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項羽終于領悟了自己的思路,項梁頓時大悅:
“正如你所想,趁著如今其他人馬都在攻秦之時,咱們項家若是拿下了中原,其勢豈能阻擋?”
“到時候……橫掃天下,無非時間而已!”
這話并非空談,早些年項梁就以豪放著稱于宋地,一時結交無數豪杰,如今起事,以往的舊相識們紛紛來投。
短短一兩年的時間,項家麾下早已有精兵五萬,其中有八千乃是真正的精兵,自叔侄兩人初起兵時,就跟隨在旁。
有了這些人馬,若是真能拿下陳留,坐擁中原。
到時候,大魏又有何懼?
無非一戰而已!
那大魏有白起、衛丞、霍尊,還有蒙氏兄弟……
那又如何?
他這侄兒項羽,乃是不世出的萬人敵,他就不信,還敵不過大魏那些所謂名將?
“就讓陳勝吳廣,還有其余人等去攻打應天,咱們現在立刻開始籌備,即日進發陳留!”
“是。”
項羽點點頭,立刻轉身往軍營而去。
軍營之中。
不少正在嬉鬧的將士們,陡然瞥見了營門前正朝著他們走來的魁梧身影,立馬嚇得有些哆嗦:
“末將,見過將軍!”
“見過將軍……”
“嗯!”
項羽掃視著眼前的這些將士,點了點頭。
倒是沒有因為剛才所見的嬉鬧場面而開口責罰,畢竟這些人都是他跟叔父項梁從吳中帶來的子弟兵。
這八千人,乃是日后成就霸業的根基,自然要好好對待。
“整備軍容,整軍待發。”
項羽陡然開口,語氣嚴肅道:“隨時等候拔營,進發陳留!”
陳留?
聽到這個地名,不少人面面相覷。
但礙于項羽的威名,卻是沒人敢開口,直到這位氣勢幾乎能讓人難以呼吸的身影走遠。
之前啞然的將士們,這才忍不住討論起來:
“去陳留?這……”
“從宋地到中原,看來咱們的項將軍,其志不在小呀!”
“就是不知道,這陳留好不好打?”
聽著身后傳來的竊竊私語,項羽依舊沒放在心上。
眼下,他最關注的事情,不是軍事上的瑣事。
而是一個女人。
“這兩日,都不見虞姬身影……”
項羽匆匆返回住處,又是一陣翻找,心中只覺煩悶。
驟然沒了這位青梅竹馬的陪伴,實在是讓他有些茫然無措,尤其是以往虞姬常常陪伴
他在軍中。
但凡有大戰得勝,虞姬都會在營帳里翩然起舞,以此為項羽慶祝。
而今,虞姬驟然失蹤,叔父那邊又隨時要進發陳留,他滿心慌亂,當即上門詢問。
“哦,你說我家小姐啊?”
虞家大門前,一位小廝像是在思索,片刻之后,才皺眉道:
“好像是因為小姐在應天的妹妹病危,所以才匆匆趕去應天,看望胞妹。”
“或許是走的匆忙,忘記與將軍交代…·”Xιèωèи.CoM
正說話間,項羽卻是陷入了思索。
應天這地方,如今可不太平!
那暴君才剛剛駕崩,光是宮廷內部對皇帝位置的爭權奪利,就夠亂上一陣子了。
更別說前段時間才出現了二王起兵謀反的事,現在那就是一灘渾水,虞姬驟然趕赴應天,若是出了什么事,他這邊實在是照應不及。
“那小姐可曾說,何時能回來嗎?”項羽下意識地問道。
但話音剛落,那小廝卻是悄悄抬頭,打量了項羽幾眼,當確定眼前的魁梧男人正是天生重瞳時。
陡然間,拔出了懷中匕首,徑直刺向項羽!
“你?”
項羽當即瞪大雙眼,死死盯著眼前的小廝,沖冠眥裂!
哪兒來的小賊,竟敢暗算他?
“找死!”
那匕首還沒來得及遞到項羽身前,就見項羽已經一把扼住對方的咽喉,竟是直接拎起,猶如拎只小雞似的。
這一幕,同樣讓路過的行人們紛紛驚駭。
迎著眾人投來的目光,項羽不由分說,舉起那小廝就朝地上砸去!
只一瞬間,那小廝還沒來得及求饒,就已粉身碎骨!
這般威勢落入眾人眼中,當真是應了當初項羽隨項梁起兵時,某位相師為項羽占卜的讖言:
“羽之神勇,天下無二!”
而項羽在砸死了偷襲的小廝之后,陡然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人可是從虞家出來的,盡管虞姬只是被虞家所收養的棄嬰,名義上是虞家小姐,但身份卻是頗為低微。
但再怎么低微,也不至于能讓外人隨意安插刺客在身邊。
眼下這一幕,正是說明了一件事……
這人既然敢偷襲,那就說明,虞姬同樣是這次偷襲事件中的一環!
但具體如何,他卻想不明白。
“罷了,先追上虞姬再說。”
想不明白的事,項羽往往都懶得再去費腦子,索性轉身朝著隨行的侍從道:“立刻將本將軍的烏騅牽來,本將軍有要事出城!若是叔父問起,就跟他如此交代!”
“是。”
侍從連忙點頭應下,匆匆返回軍營。
另一邊。
未央宮,已是一片忙碌。
光是太上皇的葬禮,就需要整個內廷都用上全力,才能辦好。
就在宮里宮外都開始忙碌起來時,之前被楊峰金屋藏嬌的李香君卻是趕緊召集眾女在側殿議事。
饒是平時跟李香君不太對付的客桃,同樣明白,眼下是楊峰最重要的時刻,后院萬萬不能起火,更不能再有內斗。
“如今太上皇駕崩,諸事繁多,我等不可給陛下添亂。值此之際,必須謹言慎行。還有,若是有朝中大臣拜謁,萬不可見之!”
李香君對客桃、客意涵,虞歡這三女說完,不等她們反應過來,便扭頭對沈珂和吳溪道:
“此時,你們兩人最好陪伴在陛下左右,切不可讓某些暗中覬覦之人,在這關鍵時刻發難!”
“例如……壽王!”
壽王?
聽到這個名字,沈珂一愣!
畢竟諸多藩王之中,這位壽王,如今可并不起眼。
盡管當初曾經與太上皇爭奪過帝位,但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
而今,這位壽王,難道還有本錢翻盤?
怎么可能!
“香君是否太過謹慎了?”
沈珂下意識地問道。
但這話一出口,吳溪不禁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