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禮拜天早晨。
    老吳家樓上一間次臥，張燁跟床上呼呼大睡，昨天晚上他跟老吳在書房探討了不少關(guān)于書法的東西，也寫了幾篇字，后來弄到很晚了，張燁就借機(jī)住了下來，其實這廝來的時候就壓根沒打算走，好不容易趕上他和老吳都有這么兩天假期，張燁總要跟老吳多呆一會兒的。
    八點的時候。
    “醒了嗎？”吳則卿從外面進(jìn)屋了。
    張燁聽見聲音這才睜開眼，“老吳啊。”
    老吳說道：“走吧，下樓吃東西，我都做好了。”
    “幾點了？”張燁問。
    “八點。”一身睡袍的老吳道。
    “才八點啊，我再躺會兒。”張燁懶洋洋地膩味在毛巾被里，連打了兩個哈欠，“這幾天也不知怎么就這么困。”
    老吳笑笑，“那不吃飯了？”
    張燁咂嘴，“吃，你做的我能不吃么。”
    老吳說道：“那我給你拿上來吧，你跟屋里吃？”
    “噯，這個行。”張燁美了。要是跟自己家或者跟房東阿姨那里，張燁要是敢提這些要求，非得挨一頓胖揍不可，然而在老吳這個女朋友的家里，張燁顯然過的是大爺般的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不多時，老吳端著一個托盤回來了，“趁熱吃吧，都是剛做的，涼了就不好吃了。”她一彎腰，她扒拉開一個座鐘，把早點放在張燁手邊的床頭柜上。
    這一低頭，老吳前胸的睡袍也隨之一墜，領(lǐng)口呼地一下敞開了一秒鐘，張燁也不是故意的，視線不自覺地就從她領(lǐng)口里打了進(jìn)去，入眼即是兩團(tuán)晃晃悠悠的雪白，還有一抹肉色且?guī)е导y的內(nèi)衣，一秒后，老吳直起了身子，張燁也什么都看不到了，心里不禁一陣陣癢癢。
    要是沒內(nèi)衣就好了！
    唉，你說文胸這破玩意兒到底是哪個孫子發(fā)明的啊，有什么破用啊，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在哪兒啊！
    “你吃了嗎老吳？”
    “沒呢。”
    “那一塊吃唄。”
    “嗯。”
    吳則卿也搬了把椅子坐了過來。
    張燁半起身，也不下床，就靠在床邊開吃了，一邊吃一邊叫好，對著老吳做的早飯一個勁兒地贊不絕口，不是捧，是真好吃，老吳的廚藝比自己老媽簡直強(qiáng)了不止是一點兒半點兒，“跟你家呆兩天啊，哥們兒至少得胖五斤。”
    老吳道：“你今兒也不上班？”
    張燁嗯道：“請了幾天假。”
    “北大那邊應(yīng)該開始招生了吧，今年怎么樣？好苗子多不多？”老吳細(xì)嚼慢咽著，一邊問。
    張燁夾了個老吳自己蒸的豬肉大蔥的包子，道：“北大的分?jǐn)?shù)線好像還沒出來，不過應(yīng)該開始招生了，高分生不好搶，肯定得提前行動，不過具體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跟北大那邊現(xiàn)在沒職務(wù)，還停職著呢，一直都沒回去過。”
    老吳說道：“你停職的事，回頭我給你問問。”
    “沒事兒。”張燁無所謂道：“我現(xiàn)在看得開，順其自然吧，就是真給我恢復(fù)職務(wù)，我也不一定有時間回去教書呢，《好聲音》那邊還得有一陣忙活的，然后還得琢磨下一個節(jié)目的事。”
    飯后。
    張燁想起一件事，見老吳去樓下刷碗了，他拿出手機(jī)給北大的潘院長打了一個電話，“喂，潘院長，分?jǐn)?shù)線出來了嗎？”
    潘院長道：“沒出來，不過也差不多了，大概有一個浮動，怎么了？”
    張燁笑道：“是這樣，你知道黃玲玲嗎？”
    “黃玲玲？”潘院長說：“那個京城卷數(shù)學(xué)滿分的？”
    張燁道：“對，這小姑娘其他科分?jǐn)?shù)可能沒數(shù)學(xué)那么高，我怕她過不了北大的分?jǐn)?shù)線，把好苗子給漏了。”
    潘院長頓時道：“放心吧，漏不了她，招生組那邊已經(jīng)去跟高分生碰頭了，名單上有黃玲玲的名字。”
    “得嘞，那我就知道了。”
    掛了電話，張燁起床下樓，又去和老吳閑聊了。
    ……
    與此同時。
    外界，今年的招生工作已經(jīng)如火如荼地展開了！
    北大招生組早已經(jīng)成立，跟往年一樣，今年的北大也出動了很多招生力量和人員，四散下去到各個重點學(xué)校和考生家里拉人，招生組里大部分都是女老師和女工作人員，依舊是本著往年的方針政策，打感情牌，打柔情牌，跟考生拉近關(guān)系，必要時可以許諾獎學(xué)金和其他優(yōu)待。
    蘇娜也是這次北大招生組的一員，早上，她一個人來到城西的一個小區(qū)里，上樓，敲開了一戶門。
    門開，露出一張中年女人的臉。
    蘇娜柔和地微笑道：“是宋阿姨吧。”
    那婦女道：“你是？”
    蘇娜道：“我是北大招生組的老師，昨天晚上跟你電話聯(lián)系過。”
    “噢噢噢，是蘇老師啊。”婦女很客氣。
    蘇娜往里看了看，笑道：“小陳在家嗎？我想跟他聊一聊。”
    婦女有些窘迫，“我兒子他……他剛剛被清華的老師接走了。”
    蘇娜一愕，“咱們昨天不是約好了嗎？”
    婦女歉意道：“對不住啊蘇老師，我也想讓兒子等你的，但清華的兩個招生老師早上六點就來了我家，非讓我兒子跟他們走，最后都有點強(qiáng)拉硬拽的了，我和我兒子也不好得罪人家，就……”
