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嶸兒他真的反了?”
孫遠頓時滿臉驚詫,錯愕的看著顏森:“老師怎么知道?”
顏森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唉,就是猜也能猜的到,嶸兒先前在朝堂之上被百般羞辱,甚至被逼著學畜生,他從小心氣就高,哪里能受的了這種委屈。”
“聽說,他非要安排的那個當上應天令的孟博平,當眾得罪了陛下,現在又要把他帶到天牢里去配合查案。”
“話說的好聽,但若真要是去了,這一次恐怕就是兇多吉少了。”
“可是……”
“老師,壽王三番五次謀劃謀反,都沒有成功,嶸兒他,他恐怕不是那楊峰的對手。”
“這件事,還是要三思后行啊!”
顏森臉色陰沉,并沒有說話。
過了半晌,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從袖口中抽出三個錦囊,對孫遠囑咐道:“你將這三個錦囊交給嶸兒我已經告訴他該怎么做了。”
對于顏嶸起兵謀反,楊峰此刻并不知情。
但如果他若是知道,恐怕做夢都能夠笑醒。
一直以來,他對顏家早就在心中有所不滿,但是苦于顏家的勢力在朝中盤根錯節,為了這個名正言順的機會,他已經等了很久。
應天宮內,寢宮。
青鷂望著楊峰英俊的面容,心中思緒萬千。
從剛才的對話中,青鷂能夠感受到,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絕對稱得上是為民為國的賢明之君。
有他在,至少大魏的百姓都能過上好日子。
“我該怎么辦?”
“若是他不死,可那人就會死。”
青鷂桌案下的雙手不停顫抖著。
她小心翼翼的偷瞄著楊峰,心中有些不忍。
此刻,楊峰正大馬金刀的坐在對面,輕輕品著茶水,眼神依舊平靜如常。
“顧不了那么多了。”
“一旦錯過這個機會,下一次可就真的難了。”
青鷂猛地一咬牙,當下心一橫,桌案下匕首翻滾,目標直指楊峰的脖頸。
然而下一秒。
她卻駭然發現,自己的手臂居然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緊接著,一陣酥麻感便從四肢百骸傳來。
“陛下,你……”
青鷂抬起頭,臉色一陣狂變,滿眼驚恐的看向楊峰。
“怎么,沒想到?”
楊峰淡定的放下茶杯,銀針在手中翻滾一圈,隨即消失不見。
“雖然你們的計劃不錯,但是也不能把我當成傻子,對嗎?”楊峰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眼神冰冷。
“陛下,奴家不知道您在說什么?”
青鷂語氣顫抖,臉色一陣蒼白。
事到如今,刺殺不成,她唯有抵死不認,才能有一線生機。
刺王殺駕這般罪名一旦落實,就是神仙,也恐怕就不下他。
“不要再裝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假,但是從你一開始接近朕,朕早就已經看的清清楚楚。”
“不得不說,你們設想的很好,知道朕向來是重情義,讓你在關鍵時刻出手相救,用天大的恩情進入后宮。”
“隨后接近于朕,從暗中尋找機會,刺王殺駕。”
“當真算的上是膽大包天!”
“但你們不知道的是,這種小把戲朕其實早就已經看穿了,既然你們想要這個機會,朕干脆就給你們。”話到最后,楊峰的聲音陡然抬高了幾分。
嚇得青鷂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楊峰緩緩站起身,眼神打量著已經被自己廢了一條手臂的青鷂。
“朕念你是個妙齡女子,想來一定是受到了奸邪小人的蠱惑或者威脅,才三番五次的給了你機會。”
“就在剛才,朕已經給了你最后一次機會,只可惜你并沒有把握住。”
說著,楊峰猛然向前一步,輕輕捏住了青鷂的小臉。
“現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身后之人是誰了呢?”
青鷂絕望的望著楊峰,緊緊的咬著牙,臉上寫滿了不甘。
任憑楊峰手上的力氣逐漸加大,就是倔強的不肯開口。
“不說,那就得死。”
楊峰眼神一橫,當即手一松,順勢遏制住了青鷂的脖子。
修長的手掌,因為力氣運轉,關節間帶著一些微紅,顯得分外突兀。
“你,你混蛋!”
