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只要將軍愿意好聲好氣修書給七國,他們必然會派兵來援助我們!”
陳廣沉吟了許久,終于是拍案說道:“好,我就拉下這老臉,求七國一回。”
“陳鐸,你替我修書于七國借兵,陳言利弊,三日之后我要在陳縣這里和魏兵一決死戰!”
“諾!”
陳廣的求救書送出之后正如陳鐸所言,魏豹、田市、韓成等七國宗室以及一些小貴族紛紛派出人馬支援陳縣。
畢竟,唇亡齒寒的道理大家都懂。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縱然最后陳廣兵敗,支援個三五千人馬過去也可以讓陳廣堅持多一段時間,讓陳廣拖住魏國主力,他們也可以有更多時間壯大自己!
而就在陳廣四處借兵的時候,陳馀亦是帶了兩千殘兵逃回到了趙國。
巨鹿城,趙國王宮內,趙歇也正大發雷霆!
“廢物!”
“三萬大軍啊,那可是我趙國的三萬精銳,陳馀這個廢物竟然給我敗光了!”
“來人啊,馬上去給我把陳馀宰了!”
趙國丞相張耳大驚,趕緊阻止。
“大王息怒……大王息怒,此戰失利非陳馀將軍戰之罪,萬萬殺不得……”
“呸,不是他陳馀的過錯,難道還是我的錯!”
“臣……誠惶誠恐!”
張耳趕緊跪在地上,苦苦勸諫。
“我們已經折損了三萬大軍,若在殺了陳馀將軍,朝中更無將可用,到時候豈不是讓魏國笑話!”
張耳之所以力保陳馀亦是有私心。
他此時終于想明白,之前李斯派人賄賂自己,讓自己麻痹大意,顯然是有意為之!
當初要不是自己極力反對讓陳馀帶兵好周方、吳勝五萬兵馬匯集一起,共取函谷關,然后再楊楊推進,此時怕已經拿下應天城!
偏偏自己上了李斯的當,讓陳馀分兵獨行,才讓魏國有機逐個擊破。
這個時候要是不保住陳馀性命,他把自己的事情抖出來,只怕趙王會把自己一起剁了!
“大王,僅此一戰,亦讓我們看清了魏國的底細。”
“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魏國雖然氣數已盡,可還有一戰之力。”
“現在七國皆有援助陳廣,我估計陳廣縱然不敵魏軍,亦可以拖延三五個月。”
“我們現在一定要隱忍,趁著陳廣拖住魏國主力,我們當休養生息,招兵買馬!”
“陳馀將軍練兵上有一手,給他三月時間一定可以再練一支百戰只師出來!”
“現在我們千萬不可以自廢武功,斬殺了陳將軍!”
趙歇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五萬大軍,陳馀一把就敗了三萬,差點沒將家底掏空。
此時趙歇對陳馀是大動肝火,恨不得將其碎尸萬段,以泄心頭恨!
可也知道張耳言之有理,已經損兵不能再折將,自毀長城。
“好……準你所奏!”趙歇壓住心頭怒火。
“我就在給陳馀一個機會,這一月內再訓三萬新兵出來,否則我還要追究他此次大敗之罪!”
“王上,英明!”
張耳長舒一口氣,總算保住了陳馀,他應該不會把自己供出來了。
“這一月里,本王亦會齋戒禱告,為我大趙國國運祈禱,國內無大事不要驚擾我!”
“我大趙國有如此賢明子君,真乃我大趙國之幸也!”
張耳大大馬屁送上,心中不以為然。
趙歇什么德性他還不知道,說什么為國運祈禱,怕不是又沉迷后宮,聲色犬馬!
與此同時,陳廣的求兵書亦送到了楚國熊心這里。
不過熊心就是項梁、項羽叔侄架起來的一個吉祥物,政令不出王宮。
真正決定國策的還是這項梁的將軍府中。
“先生,陳廣發來求助,這事該如何決斷?”
范增乃是楚國第一謀士,遇事項梁第一個就把這一尊大神請來討教。
“陳廣必敗!”
“哦?”
項梁詫異問道:“先生何故如此鐵口直斷?”
“之前我們都算錯陛下了!”
范增搖頭感慨說道:“此前我們均以為大魏天子無才無德,荒淫無道,此時方知謬之千里!”
“不料他先滅周方、吳勝五萬大軍,又平定鎮西軍叛亂,還將趙國三萬精銳殲滅,當真雄主也!”
“先生對狗皇帝評價未免太高了一下。”
項梁搖頭說道:“根據探子回報,此三戰有兩戰皆是出自衛丞之手,衛丞當世猛將也!”
“然將所有功勞歸于狗皇帝,過也!”
“將軍,若是如此低估次子,我大楚危矣!”
“啊!”
項梁大驚,出列對著范增行大禮。
“還望先生教我!”
項梁軍事謀劃遠不如其侄項羽,行政管理亦只是中庸之才。
然他最大的優點就是虛心受教,不像項羽那樣堅執不從。
“我之所以說大魏天子乃是雄主,還不是因為這三戰功績,而是因為他竟然有重啟大魏二十級軍功制如此勇氣!”WwW.ΧLwEй.coΜ
“魏國軍功制乃是當年魏國可以一掃中原群雄的根本,亦是魏太祖自廢武功廢除了軍功制,才讓魏國吾輩松懈,給了我們造反的機會!”
“根據應天探子的消息,軍功制重啟,沉重踴躍參軍的青壯高達三萬人。”
“這還只是應天一成,大魏管制九州,四百軍州,以此推斷,重啟軍功制,魏國多出百萬雄兵!”
“一政變百萬雄兵,此不是雄主呼?”
項梁驚出一身冷汗!
自己只看到三戰之役,范增看到卻是百萬雄兵!
如不是范增指點,自己還不知道魏國已經一夜轉變,強盛至此,大楚當真危矣!
“先生大才,鄙人受教!”
項梁執師行大禮,頷首跪拜,范增亦欣然受之。
亦是范增這種持才傲物的性格,最終導致了以后還項羽的隔閡。
項羽可不是項梁這樣的謙謙君子,哪能容得下范增的脾氣。
當然,這都是后話。
“先生,現在既魏國兵鋒正盛,陳廣的求救,我們楚國又該如何處之?”
“陳廣不過是田舍郎而已,手下既無精兵亦無悍將,七國縱然支援他兵力,也不過是拖延多三五日而已。”
“如此說來,我們不出兵?”
“自然如此!”
范增赤腳走到地圖旁邊,一踩地圖上的“陳留”,乃是說道:“現在魏國三勝,兵芒正盛,若是在強行攻打應天,只會落得趙國一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