    蘇娜氣急，清華？？
    ……
    另一邊。
    四中。
    北大數(shù)學(xué)系的韓何年帶隊來了，結(jié)果剛一到四中門口，就被門衛(wèi)和兩個四中老師給攔了下來。
    門衛(wèi)道：“你們干嘛？”
    韓何年下車，“你好，我們是北大招生組的，想跟張志鵬和蘇曉兩位學(xué)生談一下，麻煩開一下門。”
    四中一個老師看看他們，“今天是學(xué)生的畢業(yè)典禮，正在開會，你們等中午再來吧。”
    另一個北大招生組的女工作人員道：“我們就跟兩個學(xué)生簡單聊一聊，不會耽誤你們畢業(yè)典禮的，這也是為了孩子的前途不是？”
    那四中老師不耐煩地?fù)u搖手，“今天不行，請回吧。”
    怎么說也說不通，末了，韓何年他們只能把車開到一邊，干脆就跟這里等著了，他們今天要找的兩個學(xué)生，可是今年京城高考排名第六和第十一的兩個高分生，北大那邊已經(jīng)給了指示，必須要爭取過來，韓何年也是看中了那個叫張志鵬的學(xué)生，這人數(shù)學(xué)只差五分滿分，而且不偏科，其他科目也都是近乎滿分的成績，所以韓何年親自來了，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收一個學(xué)生。
    左等右等，門衛(wèi)就是不放人。
    突然，一輛小轎車開了過來，在大門口短暫的停留了片刻，就被放行進(jìn)去了。
    韓何年他們還以為這是校方或?qū)W校老師的車，也沒在意，可十幾分鐘后當(dāng)這輛車子開出來的時候，其中一個眼尖的女老師才叫了一聲。
    “是張志鵬和蘇曉！”
    “啊？”
    “他們被接走了！”
    “副駕坐的是清華的老許？”
    北大幾個招生組的人這才驚覺，立即上去跟四中的人質(zhì)問，“你們怎么回事？不是說畢業(yè)典禮誰都不讓進(jìn)嗎？”
    那四中老師振振有詞，“會已經(jīng)開完了，自然能進(jìn)了。”
    韓何年怒極，“你！”
    他們算是看出來了，根本是清華招生組的人跟四中的某些老師串通好了，就是不讓北大招生的人進(jìn)門，讓他們沒有機(jī)會接觸到高分生！
    ……
    同樣的一幕也發(fā)生在八中。
    八中今天召開的是高分生記者見面會，因為今年的八中出了一個高考狀元和五個京城高考前一百名的學(xué)生，外加還有一個京城數(shù)學(xué)試卷滿分的逆天考生，而且是全京城唯一一個數(shù)學(xué)滿分的，自然，今天的見面會來了很多人，有報社記者，有電視臺的，有考生家長，還有早都蓄勢待發(fā)的清華北大招生組的人。
    采訪一結(jié)束，清華招生組的四個男老師就沖上去了。
    其中一個清華老師，正是今年高考命題組的、與張燁比過詩詞有過沖突的廖齊。
    “黃玲玲同學(xué)，我們是清華的！”
    “周正同學(xué)，咱們聊一聊吧，車在外面，我們清華的教授已經(jīng)在學(xué)校等你們了，咱們談?wù)勀銈兊闹驹浮！?br/>     幾個高分生一下子被清華招生組的人圍住了。
    北大招生組就來了三個老師，一個四十多歲，兩個二十多歲，還都是女老師，當(dāng)然擠不過他們，愣是在外面進(jìn)不去。
    北大一女老師火冒三丈道：“你們干什么！黃玲玲和周正第一志愿都是填了我們北大的！有你們清華什么事？”
    清華的廖齊教授冷冷看向他，“大家都有機(jī)會，誰規(guī)定最開始的志愿填了你們，就一定得去你們北大？得尊重考生的意愿！”說罷，就拉著兩個黃玲玲和周正往外走，“讓一讓，讓一讓！”
    黃玲玲被拉著走，慌神道：“我，我已經(jīng)報考北大了。”
    一清華男老師指著廖齊道：“這是我們清華的廖教授，廖教授親自來接你們，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我們的誠意了，志愿無所謂，只要你有意愿報考清華，我們這邊直接能接人，走吧，去清華那邊聊，有老師跟你們細(xì)談。”
    黃玲玲急道：“我真不去啦，我……”
    北大三個女老師氣道：“你們這是尊重考生的意愿嗎！？”
    記者們一看北大清華的老師們“打”起來了，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沒想到今年高分生爭搶會這么激烈。
    往年，兩個國內(nèi)最優(yōu)秀的高校都是打感情牌，這些年也一直都是這樣的，可誰想今年的清華一改以往，竟然采取了強(qiáng)勢的姿態(tài)，根本就不講感情不講情懷了，來的還大都是身強(qiáng)力壯的男老師，直接就是一個目的先把高分生拽走再說！這讓北大招生組的人措手不及！
    北大女老師：“這是我們的學(xué)生！”
    廖齊冷眼道：“讓開！”
    北大女老師：“你們還講不講理了啊？”
    清華幾個男老師不跟她們廢話，拉著學(xué)生就往外擠！
    八中的老師們都傻眼了，勸也不是不勸也是，他們也插不上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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