青鷂大喝一聲,左手一揮,憑空出現了一把小巧的匕首,目標直刺楊峰面門。
“當真是個不自量力的小姑娘。”
楊峰笑了笑,手中的銀針再次飛舞。
“啊。”
緊接著便傳來青鷂的慘叫。
很快,她的左臂也直接僵硬在了原地,整個身子都開始變得遲鈍。
青鷂眼睛死死的瞪著楊峰,身體拼命的掙扎著。
然而,在楊峰這種精湛的落針鎖穴的封鎖下,根本就無濟于事。
只能拼命的大吼大叫,慌亂間,扯斷了剛才匆忙間,衣服上留下的唯—一個扣子。
“啊!楊峰,你無恥!”
一聲夾雜著破音的嬌呼,在整個應天宮中回蕩。
青鷂大驚失色,連忙拼命的想要用手遮擋……
“這……”
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楊峰先是下意識的退后了一步。
面對刺殺,即便是兇手是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楊峰本來也沒有半分圣母之心。
甚至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如果這女人不乖乖配合自己,就黑冰臺的人帶走,嚴加審問。
但是,手段歸手段,扒光人家衣服這種行為,他還是不屑為之的。
然而下一刻青鷂的這一聲怒斥,讓他頓時大為惱火。
本來剛剛壓下去的邪火瞬間沖上了腦海。
望著眼前這個驚慌失措的女人,他的笑容變得有些猙獰。
“小丫頭,既然你說我無恥,我要是再繼續做個正人君子,豈不是會很吃虧。”
“干脆,就讓我把這無恥的罪名落實吧。”
下一秒,不等青鷂反應過來,楊峰猛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宛如野狼般兇殘的向青鷂撲去。M.XζéwéN.℃ōΜ
房間內,伴隨著陣陣痛呼,一陣折騰終于結束。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落在青鷂那嬌俏的……
“怎么樣,我就是無恥了,你能奈我何?”
“現在,你是不是該告訴朕,到底是誰派來的吧。”
楊峰說著,輕輕用手挑起青鷂的下巴,眼神中帶著幾分譏諷。
“你,你殺了我吧。”
青鷂奮力掙扎,但此時此刻的他,哪里還有半點力氣,雙腿都忍不住有些發軟。
“放了你,你叫破喉嚨,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楊峰將手猛然從青鷂的下巴上收回,將她的腦袋壓在床上。
唰的一下,青鷂的臉色瞬間漲紅。
“既然你還是不服,朕非要讓你嘗些苦頭。”
楊峰說著,就要再次將青鷂按在身下。
“不,不要啊,陛下,求求你放過我。”
青鷂拼命掙扎,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整個人躺在床上嚎啕大哭。
“陛下。”
“太師,右相兩位大人求見。”
突然,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趙高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楊峰心中暗暗一驚,手上的動作順勢便停了下來。
右丞相和太師同時要求要面見自己,這恐怕一定是有大事發生。
不管怎么說,可一點兒也不能耽誤。
“哼,算你命好,等著我處理好手頭的事,再好好來盤問你。”
“我勸你最好到時候該想好怎么說。”
丟下這句話,楊峰整理好衣衫,龍行虎步的走出了寢宮。
……
“你說什么?朕沒有聽錯吧?”
“顏嶸居然敢謀反,就算是他失心瘋了,難道他老子也失心瘋了?”
御書房中,楊峰難以置信的看著太師楊正南,若不是顧及到帝王威儀,恐怕此刻早已經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他雖然知道顏嶸有不臣之心,但萬萬沒想到,這家伙竟然敢在這個時候謀反。
顏森那老東西,向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一直就對自己時時刻刻充滿了防備。
怎么會可能會縱容顏嶸謀反?
“陛下,依老臣愚見,顏嶸此子向來是飛揚跋扈,目中無人。”
“對于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就連他的老子顏森的胡也向來放心,此刻做出這般喪心病狂的舉動,定然是事發突然。”
楊正南說完,悄悄的打量了一眼自己面前這位年輕的陛下。
他剛剛登基不久,還沒有自己的朝政班底和親信。也不愿意提拔權臣,如今和顏森這個丞相對上,不知道有沒有應戰的勇氣。
“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過了半晌,楊峰突然嗤笑一聲,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
“來人,立刻傳消息給滅魂,讓他來御書房中見我,朕有事要問他。”
“是!”
