跟現(xiàn)在一樣，很想捏捏她的臉或者抱抱她。
    那時候沒有是因為不合適，現(xiàn)在同樣不合適。
    她這么認(rèn)真生氣，自己隨便對待會讓她感覺到不尊重。
    迎面走來一群年輕男女，眼看顧影就要跟人撞上，江恂適時把她拉到身邊，“注意看路。”
    他握著顧影的手腕，在她站好后也沒有松開。
    江恂在觀察她的表情，見她沒表現(xiàn)出抗拒，手掌順著往下牽住了她的。
    走了幾步，顧影也悄悄回握住他。
    江恂一開始不知道她要怎么回家，直到看見了地鐵進(jìn)站口。
    地鐵口外有一位賣花的小姑娘，看見成雙成對的都要上前問一句“要不要買花”。
    江恂他們也沒能幸免。
    “哥哥，買朵花送給女朋友吧？”女孩來到兩人面前，“不貴的，十元一朵。”
    “你這花可以用來道歉嗎？”江恂還真停下了腳步。
    “啥？”小女孩一下沒反應(yīng)過來。
    “哥哥呢，不小心把女朋友給惹生氣了。”江恂不緊不慢地道：“你這花可以用來道歉不？”
    小女孩看了一眼顧影又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大大的眼里全是疑惑，不過為了掙錢，她很快換上一副笑臉：“當(dāng)然可以呀，你只要買朵花送給這個姐姐，她肯定就不生氣了。”
    “那行。”江恂掏出手機(jī)打算付款，“你手上的花我都要了。”
    “好嘞。”小女孩把掛在脖子上的二維碼伸過去，“我這里正好有20朵，代表愛你的意思。”
    顧影張了張嘴，想要阻止，但是她內(nèi)心還有些別扭，不知道說什么。
    江恂付完款接過小女孩遞來的花，繼續(xù)牽著顧影往進(jìn)站口走。
    等從年華里地鐵站出來，一直到走進(jìn)電梯，江恂才把花遞過來，“小孩應(yīng)該不會騙人吧？”
    彼時，顧影正打算伸手按自家樓層按鈕，見狀，她手改變方向接過花抱在懷里，“謝謝。”
    江恂抬起她的下巴，細(xì)細(xì)端詳，“不生氣了？”
    “我沒生氣。”顧影偏了偏頭，低聲道。
    江恂眼皮動了動，“還沒吃飯吧，先去我那吃飯。”
    顧影跟他回到家里，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別扭好像影響到了江恂的情緒，于是又重復(fù)一遍：“江恂，我沒生氣，我只是害怕。”
    當(dāng)她聽到他發(fā)生了車禍，又聯(lián)系不上，那種未知的恐懼像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突然將她籠罩，她害怕得喘不過氣來。
    剛換好鞋的江恂嘆息著將她抱在懷里，“沒事，我有你送的平安符。”
    顧影悶悶的嗓音從他胸口傳來，“可是我也會擔(dān)心。”
    江恂低頭在她頭頂落下一吻，“抱歉。”
    溫馨和諧的氣氛被一陣門鈴聲打斷，顧影茫然抬起頭，心想這個時候會是誰敲門。
    “我叫的外賣。”江恂松開她，“很晚了，先吃飯。”
    江恂點(diǎn)了好幾個菜，但顧影沒什么胃口，吃的不多。
    飯后江恂洗了點(diǎn)草莓給她放茶幾上，而后去了房間洗澡。
    顧影坐在茶幾前玩游戲，玩了一會覺得沒意思，她打開電視開始看跨年演唱會。
    不一會，江恂在她身邊坐下來，剛坐下他就接到了保險公司打來的電話，等他結(jié)束通話，顧影問，“車子被撞得很嚴(yán)重嗎？”
    江恂語氣輕描淡寫：“還行。”
    “我都叫你不要去了，你非要去。”顧影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說，“我過去的時候就看到路上出了好幾起車禍。”
    江恂低笑，“還說不生氣？”
    “……”
    “脾氣還挺大。”江恂捏起一顆草莓塞她嘴里，“還不好哄。”
    “……”顧影咬著草莓，說話含糊，“哪有。”
    “怎么沒有？”江恂悠悠地道：“我生氣的時候，你隨便親一下或者說幾句好聽的就完事，你呢？”
    “那你也可以說幾句好聽的。”顧影頓了頓，小聲道：“或者親我一下也行。”
    “我哪敢啊。”江恂抹去她唇上殘留的草莓汁，“你那時候話都不跟我說。”
    “……”被他這么一說，顧影都覺得自己有點(diǎn)小題大做了，只不過，她那時是真被嚇得不輕。
    “江恂。”顧影側(cè)目跟他對視，“你可能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你要是受傷，我會很難過很難過，我在電話里兇你是因為后怕。”
    江恂伸手把她拉進(jìn)懷里，“我知道。”
    “你不知道。”顧影捧著他的臉，眼神頗為認(rèn)真，“你可是我從天上摘的……寶貝。”
    你是我年少時的喜歡，也是后來漫漫長夜里遙不可及的夢想。
    夢想得意實現(xiàn)，所以我要加倍珍惜。
    江恂拉下她的手，輕抬眉睫，“誰是寶貝？”
    “……”顧影再不好意思說出口。
    江恂勾了下她的手心，“怎么不說了？”
    “……”顧影睫毛微微一顫。
    江恂的手順著她的手背一路往上，指尖或輕或重的撩撥，“還看電視嗎？”
    顧影迎上他灼灼的視線，訥訥地吐出兩個字：“隨便。”
    “那就等會再看。”江恂手沒停，他咬了一下顧影的唇，“先讓讓我。”
    他的手即使隔著衣物也讓顧影起了陣陣酥麻感，更別說后來沒有阻礙的觸碰。
    顧影在他的動作下渾身酥軟，難耐的感覺迫使她發(fā)出小小的嚶嚀聲。
    良久，江恂抽回手偏頭輕吻她的耳垂，嗓音喑啞：“要不要碰碰我？”
    顧影蹭了蹭他脖子沒搭腔。
    江恂低笑一聲，抓著她的手漸漸往下，再往下。
    然后，顧影身子僵了一瞬，手下意識想縮回來，可是江恂偏不隨她的愿，更加惡劣的引著她的手深入。
    “手放開。”江恂的聲音貼著她的耳垂響起。
    顧影手指卷縮不愿意松開。
    “顧影。”江恂輕聲誘哄：“乖一點(diǎn)。”
    江恂這一聲哄直達(dá)顧影心臟，她的身體以及整個靈魂都被拿捏住了。
    只能順?biāo)囊猓墓?jié)奏感受他。
    顧影臉貼在他胸口，聽到頭頂傳來讓她耳熱的聲音，她微微抬頭看過去。
    視線里，江恂仰著頸項，眼睛半合，動/情的樣子又欲又性感。
    顧影沒忍住湊過去吻住了他的唇。
    江恂按住她的頭往下壓，動作激烈地回應(yīng)她，兩人唇齒交融，在靜謐的客廳內(nèi)發(fā)出曖昧的聲音。
    過了半晌，像是再也忍不住，江恂翻身將她抵在身后的沙發(fā)上。
    當(dāng)他的手搭在褲沿時，顧影瑟縮了下，“江恂。”
    她氣息不穩(wěn)地喚他。
    “嗯？”江恂的嗓音啞得厲害。
    顧影用最后一絲理智推了推他，“回房間好不好？”
    江恂停了下，深吸一口氣后起身將她抱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