身旁的大內侍衛抱拳行禮,急匆匆的走了下去。
很快,滅魄便已經感到,剛要行禮,就被楊峰給扶了起來。
“閑話少說,案子怎么樣了?”
楊峰抬起頭,聲音冰冷平靜,不帶有一絲的感情。
“回陛下,臣接到指令,便很快就前往了應天獄中查案,經過一番審訊,最大的懷疑對象便放在了顏嶸身上。”
“當然,因為孟博平抵死不認,我們沒有證據,只能先派人將他請到獄中配合查案。
“然而,我們派出去人之后,直到現在也沒有一丁點消息。”
“原來是這樣。”
聽滅魄說完,楊峰面色陰沉的點了點頭。
“顏嶸這家伙,實在是反應過激了,他一定是知道黑冰臺的手段,認為自己被抓進去定然是兇多吉少。”
“孟博平的案子,一旦被查處,對于他來說定然是死罪,被逼無奈之下,只能選擇臨時謀反。”
楊峰緩緩說完,似笑非笑的的看向了面前的四人。
“公然謀反,抗旨不尊,諸位說說該怎么處理這個顏嶸吧?”
言罷,他的目光——從這四人身上掃過。
顏森向來在朝中苦心經營,上下關系盤根錯節,這一次動手,拔出蘿卜帶出泥,一時間朝廷上下又要被攪得滿城風雨。
“陛下,此等叛逆,當斬!”
楊峰話音剛落,李斯便上前一步,語氣兇狠!
“話雖如此,老臣認為,陛下還是要認真考慮一下。”楊正南想了想,不咸不淡的說道。
“畢竟,收拾一個顏嶸容易,但他身后顏森這個老狐貍可不是好對付的,一旦不能將他徹底打死,這老狐貍日后定然會有不臣之心。”
“陛下如今根基不穩,如果若真的和這老東西撕破臉……恐怕還是弊大于利啊。”
楊峰聽到這話,眼神輕輕瞇了起來。
不得不說,楊正南說的話確實有幾分道理。顏嶸這次貿然的行動,比自己原本的計劃提前了不少,準備的也不是相當充分。
但是他只是猶豫了幾個呼吸,便冷笑一聲道:“事到如今,臣都已經沒有了臣子該有的樣子,難道我還要忍讓嗎?”
“我當的是大魏的國君,可不是認人欺負,避戰求和的縮頭烏龜。”
“既然顏嶸敢造反,那我還怕他那個老子撕破臉嗎?”
一番話,振聾發聵,讓這幾位老臣紛紛呆在了原地。
他們這才明白,這位大魏的天子不是個讓人隨意拿捏的軟柿子,如果誰要是敢挑釁他,早晚有一天會被狠狠的咬上,死的悄聲無疑。
“趙之宗!”
一念通答,楊峰立即怒吼一聲。
“立即將應天宮各路出口全部戒嚴,另外通知吳拓開,讓他帶頭守衛應天,也算是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
應天城,城中小巷。
“臣,吳拓開叩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吳拓開雙手顫抖著接過圣旨,雙膝跪地,一時間涕泗橫流。
這幾日,他的日子過的相當凄慘,自從被罷官免職以后,就一直呆在家中,為了生計,已經從一名高高在上的應天令,淪為了靠賣苦力的城中小販。
昔日的巴結聲早就已經在一片嘲諷中消失的一干二凈。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吳拓開可以說是見慣了人情冷暖,體會到了世態炎涼,如今陛下能給他從新來過的機會,心中只愿能夠肝腦涂地,為大魏效忠,為陛下效忠。
回到家中,他來不及喘口氣,便換上了嶄新的官服,馬不停蹄的趕到應天城門。
還未走到城門,他這位應天令就已經差點被士兵們松散的防守把鼻子氣歪了。
“混蛋,你們這群混賬。”
“應天乃是我大魏國都,關乎陛下安全,社稷安危,這么重要的任務,難道就是讓你們在這里尸位素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